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雨涵
池父震惊之后,连连点头:“晓得了,这消息传不出咱老池家半步!”
对于池父的保密意识,池桥松是信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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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来,池桥松只需要隔两天去讲武堂点个卯。
打听一下有无学员即将突破,确定没有,他就简单转一圈,然后立刻回家。
《紫霞清尘》已经领悟气感,无需再跟着刘春老师念经,耐心等待肥料凝结,就能一步到位,直接大成。
那时候,他的武道内功境界,也将步入居士境。
居士、道士、羽士,力士、勇士、武士,虽然分内功、外功,但都属于下士三境。
七月底一晃而至。
闷热的讲武堂中,学员们各自找阴凉角落,或躺或卧,全然打不起精神来。江右省的夏天,可不是那么容易挨过去。
地处江南之地,只有冬夏,无有春秋。
叮铃铃。
铃声响起。
随即大喇叭也响了:“请全体师生,前往礼堂集合观礼!”
池桥松正准备跟王民忠、李维维等人聊几句就走,听到大喇叭后便不着急,跟随大部队进了礼堂,找位置坐下。
半个小时后。
一群老师簇拥着见过一次的李副官,走进礼堂,走上讲台。
“兹任命郝伯昭同志,为墨坎县讲武堂首席讲师,统筹讲武堂一应事务,教导学员习武向上,忠诚于朱光闪同志。”
面容温和的郝伯昭,是讲武堂内比较低调的武士境老师,已经年过五旬。
他从李副官手中接过委任书,精气神都显得温吞,微笑着谦逊自己能力有限,没有管理经验,不周到地方希望在座老师能多担待一二。
与当初意气风发的刘文涛,形成截然相反的态度。
不过考虑到刘文涛还在住院。
郝伯昭如此低调,也是情有可原——万一再来一位看他不爽的老师,直接肉搏切磋,把他也送去医院那就搞笑了。
当然。
讲武堂的武士境老师中,罗教授高升,周向贤调离,刘文涛住院,也没剩下几位了。
“啧啧,老刘是真惨啊,被老周打个半死,现在连首席讲师也丢了。松哥,你说这算不算赔了夫人又折兵?”
李维维小声调侃。
池桥松淡然回道:“武道争强,技不如人就得低调。”
文斗可以有多种多样的手段,然而武斗,必须有真本事支撑,半点也容不得造假。
“下午还回去?”
“回去。”
“留下来吧,松哥,一起唱歌啊。”李维维继续拉拢关系,他觉得池桥松这人有前途,在一众学员中最成熟。
尤其是给老师送礼这事,让他印象深刻。
这般年纪的少年,脸皮特别薄,而又十分自傲,让他们去送礼属实难为人——要送礼也是父母来送。
讲武堂这批学员,举行过几次对练,池桥松是佼佼者之一。
如果说有希望进阶力士境,池桥松绝对算一个。
所以郝伯昭在台上讲话,李维维就在台下不断拉拢,说得烦了,池桥松终于点头答应,晚上一起去唱歌。
“人不要多,安静点。”
“好嘞!”
…
…
…
墨坎县城西马门桥,从一条灌溉渠上穿过,又叫灯红酒绿一条街。
李维维娴熟的叫了一辆倒骑驴三轮车,喊上池桥松和另外三个学员,一路直奔马门桥的绿芒果卡拉OK厅。
卡拉OK是半舶来品,近几年才兴起。
与同样刚兴起的酒吧一道,在大夏民国蓬勃发展,挤占了很多老式歌舞厅的生存空间。
年轻人夜晚,要么去酒吧蹦迪,要么就去卡拉OK唱歌。
不过歌舞厅也在升级。
池桥松从倒骑驴上下来,就看到隔壁一家店,经理模样的人正指挥工人,把“夜来香歌舞厅”的老旧招牌摘下来,挂上“极昼夜总会”的新招牌。
当然。
池桥松对蹦迪、跳舞没兴趣,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跟着李维维走进绿芒果卡拉OK厅。
“老板,开个包厢,先订……五个小时吧。”
“几个人,五个是吧,去307正好。”
进了包厢,叫上酒水瓜子,李维维开始点歌。
大夏民国战乱不休,但娱乐业却很繁华,大歌星、大明星一样可以名满天下。只是歌星、明星名气再大,也是低人一等的戏子。
年轻时风光无限,年老一点后,要么退居幕后,要么就嫁人为妾。
武道昌盛的时代,武者才是人上人。
“松哥想唱什么歌?”
“来一首《长江两岸》吧。”不爱唱歌的池桥松,勉为其难点了一首民歌,这首歌他在讲武堂的广播里,听过几次。
歌词很好,旋律也好。
“我的家在长江两岸……”握着麦克风,池桥松跟随前奏酝酿片刻,便开口唱出来,声线一般般但没跑调。
啪嗒!
包厢门被猛地踹开。
一队穿着宪兵制服的士兵,荷枪实弹冲进来,大声呵斥:“风纪队临检,所有人双手抱头蹲在一边!”
池桥松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李维维已经拉着他从沙发上起来:“松哥,没事,是临检,抱头蹲一会就行了。”
包厢外面,隐约传来老板的喊声:“别吓着我的客人,我会告你们扰民!”
第二十三章 一张女人脸
风纪队临检,来得快走得也快,但是池桥松没了继续唱歌的兴趣。
或许背景三观的不同,他非常抵触这种被迫抱头蹲地上的行为,他没有干坏事,只是正常唱唱歌而已。
李维维几个,倒是没事发生一样,继续嗨皮唱歌。
“武道,出头……”池桥松并未想过改变世界,他此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努力练武,练到宗师、大宗师,超脱世间所有约束。
唱歌到结束。
吃完一餐晚饭,谢绝李维维去夜总会逛逛的提议,池桥松直接回家,他的希望完全寄托于家中薄田。
“爸,你回去吧,今晚我来守夜。”
“晚上睡觉别睡太死。”
池父已经把蟠桃树外围扎上铁丝网,和月桂树一样细心呵护。
这两棵灵根来源不明,但他选择相信自己的儿子,一定是儿子的奇遇才有了这一切,说书故事里写过类似的桥段。
“明白,快回去吧,一会得下雨了。”
“嗯。”
池父咬着旱烟,提着一盏生锈的气死风灯,离开田舍下山去。
轰隆隆。
天空有雷鸣,大雨不一会儿便滂沱而至。
躺在床上,没有掌灯,池桥松就这样看着窗户。时不时的闪电划下,外面的景象便短暂照亮,哗啦啦的雨滴打在大棚塑料皮上。
他胸中有一口气郁结着,始终无法散开。
是对这个世道的愤懑。
也是对那个地球的思念。
他喜欢秩序井然的社会,尽管大夏民国也算乱中有序,但他依然有抵触情节。唯独让他欣然的是这个世界有武道,能不断变强大。
轰隆!
又是一道闪电划过。
篱笆桩头上,有张模糊的人脸一闪而过。
池桥松当场一个激灵,一屁股从床上爬起来,摸到床头放着的手电筒,迅速向外面照去。
一张人脸就放在篱笆的桩头上,看模样惨白惨白,似乎是张女人的脸。被手电的光照射,这惨白模糊的女人脸,竟然张开嘴,做出一个笑的表情。
吓得池桥松心砰砰跳。
他武道已经力士境,可还是很怕鬼的,这大雨滂沱的夜晚,一个人遇到如此景象,着实心下瘆得慌。
“是人是鬼?”
手电的光不是很强,女人的脸仅仅模糊辨认。
池桥松想到这个世界,是有诸多神异,山精鬼魅并非只是传说。而他自己,都已经打死两头非同寻常的灵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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