作者:白雨涵
如果是大蛟自己的,那为什么从大蛟的嘴巴里吐出来,而不是从腹部生出来?
“或者,它是在其它地方生出来的蛋,然后吞到肚子里保存?”池桥松不明所以,他未曾经历过这种事情。
“而且大蛟别人不找,为何偏偏找我?”
“我记得它看了一眼院子,莫非……”一道灵感在他脑海中闪过,随即默然无语,将所有细节整理一遍。
渐渐理清一道思绪。
大水虺渡劫,化蛟力竭之时,被邪修偷袭。
在刘知事等武道高手的保护下,它拼着重伤逃跑,意外产下一枚蛋,又意外跑到一道坎这里……也许是主动跑到这里,因为这里池桥松的薄田。
徐景阳说过,大水虺得一分龙脉之气从而成功渡劫,这才成为祥瑞之兽蛟,冥冥中与墨坎县气运相连。
那么很有可能,蛟凭借对气运的敏感,误打误撞来到一道坎。
毕竟真有气运之说的话,薄田的气运绝对浓郁到极致。
“所以大蛟来到这里,见到了我,并发现我的非凡之处,这才生出临终托孤,额,临终托蛋的戏码?”
“它被邪修追杀,自知命不久矣,让我帮它抚养孩子?”
“那么,大蛟下的蛋,孵出来是小蛟还是小蛇?”
池桥松摸了摸下巴上稀疏的几根软胡须,若有所思猜测:“都已经渡劫成功,生命形态改变,应该是小蛟吧?”
事实真相如何,暂时无从得知。
他准备先把蛟蛋收着,顺便替大蛟孵一下蛋,万一真的孵出一只小蛟。
岂不是……
“明早先回讲武堂,如果老师回来,我就向老师打听消息,确定大蛟到底发生了什么,再决定到底怎么处理蛟蛋。”
若是邪修败退,大蛟活着,那么这枚蛋迟早还得还给大蛟。
一头已成祥瑞之兽的大蛟,他暂时可惹不起。
若是大蛟死了。
而外界又不知道有蛟蛋的存在,那蛟蛋就完全归他所有,不管孵出小蛟还是小蛇,都将成为他的灵宠——这等祥瑞之兽的血脉后代,肯定不能拿来肥田。
“呜呜。”
斧头躺在纸箱子里,无意识的呜呜两声,已经睡得香甜。
池桥松想到精彩处,嘴角不由得往上翘起,斜乜一眼纸箱子:“别人养狗我养蛟,呵呵,呵呵呵……”
…
…
…
紧张一夜。
并没有什么邪修追来自己小院。
东方亮起鱼肚白,池母养的大公鸡已经喔喔打鸣,池桥松总算总了口气,大蛟的到来并未把邪修引过来。
若是邪修当真赶来,他绝对会第一时间把四亩薄田收回脑海中。
暂时自己还很弱小,薄田金手指绝对不能暴露出去。
“还好,还好,大蛟也知道厉害,不会把我暴露出去。”池桥松检查一下床尾棉被里的蛟蛋,生命气息依然旺盛。
他找来一个箱子,把里面垫上棉絮,再把蛟蛋放进去。
然后拿进梧桐大棚,放在凤栖梧桐木附近。
这里的温度很高,非常适合蛋类孵化。地上还有好几个箱子,里面是池母收来的受精鸡蛋、鸭蛋和鹅蛋,专门放在这里孵化。
吃早饭的时候。
池桥松单独对池父池母交代:“爸妈,大棚里放着一枚很大的蛋,你们不要管它是什么蛋,我放在里面孵化,你们帮我盯着。
最好小心一点,别给家里其他人发现,我怕嘴碎传出去。
如果有武道高手过来找寻,指名道姓要找一枚蛋,你们就把这枚蛋交出去,千万不要抵抗。”
蛟蛋很珍贵。
但是与父母家人的命相比,又算不了什么,只要人能保住,一切就安好——未来池桥松什么宝贝寻不到。
池母有些慌,池父却严肃点头:“我晓得了,我自会应对。”
他反而不放心池桥松:“家里你安心,倒是你,去外面小心一点。不管怎样都要记住,做人做事要低调,别飘。”
“我知道。”
池桥松这才放心骑车去了讲武堂。
不出所料,讲武堂里老师、学员,全都在热切讨论大水虺渡劫化蛟之事,以及随后的邪修袭击事件。
李维维见到池桥松,便摇头说道:“池师兄,没打听到什么消息。”
“嗯,没事。”
他又去办公室里,找孔宏才等老师问询。
孔宏才直接丢给他一份报纸:“我知道的也不多,还没报纸上写的多,你自己看吧。”
这是一份《狐报》,作为喜欢刊登稀奇古怪事情的街边小报,《狐报》销量巨大,不管穷富老少,全都爱看。
今天的头版头条,刊登的就是相关新闻。
“江右省墨坎县水虺化蛟,遭到邪修偷袭生死难卜。”标题平平,内容倒是跌宕起伏,详细描绘了大水虺渡劫景象,以及邪修袭击场面。
文章末尾《狐报》推断。
袭击的邪修首脑,很可能是“彭蠡四鬼”中的“锅底黑”。
并介绍了彭蠡四鬼的资料,这是一批活跃在彭蠡大湖周边的邪修,以四名大师境邪修为首,号为四鬼。
其中锅底黑本名郭万全,出身大族,从小性格激进,武道受挫后堕入邪修,动辄杀人炼丹,为祸一方。
江右省历任督军,都签署过围剿彭蠡四鬼的命令。
可惜始终未能剿除。
顶多让彭蠡四鬼收敛,不敢轻易现身。
未曾想因为一头新生蛟,把锅底黑引出来。
除此之外,袭击的后续内容,《狐报》也没打听出来。只是预言出了如此大事,彭阀大帅朱光闪,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第七十四章 打鬼行动
千里翠陇陵某处山头。
刘知事正躬身向一员矮胖中年人汇报:“属下不敌锅底黑,虽然竭尽全力援助墨坎蛟逃跑,但最终被锅底黑找到墨坎蛟藏身之处,斩去上半截身逃走,只留下这下半截身。”
矮胖中年人默然听完。
并不言语。
只是看着面前地上,血肉模糊的半截蛟身,大约十多米长、几米粗,哪怕只剩下半截,依然有着巨大压迫感。
片刻后另一名中年人出声道:“大帅,事已至此,唯有尽力补救。”
“我明白。”矮胖中年人,转过身来,赫然是报纸上经常刊登的朱大元帅朱光闪,“刘树民、邢文广,你们立刻护送墨坎蛟半截尸身,去嗣汉天师府寻找费法师。请费法师开坛做法,超度墨坎蛟,再来墨坎县祭祀山川土地。”
“是,大帅!”刘树民与另一位邢文广,抱拳领命。
朱大元帅说完,又对身旁的中年人说道:“郑生,你回去之后,立刻以彭蠡地区行署名义,起草一份动员令,调遣卫戍部队,进山搜寻彭蠡四鬼,找到一个就地格杀一个!”
郑生迟疑:“会不会把彭蠡四鬼逼急了,小心他们狗急跳墙。”
“跳墙?他们也配!”
朱大元帅不屑冷笑:“杀我墨坎蛟,掘我彭蠡地区龙脉根基,我朱光闪就是住山上三个月,也要把他们一个一个找出来,然后挫骨扬灰!”
明白了朱大元帅的决心,郑生立刻抱拳:“属下领命。”
…
…
…
直到第二天下午,郝伯昭才赶回家中。
得了消息的池桥松,便匆匆前往滨溪庄园,准备打听袭击事件的后续情况。
“小池你来了,正好,你几个师兄也来了。”郝伯昭将池桥松介绍给几名三十来岁的武者,这几位都是他的徒弟。
早年并还没设立讲武堂时,郝伯昭私底下收过几名徒弟,正式拜师的那种。
比起亲近关系来说,这些个徒弟,远比池桥松这种学徒要亲。
知道池桥松是郝伯昭在讲武堂的学生,几名武者不咸不淡的打了招呼,他们都已经在各地参加工作。
不过几人基本上都是勇士境和力士境,在乡镇地方当官。
不需要池桥松开口询问。
郝伯昭就开始讲述那天发生的事:“我知道你们都关心墨坎蛟的事,这头蛟在墨坎县渡劫,与本县休戚相关,可惜死了。”
“死了吗,师父,墨坎蛟真被锅底黑杀了?”
“是的,我们跟着刘知事,已经尽力拖住锅底黑了,但是锅底黑手底下太硬,刘知事也挡不住,还是被他斩去墨坎蛟半截身子。”
袭击事件并不复杂。
锅底黑带着几名邪修袭击渡劫现场,随后追杀墨坎蛟进入千里翠陇陵,硬是在刘知事等人的阻挠下,找到墨坎蛟,斩掉半截身子逃走。
“大帅已经发布动员令,调遣卫戍部队进山搜寻彭蠡四鬼,见一个杀一个,这段时间邪修应该不敢冒头。”
郝伯昭说着,重重叹息一声:“就是可惜这么一条墨坎蛟,被硬生生斩断,等于把墨坎县的三分气运斩掉了!”
“师父,气运斩掉了,有什么影响吗?”一名武者问道。
“影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至少今年别想风调雨顺……大帅已经请费法师出手调理,希望对墨坎县的影响降到最低,否则今年出生的小孩,怕是没几个武道苗子了。”
池桥松默默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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