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晴了
回到了家中,程处弼便径直窜到了自己平日里动手术的那个小院子。
然后将药材都倾入了一个大坛子里边,正在鼓捣,结果不想,就听到了大哥的大嗓门。
“老三,叫你喝酒呢,怎么窜这来了?”
“小弟我在忙点小事一会就来。”程处弼答应了一声,然后与程吉和程利,提来了酒中精华,倾入了那酒坛之中。
已然凑到了跟前的程处默深深地吸了一口那浓烈的酒香。
看着那坛子中漂浮起来的药材,不禁奇道。“老三,你这是在制什么酒?”
“嘿嘿嘿……当然是男人都说好的酒。”程处弼一乐,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那个,这种药是拿来治病的,可不是平日能喝的。”
“真的假的,三弟你该不会是在诳我和你大哥吧?”二哥程处亮出拍马赶到,闻着酒香,满脸的不信邪。
程处弼不乐意了。“二位兄台,我有这个必要骗你们吗?”
没再理会这两个亲哥,跟两位忠仆一块把这个酒坛子抬进了屋子里边。
盖好了酒坛,坛沿倒上了水加以密封,防止泄漏之后,又将屋门给锁上。
这才跟着大哥二哥一同离开小院。
哥俩开始旁敲侧击的打听程处弼泡的是什么酒,程处弼当然不能说实话。
一口咬定那是给人治重病的药酒,一般人喝了会出问题,最终大哥与二哥只能悻悻地放弃了想要尝上一口的念头。
……
阎立德一直忙碌到了黄昏时分,这才离开了皇宫。
心身俱疲的他回到了府中,搭阶而上,这才从家丁的口中,知晓了二弟今日正好过府。
阎立本此刻正与温氏在前厅里,跟嫂夫人聊天,一边等待着兄长归来。
他这些日子,正在构思那些大唐的功勋之臣们的画像。
正好打好了一份样稿,特地来寻这位艺术造诣不亚于已的兄长研讨。
只是没有料想到,这一等就等了差不多半天的光景,已然天色黄昏之际,总算是看到了神情憔悴的兄长迈步进入了前厅。
阎立本不由得面露喜色,快步迎上前去一礼,看着兄长那张如同霜打过的茄子般的沮丧表情,顿时吃了一惊。
“小弟见过兄长,兄长你这是……”
阎立德看着这位气质与容貌都与自己颇为肖似的亲弟弟,一想到了自己今日在延嘉殿的遭遇。
不禁眼眶一红,大手拍了拍一脸懵逼的二弟阎立本的肩膀,感慨地道。
“二弟,为兄,为兄终于明白了……”
“大哥你明白什么了?”阎立本看着那眼眶发红的亲哥,一头雾水地追问道。
“唉……程家人,真是惹不得啊……”阎立德脚步有些踉跄的走到了榻前坐下,吐出了这么一句话。
“!!!”阎立本不禁吸了一口凉气,脸色都变了。
“兄长,你遇上程家的谁了?老大,老二还是老三?”
阎立德咬着牙根,恶狠狠地道。“太常寺丞,程处弼,程老三。”
一旁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温氏不禁关切地问了句。“大哥今日不是到宫中公干去了吗?怎么会遇上他。”
“唉……说来话长啊。今日,愚兄奉旨,到宫中延嘉殿那里去监造事物。”
“谁曾想,居然跟那程老三有干系,原本我犹记得贤弟你的经历,一直想着,不与那小子发生交集。”
“可结果……”阎立德闭上了两眼,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模样。
看得阎立本一阵心疼。“哥,到底怎么了……”
阎立德只能断断续续地将今日在宫中发生的经历给述说出来。
听得阎立本一脸黑线,连声低骂无耻,卑鄙,下流。
便是温氏这样的温婉女性也忍不住满脸嫌弃。
“程三郎那小子是个厚脸皮倒也罢了,没想到李兵部也这么……”
“实在是,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
文氏不禁心疼地劝慰道。
“夫君莫要太过生气了,伤身了可不好。况且陛下既然知晓了,想必应该会惩戒他们才是。”
阎立本与阎立德弟兄二人却整齐划一地摇头叹息,最终还是阎立本站起来解释。
“嫂夫人有所不知,这等事情,与公务无涉,最多也就只是程老三与李兵部二人的品德问题。”
“陛下总不能为了这点事,就真的严惩他们。”
阎立德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从袖中摸出了一个漂亮的琉璃把件。
“陛下知晓之后,便让人将此物赐给我。”
“想必也是不欲事情闹大,却又知道阎某委屈才会如此。”
“程家实在是欺人太甚。”温氏忍不住跺脚嗔怒道。
阎立德苦涩地一笑。
“罢了罢了,那一家,全是厚颜无耻之人,咱们兄样这等斯文人,哪里是他们的对手。”
阎立本亦好不到哪儿,一想到之前程咬金与尉迟恭的到访,自己这位手无缚鸡之力的艺术家能干嘛?
还不是只能含着眼泪怂了,老老实实给那两个大恶霸挥毫泼墨作画。
弟兄二人面面相觑,眼眶一红相顾无言,险些就泪沾襟了都。
第343章 自己顶多是杠精,又不是ETC
第二天中午时分,延嘉殿,沙盘与兵棋推演的一应道具皆已齐备。
程处弼便根据兵部提供的地图,让两位心灵手巧的工匠开始玩沙。
看着那沙盘之中的山丘渐渐形成轮廓,然后,用绸带弯曲铺设于沙面上代表河道。
又用其他颜色的绸带来表示道路,随着程处弼的指挥。
这张巨大的沙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地显现出了大唐陇西一带的地形。
山川诸水,还有道路,甚至还有城镇,都用那些小木片,甚至是用染绿的小布条来进行装点。
院门此刻是紧紧闭着的,李绩被撂在了外面,旁边站着阎立德。
只是这位阎大匠根本眼睛就不往李绩那个方向看,一直只瞅天际。
李绩则浑不在意地薅着长须,跟那备卫在院门口的侍卫吹牛打屁。
一面等待着程处弼从里边打开房门。
这个时候,下了朝会的李世民已然在赵昆的陪同之下快步赶来。
阎、李二人赶紧步下台阶,恭迎这位疾步而来的大唐天子。
“你们俩怎么在这,程三郎呢?”
李绩笑眯眯地指了指那紧闭的院门道。
“陛下,那小子正在里边堆彻沙盘呢。之所以要把老夫与阎大匠撵出来。”
“那是因为程三郎这小子说他所构建的沙盘暂时需要保密。
这样一会我等看到成型的沙盘时,才能够有足够的惊喜感。是吧阎大匠?”
阎立德很不想搭理李绩这个厚脸皮,可是现在陛下就在跟前,他只能憋憋屈屈地嗯了一声。
李世民不由得笑了起来。“这小子,脑子就是跟一般人不一样,行吧,那朕也在此等着。”
“看看他能够鼓捣成什么模样来,之前听到描绘得那么夸张,今日若是看到效果不显的话,嘿嘿嘿……”
听到了李世民那阴测测的笑声,李绩很狗腿的道。“陛下可以罚这小子的俸禄。”
李世民笑声一滞,扭过了头来看向这位麾下有数的名将,自己倚重的兵部尚书。
表情显得很义正辞严,可又有谁能够想得到,这么一位堂堂的朝庭大员,居然会干出那样的事来。
就在这个时候,听到了身后的院门吱呀一声,缓缓地打开,自信而从容的程家靓崽程处弼走了出来。
“陛下也来了,正好,微臣已经制作完沙盘了,还请陛下入内一观。”
李世民点了点头,负起走大步径直朝着院内行去。来到了院内最大的那间屋子之中。
那巨大的沙盘就摆在屋内,李绩也与阎立德连襟跟随李世民步入了屋子。
只扫了一眼,李绩就两眼一亮,凑到了近前来。
李世民也同样两眼放光地打量着这张沙盘,程处弼清了清嗓子道。
“陛下,这沙盘是微臣根据李兵部提供的陇西……”
“先别说话,让朕先来猜猜。”李世民却没给程处弼显摆的机会,抬手示意程处弼闭嘴。
目光开始仔细地审视着这惟妙惟肖的沙盘。
……
“这一片蓝色,想必就是青海是吧?那这里应该就是鄯州……没想到,那边的地势居然是这样的……”
“果然,唯有丽水和周门水一带的地势最为低洼,气候也不那么严苛。
难怪有汉以来,商路一直都是行走于此地……”
“这里没有半点绿意,很是荒芜,却又有河流深入,看来,这里应该就是凉州了……”
李世民显得十分地兴奋,一开始说得还比较缓慢,可是接下来,则是将那一座座的城塞都给指点出来。
那些显著的大城,李世民就没叫错过,当然,就算有错,程处弼也不会指出来。
自己顶多是杠精,又不是ETC,没必要在这种时候扫大唐皇帝的兴致。
李绩朝着李世民一礼,满脸心悦诚服地道。
“陛下英明,臣这才在心中揣摸出了这几座关隘,却没想到陛下已然都尽数道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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