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晴了
江南道各州县正自人心惶惶,太子若在江南草草登基,呵呵……江南道又能有多少人来响应太子殿下?”
“而且诸卫大军皆在北方的晋阳一带,就算是想要遥相呼应,那也太远了点吧。”
“再者贤弟你莫要忘记了,帝都洛阳又不是没有兵马,那位张亮与我爹可是向来不对付。”
“我爹在江南保太子,你觉得在洛阳的张亮还能够跟我爹站同一阵线?”
“而且说一千道一万,他们倘若误以为陛下已经不在的情况下。”
“长孙无忌与世家大族扶持李治登基之后,难道会不担心你这位铁杆太子党搞事情?”
……
“是啊……咱们哥俩,可都算是太子一党。”李恪神色十分复杂地点了点头。
听处弼兄这么一说,李恪感觉自己项上的大好头颅,居然有一种摇摇欲坠的错觉。
看来,自己是跟着处弼兄呆久了,习惯性不怎么用自己那精明的头脑。
不过经程三郎提点之后,这位被亲爹称为最英果类已的吴王殿下很快就作出了决定。
“小弟我明白了,多谢处弼兄提醒,那我现在就先去安排。
让他们走水路,尽快离开洛阳,找个安全的地方先住下。”
“不不不,我一会也会知会我那些弟兄,让他们悄然离开洛阳。
你让你妻儿到我家的庄上去,跟我大哥他们汇合,然后再远遁为好。”
“小弟明白。然后明日,咱们哥俩一同北上,去见我父皇。”
“对了处弼兄,你可有想到什么办法,悄然离开洛阳,同时又还能够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程处弼呵呵一乐,大巴掌拍在了李恪的肩膀上,翘起大拇指点了点自己的鼻尖,又伸出食指指了指李恪。
“咱们哥俩一旦肩并肩的离开洛阳城,相信我,消息很快就会被泄露出去。”
“小弟我懂了,那现在我就去安排。”李恪点了点头大步而去。
也对,处弼兄是最铁杆的太子党,没有人盯着他才怪。
处弼兄这只想低调都没办法低调的妖蛾子突然从洛阳朝野的视线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不引人生疑才怪。
程处弼看着李恪的背影,也叫来了邓称心,小声地叮嘱了半天,看着邓称心表情凝重地快步而去之后,这才稍松了口气。
自己好歹也是洛阳城最醒目的那个靓崽,倘若突然之间与李恪同时失踪。
既不在官衙出现,也不在酒楼中厮混,顶多两三天,程处弼觉得只要那些世家大族没有眼瞎,肯定会发现端倪。
……
李治愣愣地坐在案几跟前,已然慷慨激昂地叽歪了半天的柳奭与王揆目光交流了一番。
王揆呷了口茶水之后,这才意味深长地开口道。
“殿下,老夫与柳舍人将此事告之于殿下,是想要让殿下明白。
我们太原王氏,以及诸家诸姓将殿下视为自己人,殿下不必过于担忧。”
柳奭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开口附和道。
“王老所言极是,唯今,殿下身负监国重责,倘若陛下有个万一,以至国中生乱,只要殿下振臂一呼……”
“我等世家大族,定然景从云集,为殿下前驱,以安社稷,以保大唐宁靖。”
这些大胆到极其露骨之言,让那李治的脸色愈发地白晰,他直愣愣地看着跟前的柳奭与王揆。
仿佛是被他们的这番大逆不道之言,给吓得呆若木鸡,而他那藏于袖中的双手,却在死死地拧着自己大腿上的肉。
看到李治那副担惊受怕的模样,王揆轻叹了一声,站了起来。
“殿下,我们可是一家人,所以还请殿下相信老朽与太原王氏,对殿下并无恶意。”
“我河东柳氏,亦是望殿下能更进一步,以造福万民,以保大唐春秋永固。”
王揆与柳奭二人起身,朝着那犹如一副目瞪口呆模样的李治恭敬一礼,退出了屋子。
王揆走到了屋外,就看到了那位侄孙女王氏,此刻激动得小脸涨红地迎面行来,然后朝着自己恭敬地深施了一礼。
“见过叔祖……”
王揆很满意,但是这个时候,他给王氏递过去一个眼神,大步上前,显得诚惶诚恐地还了一礼。
“万万使不得,老朽参见娘娘……”
“还请娘娘去劝一劝殿下,此乃我大唐遭遇了前所未有之大变局,为天下万民,亦为我大唐江山,请殿下一定要振作以来。”
王氏抿着朱唇,用力地点了点头,语气十分坚决地小声道。
“孙女明白,还请叔祖与舅父放心。”
王氏示意管事去送叔祖和舅父离开之后,她这才转身朝着屋内行去。
此刻,她就看到夫君已然是面色涨红得不行,在那里正在喝着茶汤定神。
第2645章 夫君仁孝之名,天下皆知,倘若真要更进一步
王氏黛眉轻皱,来到了李治身边款款坐下,伸出了素手与夫君的手交握在一起。
“夫君,妾身觉得,叔祖与舅父他们说的没错,这兴许是夫君此生唯一的绝佳机会……”
“娘子,我知道,你叔祖他们是一片好心,可问题是,我父皇真的会一病不起?”
“万一我父皇大愈,重归洛阳,以我父皇的威望,天下军民必然景从,到那时候。”
看着这位夫君那副胆小怕事的模样,王氏不禁深感着急,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道。
“夫君,欲做大事,焉有不行险之理?”
“话是这么说,可是为夫根本把控不住朝堂,而且又非太子,若是得位不正。”
“好了好了,夫君不要去想那么多,你且宽心就是,这些事情,自然会有人去办。”
“天下世家大族,在朝中的能量,不是夫君所能想象的,更何况……”
“何况什么?”李治犹自一脸傻白甜的架势看向王氏。
王氏咬了咬牙,在李治的耳朵边小声地嘀咕了两句。
李治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王氏,大手死死地紧握着王氏的纤纤素手。
“真的?”
“妾身与夫君本是一体,怎么可能敢在这样的大事之上胡言乱语?”
“居然是真的,今日舅父才来过,只是当时舅父说得甚是含糊。
这会子听了娘子之言,为夫才明白舅父话中之意,倘若我舅父真的也能够站在我这一边。”
“那,那岂不是说,为夫兴许真有机会?”
李治脸上的表情,既惊又喜,却又六神无助的模样,全被王氏尽收于眼底。
“夫君且宽心,夫君仁孝之名,天下皆知,倘若真要更进一步。
那也是秉承陛下之意志,避免大唐无主,以致生乱,令天下生灵涂碳……”
王氏足足劝慰了李治半天,这才缓步离开,出了屋,站在阳光底下。
王氏那张年轻而又靓丽的俏脸上,多了几分昔日所没有的狠决。
“阿萝,你派人去告诉我舅父一声……”
“是,奴婢明白。”心腹女宫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快步而去。
王氏缓步行进在这晋王府内,打量着这昔日怎么都觉得颇为宽广雄伟的晋王府邸。
而今看起来,怎么都觉得狭小逼仄,终究是远远比不得那天下之主的居所。
想到了昔日,自己尚未嫁给晋王之时,来到了洛阳城之后,在洛水河畔所遭遇的那些羞辱。
想到自己堂堂太原王氏贵女,却只能委屈地坐在一辆破旧的牛车之上,当街而行。
王氏那张冷傲的靓丽俏脸,再一次变得扭曲狰狞,粉拳紧握得指尖泛白。
不过,王氏一想夫君若是能够乘着这个绝佳的机会,成为天下之主。
到了那个时候,臭名远扬,恶名昭彰的程家人纷纷被捆起来,押上刑场,哀嚎哭叫之间,纷纷人头落地。
特别是那个程三郎,哭着喊着拚命磕头救自己饶下他的狗命,而自己却矜持冷傲,母仪天下的高高在上。
光只是一想到这样的画面,就让王氏兴奋得浑身在战栗。
“程三郎,若本宫母仪天下,定会是你们程氏一门授首之时。”
……
老二程处亮在卢国公府前翻身下马,没好气地大步闯进府中,这才来到了前厅,就急不可耐地吆喝起来。
“我说老三,你这么着急的唤我回来做甚,你知道不知道为兄前几日才刚因为迟到而被罚……咦,大哥,老四老五,你们怎么都回来了?”
“老二,赶紧过来,有十分要紧之事要吩咐你。”
大哥程处默此刻表情十分严肃,指了指身边的蒲团。
“一会你立刻回府,带着你婆娘还有孩子,立刻想办法悄然出城,直接赶去城外的庄院与为兄汇合。”
“老三已经派了汉唐商行的一只车队,在那里等候。”
“啥?”程处亮一脸懵逼地看了眼表情十分严肃的一干亲兄弟,深吸了一口气。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程处弼这个时候可没时间再当一遍复读机,给二哥再重头倒尾来上一遍。
“二哥,现在情况紧急,路上大哥自会向二哥你解释。
小弟我明日就要北上前往晋阳去见陛下。
在那之前,我们程家人最好全部远离洛阳这是非之地。”
“对了,还有吴王殿下的家眷,也会在城外的庄院与二哥你们汇合,一起离开。”
“……”二哥程处亮联想到之前娘亲还有七妹远离洛阳而去,而今大哥与三弟又来上这么一出。
他虽然性格爽朗梗直,反应是慢了点,可并不代表他没有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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