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晴了
“现在怎么办,难道咱们就真的要听那位吴王殿下的话,这话傻愣愣地看着,由着他们大唐跟那吐蕃握手言和不成?”
“诸位,其实吴王殿下不是那个意思,他觉得咱们不该这个时候动手,是希望等吐蕃先为了争权夺权……”
“你闭嘴,不要忘记了,这几年来,吐蕃是怎么待我苏毗诸部的。”
“我凭什么闭嘴,我是想要告诉诸位兄弟,咱们不能自己肆意行事。”
“那样一来,指不定会让大唐觉得我们……”
“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那唐国就两三万杂兵在这里摆着,难道还能是我苏毗勇士的对手不成?”
“诸位,诸位都先安静!”最终作为大首领之一的末甲忍不住有些着恼地以掌击案喝道。
看到跟前那些被召集过来议事的诸部首领们一个二个悻悻地坐下,末甲这才朝着旁边的诺逻看过去。
昔日苏毗女王,多出于末甲与诺逻两部,所以,两部的实力,也算得上是苏毗诸部之中的最强大者。
白发苍苍的诺逻看着这些苏毗诸部首领,甚是头疼,他内心是不希望撇开大唐,苏毗诸部自行其事的。
毕竟苏毗诸部虽然骁勇善战,而且在这些年来,都是吐蕃王国的重要兵源地。
甚至在最盛之时,有吐蕃兵半出苏毗一说。
可问题在于,每个部落都觉得自己很牛逼,老子凭什么要听你们其他部落的。
就是这种苏毗诸部相互不服气,导致了苏毗完全如同一片散沙一般。
就像现在,一部份的苏毗部落觉得大唐那位吴王殿下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就会有一部份觉得没道理,有些认为这个时候该静观其变,却也有一些觉得应该去搞吐蕃一把。实在是让人份外无语……
……
诺逻长叹了一口气,目光扫过这帮子互不服气的诸部首领,最终还是给出了自己的意见。
“若是我们不遵吴王之命,擅自行事,若是真的激怒了吐蕃,兴大军来伐,我们抵挡不住又该当如何?”
“我们苏毗向来作战勇猛,骁勇善战,怎么可能抵挡不住?”
“是啊是啊……现如今吐蕃国主都已经死了,用唐人的话来说这叫群龙无首,他们怎么可能打得过我苏毗?”
诺逻的鼻子差点给气歪到耳朵边去,就如同方才那末甲一般狠狠地一巴掌拍在了案几之上。
“你们……老夫说的是万一我等抵挡不住吐蕃的大军,该当如何?”
“……怎么可能。”一位很自信的苏毗部落首领仍旧小声地辩驳了一句。
只是此刻他觉得自己应该遵老爱幼,总算是没有大声地说出来。
另外一位苏毗部落首领一副理所当然地模样说道。
“若是如此,那怎么是退守苏毗,请大唐出兵帮我们呗。”
“……”
“你们都不遵从大唐吴王殿下的劝说,非要在这个时候撩拨吐蕃,被击败之后,又去寻吴王殿下求援。”
“不然呢?”
看到这帮子家伙居然还很是理直气壮,诺逻差点没气得背过气去,好半天这才缓过来,无奈地摇了摇头。
“老夫不想掺和此事,诸位莫要忘记了,我苏毗可是夹在吐蕃与大唐之间。”
“过去,吐蕃将我苏毗诸部视若牛马,任意驱使,使得诸部皆尽心中有怨。”
“而今之大唐,等我苏毗诸部十分宽厚,就连我们日后每年所需要缴纳的税赋,也不过是过去奉献给吐蕃的两成而已。”
“我等既奉大唐为主,却擅自行事,老夫若是那位吴王殿下,呵呵……”
一场本该和谐而又团结的苏毗诸部落军事会议,最终不欢而散,主战派们纷纷愤然离去,决定现在就赶回部落。
争取以最快的速度出兵,要让这帮子主和派的懦夫明白。
国主已死,群龙无首的吐蕃在英雄而强悍的苏毗人面前就是渣渣。
末甲与诺逻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起身肩并肩地朝着后院行去。
不大会的功夫,就看到了那位已经在后院的屋中喝着茶看着唐国书籍的娘尚卢满。
“见过二公子……”末甲与诺逻二人恭敬地朝着娘尚卢满一礼。
娘尚卢满赶紧起身还了一礼,请这二位与亲爹关系甚佳的老首领坐下。
“二位阿叔万万不可如此,快快请坐下吧,如何了?”
末甲一脸苦笑道。
“至少有一半以上的首领都觉得该向吐蕃动手,我等无能,实在是劝之不动。”
诺逻也长叹了一口气。“实在是辜负二公子的嘱托了。”
“二位阿叔已然尽力了,我会向吴王殿下禀告。我娘尚卢满虽已为唐吏,却也不希望苏毗诸部再受折损。
不过他们既然自视甚高,愿意去吃上一回大亏,那便由着他们吧。”
娘尚卢满虽然在议事之时,已经表明了态度,但是他还是自告奋勇,愿意再出面相劝。
对于,吴王李恪当然也不会反对,倒也是乐见其成。
虽然劝不住那些好斗的主战派,但至少挽留下了一部份愿意听话的苏毗部落,也算得上是功劳一件。
此刻,末甲,忍不住小声地问道。
“二公子,若是那几部与吐蕃作战,真的就没有半点胜算?”
……
娘尚卢满砸了砸嘴,耐心地分析道。
“而吐蕃新失其主,国中正自惶然,西边还有个脱了囚笼,虎视眈眈的李迷夏。
而东边的大唐在高原上的实力逊色,但是大唐却已对吐蕃形成了合围之势。”
“我若是吐蕃辅政之臣,必定不会与大唐交恶,对于那国主方释,正需要梳理国中局势的象雄戒备就可。”
“可倘若像昔日臣服于吐蕃的苏毗诸部此刻贸然兴兵,倘若吐蕃不全力胜之。”
“那么那些被吐蕃征服的大小部落,岂不是都要心生异志?……”
第2180章 失策了,本就不该隐瞒贡赞王子之死
作为能被尚囊这位吐蕃名相委以主持娘氏一族之事务的娘尚卢满,自然不是一般人。
眼光之毒辣,分析之透彻,怕是不亚于那些老谋深算的吐蕃能吏。
若是能够再多加打磨,也绝对会成为吐蕃的柱石之臣。
只可惜,那位心思阴沉,手段狠辣的吐蕃雄主松赞干布做起事来,向来不给敌人留后路。
其实这也是在断掉自己的后路,原本是吐蕃王朝忠心耿耿的娘氏一族,直接就成为了生死之仇。
苏毗诸部异动,已然有大军大规模集结的消息,根本就瞒不住人。
短短不过数日,消息就已然被传递到了那吐蕃的王都逻些城。
三位吐蕃辅政大臣,此刻正在王宫之中,为了吐蕃国主与那位贡赞王子的遗体应该迁徙往哪里而造成了巨大的争论。
因为吐蕃国主松赞干布已经宣布改信佛教,并且已经在逻些城内兴建了大昭寺。
建造的目的是为了供奉一尊明久多吉佛像,即释迦牟尼八岁等身像。
该佛像是松赞干布迎娶的尼婆罗尺尊公主,并引入天竺佛教入吐蕃之时,由这位公主从加德满都带来的。
所以,扎西小论与南喀诺布都认为,应该将松赞干布父子的遗骸都迁徙往大昭寺中。
但是,那位琼波邦色却有着不同的见解,因为松赞干布在还未呃屁之前,已经下达了新的命令。
那就是废除之前不许苯教徒在吐蕃境内传播苯教的旧令。
况且现如今,那些苯教徒已然因为旧令,许多的苯教徒,都已经站到了吐蕃的对立面上。
这个时候,就应该借着这个机会,请加措上师这位吐蕃氏族出身的苯教法王回归,前来主持赞普的葬礼。
一来,是因为吐蕃自立国以来,历代的赞普葬礼,皆是依苯教之礼丧葬。
这二来,自然是要让高原上的所有苯教徒们意识到,松赞干布并没有胡咧咧,而是真的不再将苯教视为吐蕃之敌。
况且,迎回加措上师,许以右本之位,方可使得那些苯教徒,不再蛊惑信众与吐蕃朝廷为敌。
也算是解释吐蕃国内的一个巨大隐忧,况且那些苯教教徒经此一难之后。
又有新引入的佛教与其对持,只要朝廷能够把控得当,就不会让苯教徒在吐蕃占据太多的话语权。
……
可问题在于,双方谁都说服不了谁,甚至都已经吵到了那位蒙萨王妃跟前。
蒙萨王妃也甚是头疼,毕竟,改信佛教是夫君的主意,可是调整政策,以安吐蕃,这也是夫君的遗愿。
怎么办才好,她一个妇人,又焉能拿得定主意?
亲儿子也已经呃屁,只有一个嗷嗷待哺的孙儿,嗯,现如今已然火线上岗,成为了正在吃奶的赞普。
总不能让这个连话都还不会说,只会哇哇哇的天天要奶吃的小东西来给大家评判吧?
而一干吐蕃重臣,也分为了两派,谁也说服不了谁,成天就在那里吵吵闹闹都想要分出个输赢。
此刻,正值中午时分,大家伙也算是休兵罢战,该吃吃该喝喝,回头再继续一决高下。
南喀诺布与那扎西二人蹲在了一起,一边吃喝一边小声地商议。
其实此刻,不论是对于琼波邦色而言,又或者是南喀诺布与扎西而言,已经不仅仅只是一心为公的争论。
已经牵涉到了两个利益集团的碰撞,南喀诺布与扎西算是一伙的,而琼波邦色还有后藏系官员算是一伙。
谁能够确定下吐蕃国主的丧葬形式,必然能够在日后的辅政道路上,主掌更多的话语权。
琼波邦色这位老谋深算之徒,已然在第一时间将那苯教作为了自己的盟主。
扎西与南喀诺布集团,自然只能选择那天竺佛教为自己的盟友。
如果能胜,自然就可以压制住后藏一系,左右吐蕃王国的话语权。
倘若琼波邦色得势,未来苯教教众,必然会声势大涨,那琼波邦色以及后藏系就会成为最大的得利者。
所以双方都不乏聪明人,都看明白了这一点,才会都决不让步,哪怕是那位蒙萨王妃多番劝慰,也没个鸡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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