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雨涵
“也没什么值得注意的,把宣誓词背好,日后争取不犯错误,平静度过预备期就行了。实际上政治结社也没你想象中严格,比如老师我,都已经换过四次结社了。”郝伯昭说道。
他现年五十岁。
成长时期江右省军阀频繁动荡,加入过好几次政治结社,三年前朱大元帅暗中筹备新右会,他便趁机跳槽过来。
如今已是三年社龄的新右会老社员。
跟随着新右会,经历过立旗举义、豪夺三市、成立彭蠡、洪彭对峙、击退瓯阀等全部硬仗,资历方面拿捏非常稳。
当然。
他们这一批武者,基本上都是新右会的骨干,毕竟新右会成立时间很短,暂时还没有新人能脱颖而出。
“听老师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嗯,没什么不放心的,年轻的武道天才,是各大结社争抢对象,你尽管大胆放心去闯荡,有我给你撑腰。”
“谢谢老师。”
“哦对了,等你成为预备社员,我准备放你从讲武堂毕业。你可以继续来这边习武,也可以参加工作。”
说着,郝伯昭似乎有了决定,补充道:“另外我手里面有个浮梁市立国术馆的进修名额,县里面几家大户争的厉害,你好好表现,我先给你留着。”
这个名额,他此前未曾提过。
现在见证了池桥松的天资,终于舍得拿出来投资。
池桥松道谢。
不过对此并不是很热衷,他的武道不是靠苦练能走远,靠的是薄田金手指,守着薄田三亩,早晚登顶巅峰。
当然。
能有机会去进修,他也不会放弃。
万一把朱大元帅家传的《魁斗枪》学到手,攒一波肥料养成,岂不是一步到位大师境。那样的话,人生就能少奋斗几十年。
…
…
…
“我志愿加入新右会结社,拥护结社纲领,遵守结社章程,履行社员义务,执行结社决定,严守结社纪律,保守结社秘密,对结社忠诚,积极工作,为省和国家建设奋斗终身,随时准备为结社和人民牺牲一切,永不叛社。”
景山饭店六楼大礼堂。
池桥松对着新右会的社旗,掷地有声的进行入社宣誓。
不过宣誓之人并非他一人,近期有好几位预备社员,都在一起宣誓。
随后是上级组织代表讲话,讲完后再轮到新晋社员代表讲话。能在社员大会讲话,是一项资历与荣誉,可惜池桥松身份背景不硬,没得到机会。
只能在下面默默听别人昂首挺胸作报告。
“我们一定会团结在朱光闪同志麾下,为江右省,为大夏民国的建设添砖加瓦,贡献无悔青春的汗水……”
新晋社员代表,豪气干云。
大会开完,就在景山饭店用餐,新晋社员一桌。
这一桌里面池桥松还不是最年轻的,最年轻的是另一位十五岁少年。生日比池桥松晚,出身于县城大族,从小培养武道根基,所以也能轻松晋级力士境。
少年名叫景永。
景山饭店就是他家的产业,所以他脸上带着傲气,一副地主派头张罗道:“哥哥们尝尝这道踏雪寻梅,用灵兽蛇乌黑的肉片,搭配彭蠡特产小红豆,经过国家级大厨烹制,绝对好吃到爆炸。”
听到有灵兽肉片,池桥松自然不客气的夹了一大筷子。
顺便问道:“景永,蛇乌黑是什么灵兽?”
景永呵呵一笑,优越感十足的解释道:“蛇乌黑就是黑鱼中的灵兽,长得像大蛇,乌漆嘛黑,就叫蛇乌黑。”
“那是得多吃点,啧啧,真香啊。”一名快三十的预备社员,一个劲的往嘴里塞肉片,生怕慢了会吃亏。
一席大餐。
吃得众人尽兴。
下午又由墨坎县团部,组织社员们活动,租了一艘轮渡船,畅游彭蠡大湖。这个季节已经快到彭蠡大湖的枯水期,水位有所下降,但湖面依然广袤。
一位老社员,忍不住诗兴大发。
但砸吧嘴半天,却吟不出一个字,好一番磨磨唧唧后终于咏诗一首:“秋高水初落,鳞介满沙脊。浩如太仓粟,宁复数以粒。”
但很快就被人戳穿:“这是古人写的!”
因此被众人哄闹取笑。
第四十五章 猪婆龙
第一次参加新右会团建,池桥松觉得还行,尽管他在轮渡船上就是个小透明。
十五岁的力士境代表天赋不错,但能加入新右会的,基本都是武道强人,没有谁天资差劲,自然不会在意池桥松。
他们更愿意提携景永这样的新人,因为这位新人是真的有资源。
不过这正合池桥松的意,他本就不是一个擅长交际的人,更喜欢低调行事,默默站在船舷上欣赏彭蠡大湖的风景。
因为枯水期即将到来,渔民赶着好天气来打渔,水面上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渔船。
偶尔会有冒着滚滚黑烟的货轮路过,沿着彭蠡大湖逆行而上,向汇入彭蠡大湖的长江支流贡水行去。
“是去赣南市的货轮,应该是运煤炭的。”一名预备社员,在旁边找话说。
他叫赵庭芳,二十多岁年纪,也是平民出身,在团建当中和池桥松一样,都属于小透明级别存在。
池桥松问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看船上的标志,是潮阀的标志,咱们江右的赣南市,一直被潮阀占着呢。”赵庭芳说话的语气里有些愤愤不平。
潮阀和瓯阀一样,都是外省军阀。
瓯阀想要侵占江右省的广信市,潮阀则直接占去了江右省的赣南市,本地人排外情绪高涨,对这两个军阀深恶痛绝。
赵庭芳说着,又不免语气泛酸:“听说潮阀全世界做生意,赣南人跟着沾了点光,现在一心想要脱离江右,加入海西呢……真是一群二五仔,有奶就是娘!”
池桥松说道:“脱洪入闽,怕不容易。”
洪是江右省简称,闽是海西省简称。
赵庭芳摇头:“那可不一定,潮阀在中央有人,背后有大宗师支持,没他们办不到的事。
三五年内可能吵吵闹闹,三五年后,大家还真不一定记得,赣南是我们江右的,老百姓不是最好哄的嘛。
小池哎,我跟你讲,这就叫既定事实。”
正聊着天,忽地船头位置,有人惊呼起来:“是猪婆龙,快快,哪位出手给它捕上来。”
“猪婆龙?”赵庭芳赶紧往船头赶,“这等稀罕灵兽,走,小池,我们也去瞅一瞅,说不定还能分口汤喝。”
轮渡船上的新右会社员,全都往船头挤去。
池桥松没抢到好位置,只能从船舷侧面伸头往湖面看过去,猪婆龙没看到,倒是看到不少渔船往这边靠拢。
“有没水性好的武士,下去搂它!”有社员起哄,“千万别让渔船捕去,搂回来晚上还能喝顿猪婆龙汤!”
这时候。
湖面忽地水花四溅,一头大物在水面上翻滚一圈,似乎正在捕猎。
池桥松模模糊糊的看到,这头大物分明就是巨型鳄鱼,而猪婆龙也正是鳄鱼之中灵兽的称呼——相传这种动物有龙的血脉,但生的太丑,故名猪婆龙。
周围渔船逐渐靠近,已经有渔民拿起鱼叉和渔网,准备捕捉猪婆龙。
猪婆龙还茫然无知,继续在水面上打滚捕猎,它猎到一头江豚之类的大鱼,所以准备用绞杀的方式粉碎江豚,好吞咽下去。
“我来!”
一名武士境社员,将外套脱掉,只留下一条大裤衩,然后找准时机,纵身飞跃跳进彭蠡大湖之中。
仿佛一条白鱼,双臂游动,快速接近猪婆龙。
这时候猪婆龙终于反应过来,丢掉绞杀到一半的江豚,尾巴甩动,准备击打武士境社员。
“是钱博文,老钱这性子还是这么急,平常钓鱼钓到一半见鱼不上钩,他也是这样直接跳水捉鱼,从不惯着鱼。”有人在调侃。
钱博文武道根基深厚,在水中如履平地,直接抱住猪婆龙的大尾巴,然后翻身甩动,将猪婆龙整个甩出水面。
接着大吼:“接住了!”
哗啦一下水花四溅,至少一吨重的猪婆龙,被他以霸王举鼎的姿态,直接从湖面扔向轮渡船。
船首几名社员已经挽好袖子,猪婆龙甩过来后,他们一起接住,再狠狠用力将猪婆龙压在甲板上。
船工拿来绳索,社员们合力将猪婆龙绑起来。
“哈哈,今晚加餐!”
“渔船干瞪眼喽。”
“这玩意真带劲!”
“怕不是有一吨重,乖乖,晚上能吃得完吗。”
“其实肉太糙,不好吃。”
“但是大补,这可是灵兽,花钱都不一定能买得到。”
众人兴奋欢呼,一头灵兽对于社员们来说并不算什么,但出游时候遇到这么一件事,显然给枯燥的游湖增加无数快感。
…
…
…
猪婆龙的肉果然粗糙,吃起来还不如土猪肉。
不过看在灵兽的份上,池桥松还是吃了个肚子滚圆。晚上部分社员准备继续团建,约好去卡拉OK唱歌,唯独预备社员被赶回去。
团部负责人给出正当理由:“你们还在预备期,享受的事情就不要参与了。”
赵庭芳有些舍不得,他也想去唱歌。
池桥松则辞别郝伯昭等熟人,直接叫了一个黄包车,回一道坎去了。他对唱歌这种社交并无兴趣,自己唱不好,更不想听别人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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