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晴了
对了还有自己的脑袋,此刻也被那厚实的纱布,生生全包裹着出天竺风格。
程处弼一扭头,就看到了齐刷刷摆放在身后边的那七八副担架,每一副担架上都躺着一个显得那么很不情愿的好兄弟。
还有几位站在甲板上的,但是不是脖子上裹着带血的纱布,就是胳膊被吊在胸前。
反正看起来绝对是一帮子轻伤不下火线的优秀青年,程处弼没好气地瞪了一眼李思文道。
“什么过份,程某编撰那份报捷文书,你们这帮小子,恨不得自己浑身上下全是刀疤,缺胳膊少腿。
这会子倒好,我为了弟兄们着想,让你们临扬发挥一下,结果你装个样子都要叽叽歪歪……”
面对着处弼兄那暴风疾雨一般的唾沫星子,李思文抵受不住,赶紧抹了把脸表示投降。
“成成成,处弼兄你莫念叨了,小弟多谢处弼兄苦心,小弟不吱声总成了吧。”
至于其他诸位兄弟,全都嬉皮笑脸地打量着各种那包裹着的伤处,甚至还相互点评谁的伤情看起来更加的惨烈。
程处弼可没闲功夫理会这帮子闲得蛋疼的兄弟,而是伸长了脖子打量码头。
很快就看到了许许多多熟的老面孔正站在码头之上,全都伸长了脖子,正朝着程三郎他们这边指指点点。
很快,程三郎就看到了那帮子武勋重臣,也就是自己老兄弟们的亲爹们那一张张情绪外露得较为严重的狰狞老脸。
这让原本还想要第一个迈步下船,接近大伙欢呼与赞许的程三郎顿时心头一紧。
……
来了来了,那艘程三郎所在的巨舰,终于缓缓地停靠在了那码头之上。
所有等待的人群,此刻都焦急不安地伸长了脖子打量着那远远高于码头的船舷。
然后,一旁那个沉重的带着轮大的下船车被推上了前来,凑到了那船舷旁边。
然后,一干武勋重臣,就看到了第一位出场的居然不是程三郎那位灭倭功臣。
而是由着一名士卒搀扶着,迈着沉重的脚步,一条胳膊用布条悬吊在胸前,脖子上还裹着渗血纱布的薛定。
“大侄子!”看到了大侄子薛定的第一眼,薛万彻和薛万均哥俩直接就红了眼珠子。
“三叔,四叔……你们怎么也来了。”薛定看到了这两位长辈不由得一乐,中气十足地吆喝出声来。
听到了这样一声,薛氏兄弟心中稍松,赶紧迎上前,薛万彻更是打量着他那条胳膊,心疼地问道。
“折得厉害吗?”
“三叔,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到那边去。”好在薛定早就得了交待,想要说真话,肯定得避得远点。
等叔侄三人走到了一旁,薛定这才小声地道。
“小侄就是脖子上破了点油皮,这胳膊也就是被倭狗隔着铁甲砸了一下,也就只是青肿了一块。”
薛万彻与薛万均呆呆地看着他那吊在脖子上,明显有血迹的纱布。
“你小子,真的假的?”
薛定没奈何,只能赶紧灵敏地活动了下那只悬于胸前的右臂五指,小声地嘀咕道。
“这都是处弼老弟的手笔,二位叔叔若是不信,等回头,侄儿拆了这玩意给你们一瞅便知。”
“那叔父听闻刘仁景被倭贼划破了肚子,连肠子都露出来了,那也是假的?”
“那刘仁景的确肚子上挨了一刀,划了一条大口子,不过没有破腹,不过大家觉得……”
这边,三个薛家人在那里嘀嘀咕咕,那边,每一位看起来重伤的年轻功臣,下了船之后,都会跟自己的长辈寻一个僻静处小声地嘀嘀咕咕。
这样诡异的场面,看得那奉了陛下之命,特来接待礼部与鸿胪寺官员都一脸懵逼。
搞不明白这帮子武勋重臣面对自己那副伤势很凄惨的亲儿孙的时候,为何会那种奇奇怪怪的表情。
李绩看着这位腼腆地躺在担架上,冲自己露出了一个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笑容的亲儿子李思文,哭笑不得看了一眼天空。
好吧,看来老夫真是小瞧了程三郎的春秋笔法,这着实令人无奈。
“行了,来人,带小公子回去养伤,给老夫好好的呆在府中,嗯?”
听到了亲爹那威胁意味很明显的警告眼神,也很清楚自己的“伤情”万万不能露馅的李思文赶紧疯狂点头。
这个时候,这位一心为朋友,生生把那残酷的战争写成了可读性极强的《程三郎与众兄弟平倭演义》的撰稿人兼采写者,程三郎终于在万众瞩目之下,在船舷处登场。
一干文武臣工,看着全须全尾,身上没有半点包扎,一身华服锦袍显得器宇轩昂的程三郎。
再瞅一瞅那帮子东歪西侄,不是躺在担架上,就是杵着拐杖,要么就是由着搀着,一个二个浑身都是带血纱布的武勋子弟。
瞬间,就越发地觉得程三郎这只妖蛾子果然不愧是大唐第一福将。
感受到了这样强烈反差的齐王李恪眼皮狂跳不已,而那一干带伤的狐朋狗友看到了程三郎迈着四方步下船的样子。
都忍不住有种想要蹿上前去把这货给扔进海水里边提神醒脑的冲动。
程处弼大步下了战舰之后,这才抹了把脸,露出了一个显得份外内疚与惋惜的表情,朝着那一干武勋长辈一礼。
“诸位叔伯,诸位兄弟,为国奋战,人人带伤,实乃程某之过也……”
面对着这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程三郎,看了眼自家那包得像个人肉棕子,其实也就破了点油皮的儿子。
李绩哭笑不得地指了指程三郎,好半天,才控制住情绪,摆出了一副唏嘘感慨,却又老怀大慰的表情,上前扶住了程三郎。
“贤侄切莫说这等话,沙场征战向来都是刀剑无眼,只要我大唐武贲能够得胜而还。犬子哪怕是马革裹尸……”
“???”
第2899章 好好好,真不愧是我大唐搂草第一功臣
此刻被带身纱布裹身,正被人抬手的李思文整个人都不好了。爹,我可是你亲儿子,能不能说点好的?
其余人等,全都齐刷刷地把眼珠子落在了这两位配合默契的一老一少身上。
牛进达忍不住小声地冲身边的秦琼吐了句槽。
“这小子眉清目秀的,可做事的手腕,不比老程差。”
“呵呵……一丘之貉。”秦琼斜了一眼杵着拐杖,贼眉鼠眼,眼神到处乱瞄的亲儿子秦怀道。
“尔等愣着做甚,还不赶紧把这小子叉走。”
“是是是,大公子,来,小人扶你。”
一干秦家人赶紧上前,殷切地搀住了这位生擒倭国王孙建皇子的秦家立功人。
“爹,我可是你亲儿子,什么叫叉……孩儿又不是犯人。”
秦怀道有些不乐意地小声嘀咕道,可是看到亲爹飘过来的眼珠子一鼓。
直接就怂了,原本还杵拐走得一歪一扭的步伐,差点就施展出了八步赶蝉。
一干长辈此刻都撂下了自家的子侄,上前对程三郎这位大唐妖蛾子之王表达了亲切的问题。
不过大家伙都是糙老爷们,有些时候,说不如做。
于是大巴掌,钵大的拳头都甚是亲昵的往程三郎身上招呼不停。
锤得这位战场之上毫发无伤的程三郎连连色变,差点就受了内伤。
偏偏一干不要脸的长辈出手的同时还不停地说着嘉许和赞喻之言,让双拳难敌四手,更不敢惹长辈的程处弼只能强颜欢笑苦苦忍耐。
一旁的齐王李恪兴灾乐祸的憋笑了半天之后,终于登场,代表着大唐皇帝陛下,前来嘉许程三郎,这才让程处弼远离了这帮子不讲武德的糙老爷们。
“你小子,成日就知道蹲在一边看戏,这帮老货也是,程某呕心泣血的帮他们儿孙建功立业,非但不心生感激,居然还用脚拳伤人……”
“好了好了,处弼兄,莫要搭理那帮子老货。这一回,处弼兄你可真是这个……”
李恪朝着程三郎翘起了大拇指,满脸羡慕妒忌恨地道。
“灭国之功了,你知道不知道,就在那边小弟我刚到遇上我爹的时候。
我爹正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立誓,待平定了高句丽之后,就会遣一只精锐,荡平倭国,以雪此恨。”
“结果,呵呵……处弼兄你已经提前把这件大事给办妥了。走走走,赶紧去见我爹去。”
……
李世民此刻正在那原登州刺史府,之前的青州大都督府,现如今的临时行宫里边溜达。
今日程三郎那小子就会率领队伍归来,作为长辈,李世民倒很想过去凑个热闹,可问题他还有个身份是大唐皇帝陛下。
作为皇帝,自然不能乱动弹,只能呆在这行宫里边,等待着臣子们去迎来送往。
如今天气已经是深秋,相比起中原而言,李世民第一次感受到了这胶东半岛的深秋。
行宫中的地面上一尘不染,就连枯叶也不剩一张,当然不是人工操作,而是全自动风力清洁。
李世民背负着双手,走到了院子里边活动已经坐了一个多时辰而有些发麻的双腿,顺便吐了个槽。
“朕可真没想到,这里的风,怎么就成日刮个不休,都不带停的。”
跟随在李世民身后边的赵昆,看到了陛下明显心情很不错,一本正经地道。
“陛下,臣也对这登州之地大风不绝甚是异样,之前特地询问了齐王殿下。
殿下告诉臣,说他一开始也觉得不太适应,特地寻了当地的百姓打听,登州百姓说他们这登州之地,一年就只刮两场风。”
“真的假的?”李世民转过了头来朝着赵昆看去。
赵昆努力地控制了下表情,这才开口道。
“嗯,齐王殿下亲口告诉臣,这里一年就刮两场风,一场风能刮半年。”
“……”李世民一呆,旋及哭笑不得地指了指赵昆,正要开口,就听到了院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和对话声,瞬间就支愣起了耳朵。
“小程太保,说说呗,到底怎么灭的那倭国……”问出这话的是一位大内侍卫,看样子他也很好奇。
然后,李世民就听到了程三郎爽朗一笑。
“……其实也没什么,程某原本也就只是想着追剿倭国水师,结果不小心就撵到了那扶桑岛上。
正好瞅见倭国在扶桑岛上作威作福。心中想着,既然来都来了,总不能空手而归吧?
也就顺便搂草打兔子,帮一帮那些小国,结果没想一倭国居然那么不顶事,戳几下就给戳没了……”
立于那院子里边的李世民脸色一黑,这小子,吹牛逼的本事真可谓是日益见涨。
神特么的戳几下就戳没了,你以为那是灌了水的猪尿泡不成?
还搂草打兔子,你的意思是朕兴兵数万,率领无数大唐名将过来,就是为了搂草,然后打点兔子整烧烤吗?
立身于陛下身侧的赵昆在听到程三郎出声的第一时间目光就落在了陛下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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