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晴了
“可是,次仁将军告诉小人,钦陵公子说的不仅仅是那些,还攻讦国主,大肆非议国政。”
“小人深身宰相之恩,本不愿意与他同流合污,可终究……”
说到了这里,尼玛忍不住面泛苦涩地仰起了脖子,露出了那一道红痕。
看得禄东赞眼皮一跳,那分明就是刀剑这样的兵器才能够割出这样的痕迹。
“好了,你不必再言。”禄东赞大手轻拍了拍尼玛的肩膀,眯起的两眼之中寒芒闪烁不定。
看到了禄东赞那副表面平静,实则目光之中,已然有怒火升腾的模样。
尼玛一咬牙,再一次拜倒在地。“宰相,小人知道自己人轻言微,可是有句话,还是得告之宰相。
请宰相小心谨慎,莫要让他们寻着机会,不然……”
“不然如何?”禄东赞忍不住蹲下了身子,一把将尼玛揪了起来,厉声喝问道。
尼玛两眼一红,满脸惶然之色地道。
“小人担心宰相会不明不白的枉死在这大唐境内……”
“够了!”禄东赞脸色微微一白,下意识地一扭头,扫了一眼那紧闭的房门。
站了两次,这才缓缓地站身了身躯,然后走到了房门口处,推开了房门。
就看到了两位忠心耿耿的亲随就站在房外不远处,听到了这边的动静,赶紧扭过了头来。
禄东赞朝着二人微微颔首之后,再一次关上了房门,双目灼灼地打量着地已然站起了身来,一脸忐忑不安的尼玛。
最终,禄东赞露出了一个显得有些难看的笑容。“你且好好跟老夫说说,你方才这话是什么意思……”
……
钦陵呆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三位,一位是自己的好兄弟李恪,一位则是新结识,颇为投缘的李震。
还有一位则是击败了自己父子二人,破坏了吐蕃和亲大计的小程太保。
现在,他们就跟在跟前肩并肩,跟前一口大铁锅,铁锅里边,则是黄豆焖竹鼠。
此刻那股子诱人的香味,着实让人垂涎欲滴。
李恪将一块香喷喷的竹鼠肉丢进了嘴里,嚼得滋滋冒油,满脸舒爽地朝着钦陵道。
“来啊,愣着做甚,赶紧吃点,中午咱们哥俩都忙着喝酒,肚子空荡荡的这会子一边吃一边说。”
“就是,钦陵老弟赶紧过来,好好尝尝这等美味。”
钦陵摸了摸空瘪瘪的肚皮,也凑了跟前坐下,抄起了碗筷,开始吃喝起来。
风卷残云地先下去了一个馒头,一碗粥,还有至少小半斤的竹鼠肉,顿时整个人精神多了。
“为德兄,小弟我到底是怎么会出现在此的,还请明言才是。”
“这就说来话长了,你可知道,你们使节团中的护卫将军扎西与那次仁,因为此番与大唐和亲失败。”
“为了不被你们吐蕃国主怪罪,更不愿意为你们父子当替罪羊,决定先下手为强,致你们父子于死地。”
“啥?这,这怎么可能?”钦陵眼珠子都鼓了起来,手中的筷子差点掉进锅里。
要不是为德兄是自己的好兄弟,表情严肃,语气真诚。钦陵都想吐槽一句你能不能开个有理有据一点的玩笑。
这个时候,一直在吃吃喝喝不说话的程三郎总算是开了口。
“我说钦陵老弟,你觉得他堂堂的大唐亲王,有必要跟你开这种近乎于荒诞的玩笑吗?”
“今日若不是我等见机得快,将你从那吐蕃使节团中抢出来。
你觉得你能够在那帮子粗鄙武夫的毒手下面全须全尾不成?”
“……”钦陵朝着程三郎看了过去,总觉得他的描述很有问题。有须有尾,那是什么生物?
但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三个家伙到底是什么脑子。
凭什么自己堂堂吐蕃宰相之子,在自己人的地盘就会有危险?
……
“话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不过钦陵老弟你只知道一件事情,我们是为了你好。”
程三郎目光那样的慈祥,表情那样的温暖,语气透着一股子长者的慈爱。
旁边的李恪差点被处弼兄切换的长辈嘴脸给闪瞎掉双眼,李震赶紧扭开了脑袋,用力的咳嗽,让谪仙醉给呛着了。
“……那个小程太保。”
“不要叫得那么生份,我比你年长,跟他们一般唤某处弼兄便是。”
“呃……处弼兄,你们为何如此笃定我回到了使节团之后,会被自己人加害?”
“呵呵……你果然是太年轻了,少不更事,来来来,为德老弟,你好好跟他解释解释。”
已然吃喝得差不多的李恪抹了抹嘴角的油渍,这才缓缓开腔。“来人,把那位尼玛掌柜派来的心腹给叫来。”
“尼玛?尼玛掌柜的心腹……”
钦陵满脸懵逼地看着一位搭阶而上,来到了这雅间门口之后,脸上堆满了讨好笑容的尼玛掌柜身边的心腹。
程处弼看到钦陵那副难以置信的嘴脸,目光扫过那位尼玛掌柜派来的心腹。
不得不为自己的灵机一动默默点赞,借着去那吐蕃使节团里边将钦陵弄出来的机会。
顺便让邓称心去跟那尼玛进行了接头,一来,让他实施苦肉计,二来,就是让他派出心腹过来,便于那钦陵醒过来之后,好让钦陵明白,自己等人的好心。
第1947章 ……那岂不是说咱们就是三根搅屎棍?
虽然将钦陵从那吐蕃使节团中救出来,这是程三郎他们的计划,而不是钦陵自己的意愿。
但好歹做了好事,就应该留名,务必要让钦陵明白,他留在了吐蕃使节团内。
将会成为那帮子决定拿他们父子二人当替罪羊的粗鄙武夫的把柄,毕竟你爹肯定掐不过那只负责保护使节团的护军。
说不定一犹豫,队伍都已经离开了大唐境内,到时候你们父子俩怕是十有八九就要呃屁。
想要推卸责任,甚至把你们父子弄死以谋求立功受赏的一干使节团坏人,肯定不会给你们到吐蕃国主跟前自辩的机会。
有了能言善辩的李恪主讲,一旁的那尼玛掌柜的心腹佐证,又有程三郎和李震在旁边敲边鼓。
钦陵从最开始的狐疑,渐渐地变了脸色,就连那方才吃得身心舒爽的美食,现如今也如同嚼蜡一般。
钦陵沉默了许久之后,这才抬眼朝着跟前的吴王李恪郑重地一礼。
“为德兄,家父的性命会不会……”
李恪看着这位显得有些六神无主的钦陵,决定说实话。
“这里终究是大唐,除非那些别有用心之人自己不想要命了。
不然你爹肯定不会有性命之忧,其实你若留在使节团驿馆里,你的性命也不会有危险。”
“但问题是,你们一旦离了洛阳,离开大唐疆域,怕是……”
钦陵深吸了一口气,想了想,朝着在场的三人一礼,这才正色言道。
“三位兄长之恩,小弟我觉得我还是应该回去。”
“都这个时候你回去做什么?”一旁的李震有些不乐意地吐了句槽。
老子们厚着脸皮把你给打劫出来,就是为了让你小子感恩戴德,结果你居然就这么留恋囚禁生涯?
李恪也眉头一皱,正想要开口劝说,这个时候程三郎却抢行插嘴道。
“回去也好,想必你爹正在担忧你,而且你爹好歹也是吐蕃宰相,在你们这只使节团队伍还没有彻底翻脸之前。”
“他好歹还是可以护得住你的,不过,若是那扎西、次仁等人若是能够说动使节团其他人联手,呵呵……”
“处弼老弟,咱们就这么放了他?”
李震站在郑家庄茶馆二楼上,看着那钦陵骑着马,在自己所派出的两名护卫的引领之下,朝着洛阳城而去。
不禁有些不乐意地朝着处弼兄看了过来。
“不放他,留着做甚?”程处弼直接就乐了。
一旁跟处弼兄搭档了那么久的李恪很配合地进行了解释。
“景阳兄你要搞清楚一件事情,咱们救他,可不仅仅只是为了让他对咱们感恩戴德。”
“重要的是,让他们父子二人与使节团的其他人等的裂隙越来越深。”
李震这才恍然地轻击额头。
“明白了,他现在就算回去,怕也弥补不了之前所造成的误会。”
“只会让那些已经将他们父子二人视为叛逆的扎西等人越发不安。”
“不错,反正咱们要做的就是,怎么能让他们不团结不痛快,咱们就怎么做。”
“……那岂不是说咱们就是搅屎棍?”李震摸了摸自己的下颔,给出了这样一样结论。
“!!!”程三郎与李恪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感觉自己被深深的侮辱了。
瞬间,李震感觉到了两道几如实质的杀气,看到了李恪与程三郎那仿佛要吃人的眼神。
程三郎开始捞衣挽袖旁边的李恪面目狰狞地双手紧握成拳。
“二位贤弟,二位贤弟你们听我说……”
听着二楼上传来的喧闹声,立身在楼下的程杰这位亲兵头子脸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仿佛在回味,又像是在怀念,年轻人嘛,真是活力四射……
等到闹腾劲过去之后,三个明显衣襟凌乱的年轻人,又开始很有精神地打起了竹牌。
……
钦陵迎着那名表情错愕的使节团成员的目光,大步进入了驿馆之中。
目光扫过那些朝着这里涌过来的一干使节团成员,脖子一梗言道。
“本副使已经自己回来了,那扎西将军何在,我倒要问他一问,何故拘押于我。”
收到了消息,颇有些喜出望外地赶了过来的扎西将军,看到了那钦陵满脸据傲的站在那里如此大言不惭。
整个人都直接炸了毛似的,表情瞬间变得甚是狰狞。
“好好好,犯了大错,却还敢如此嚣张跋扈,真当本将军不敢拿你如何?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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