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晴了
李德奖抄起木刀,走到了距离娘亲尚有数步的距离,正欲行礼,就看到娘亲大袖一振,整个人犹如一团红云朝着自己罩了过来……
一干卫国公府的家将们,看着那位英姿飒爽的夫人,每一招,每一式都显得那样的赏心悦目。
而且是那样的犀利与干脆利落,反观二公子,简直就是狼狈不堪这个形容词的代言人。
“夫人真不愧是咱们卫国公府第一人,唉,我就再算练二十年,也根本不是对手。”
“是啊,夫人的击技之术,可堪称天下无双矣。”
“二公子虽然得夫人的亲自指点,可是比起夫人来,还是差得太多了。”
“是啊是啊,哎呀,二公子又中刀了。”
“不愧是夫人,居然还能够用这等匪夷所思的姿势击中二公子,感觉就像是二公子主动送上前去挨揍似的。”
“好厉害啊……”
这才交手不过十数合,李德奖就已经挨了一刀一脚,吡牙裂嘴地奋力还击。
可问题是,根本就沾不到娘亲的连,反倒因为冒进又连挨了两下,疼的他都差点下意识地叫娘了都。
特别是一旁那几个家将的话,更是让李德奖心中大恶,这帮子混帐玩意。
“啊!疼疼疼……”略微一走神,瞬间手背就被抽了一记,疼得李德奖连退两步,就想要丢下兵器认怂。
就看到娘亲气定神闲地木刀前指。“别分心,继续。”
“娘,孩儿认输行不行?……”李德奖话音刚落,娘亲的木刀再一次直刺而来。
李德奖脸色大变,赶紧招架,可是一刀又一刀,每架住一刀,总会让自己不得不后退一步。
然后一刀再一次击中了李德奖的右手手背,右手疼得已然使不出劲,李德奖一咬牙赶紧换到了左手。
只是刀还没有落入左手,就直接被娘亲一刀拍得斜飞出去,飞出去数丈,正好砸落在那四个看得津津有味的家将跟前。
四位家将哪里还不明白夫人的意思,当即起身朝着夫人一礼之后仓皇而去。
留下了那位手中已然没有了兵器,浑身都疼的李德奖呆立在原地。
“知道我为什么要揍你?”红娘子看着跟前的爱子,将手中的木刀挽了一个刀花,淡然地问道。
李德奖一脸懵逼地摇了摇头。
“娘今日不教训教你,让你清醒一下脑子,怕是日后,就没机会了……”
“……”
第1605章 咱们弟兄在他们眼里,还不如几只兔子来得亲热
李德奖愣愣地看着跟前的娘亲,顿时反应了过来,十有八九,娘亲应该是知晓了什么。
两腿一软,径直拜倒在地。“娘,孩儿……孩儿本不想让你和爹太过担忧。”
“行了,起来。”红娘子看着李德奖那副模样,双眉一掀,轻喝出声道。
李德奖自然是知道娘亲的脾气是什么样的,不敢多嘴,赶紧一轱辘爬了起来。
“之前你告诉老身和你父亲,说你是准备与弟兄们到那西域之地去。”
“结果现在倒好,你们却是远抵拂菻,甚至要到极西去。”
说到了这,红娘子声音微涩,顿了许久,这才回首,眺望碧蓝无云的天穹。
李德奖悄悄地抬了下眼皮,看到娘亲负手而立,仰面向天久久不言不语。
他几次想要开口解释,甚至想要说不去了,可是怎么也开不了这么口。
“天下何其大也,娘当年,也想要策马纵横,看一看这地之极,海之角,但遇上了你父亲……”
红娘子看着喃喃不语的爱子,走到了近前,将他的手拿了起来,看着手背那已然隐现的青紫。
“疼吗?”
“不疼!”李德奖赶紧梗起脖子,努力倔强。
听到了这话,红娘子双眸微弯,抬手习惯性地轻拍了下这小子的肩膀。“调皮……”
这话出口之后,红娘子的表情终于在李德奖跟前面色转柔,替他拍了拍方才沾染上的浮灰。
“娘没有遗憾,娘也不希望你有遗憾,但是远致极西之地,万里怕是都不止。”
说到了这,红娘子的手搭在了李德奖的肩膀上,用力地压了压,正色言道。
“老身就当你们去西域了,莫要让你爹知道。”
“性命终究是你自己的,娘只要你莫要忘记,你的家在长安,在这里。”
说罢,红娘子便径直大步而去,李德奖扭头望去,娘亲的大红衣裙在那初夏的和风之中鼓荡而起,凌袂如仙。
……
城外的永通渠码头,程处弼与李恪已然登上了舟船,满怀感慨与感动的在船上眺望着那些送别的友人。
连抬手挥动都还没挥上几下,就听到了李器这货突然指着一处吆喝了一声。
“那边!兔子,兔子!”
就看到一干狐朋狗友就如同一群饥饿的猎犬一般径直蹿了出去。
“哇,一窝兔子,弟兄们快快快,一会咱们可以再搞顿好的。”
“你拦着那边,李震,快拿弓,拿弓。”
李恪一脸不爽地拿胳膊肘拐了拐身边的处弼兄,小声地吐着槽。
“……进舱吧,这帮子家伙,方才还一副难舍难离,现在看来全都是虚心假意。”
“想不到咱们弟兄,在他们眼里,还不如几只兔子来得亲热。”
程处弼一脸黑线地扭过了头来,兔子,亲热,这样的词用在形容一票糙老爷们的真挚友谊好吗?
算了算了,程处弼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径直朝着船舱行去。
李恪晃晃悠悠地跟在屁股后边东张西望,只是,两岸的景致,也就看看,看多也就腻味了。
干脆也钻进了船舱,忍不住小声地抱怨起来。
“处弼兄,咱们弟兄去洛阳,犯得着又是乘舟,又得转陆路的吗?”
“还不如直接从长安从陆路直接过去,还来得快捷。”
程处弼嘿嘿一乐,大巴掌一拍。啪的一声,最后一个进来的邓称心直接把船舱门给锁上。
李恪一脸懵逼地看了一眼身后,回过了头来,看到了处弼兄那副满脸奸笑的样子,差点两腿一软就跪倒在地高呼英雄饶命。
然后就看到了处弼兄伸手入怀,掏出了一副竹牌。
“……愣着做甚,来来来,赶紧的,正好没事,咱们可以好好的打上几把打发时间。”
李恪暗松了一口气,看样子处弼兄不是因为自己这段时间捅他刀子而存心报复,要对自己动手动脚。
一屁股顺势到了程处弼的下首,哭笑不得地连连摇头。
“处弼兄,你难不成就是为了坐船能够安稳的在舱里风雨无阻的打牌,这才提议乘舟南下?”
“休得胡言,为兄我是那种因为私利而枉顾正经事的人吗?”
程处弼不乐意地瞪了李恪一眼,麻利地洗起了牌,李恪与李德一左一右等着他发牌。
邓称心则开始在那里负责煮水泡茶。程处弼一边发牌一边义正辞严地道。
“之所以要坐船,我这不是想要考察一下咱们大唐的运河体系,感受一下这种成本低廉的旅行方式。”
“毕竟长安到洛阳之间,就是依靠水路为主,陆路为辅……好了我黑桃三,我先出牌。”
程处弼麻利地抄起了竹牌在手心一抹,所有的花纹与牌面都顺滑地出现在了视线之中,让他不由得欣慰一笑。
考察大唐的运河体系,当然只是冠冕堂皇的理由,私底下的原因就是当初从泸州回来的时候,在车上打牌,颠的屁股都疼,连甩牌都甩不过瘾。
甚至颠得手中的牌都掉到了马车里边,原本四个三的必杀炸弹,因为掉落一张,导致程三郎连续走了好几天的背运,连输好几天,让人甚是不爽。
不得不说,水路的确相当平顺,特别是这样的内河航运,没有什么大风,船行起来并不颠簸。
这让程三郎等人打起牌来份外的嗨皮,这一打,就从清晨打到了日暮,反正恰饭也就是在船舱里边。
只是正在他们秉烛夜战之际,程处弼举起了一对王,发出了一阵狂放的笑声,然后狠狠地用力一甩,啪的一声脆响。
在场的一干人等,都顿时觉得一震,然后所有人就跟那滚地龙似的差点全部滚作一团。
“处弼兄!你甩牌能不能轻点!”
手忙脚乱地赶紧扶住了那差点砸落到自己身上的烛台,李恪一脸黑线地瞪起了眼珠子。
“嘘……别胡说八道。”程处弼翘起了手指头比划了下,他能感觉到原本缓慢前行的船只已然顿住。
“是咱们的船停了吗?”一旁的李德忍不住打开了窗,就看到外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
扭头朝前,这才注意到,船头方向的船夫正在气极败坏的吆喝着什么。
“殿下,程公子,咱们的船好像行到淤泥上,动不了了。”
“……”
第1606章 法律有规定,不允许在名胜古迹上乱写乱画
等程处弼与李恪从船舱中出来,赶到了船头。
船夫赶紧上前给这二位见礼。“二位公子着实不好意思,河底有泥,淤堵上了,怕是今夜走不了了。
不过二位公子放心,这片淤泥不大,小人这就着人挖淤泥,最多明日中午,咱们就能够继续向前。”
看着这位满脸皱纹,满手老茧的船夫,程处弼点了点头,好奇地凑到了船头处,让那邓称心拿来了灯笼往下方照去。
不过此刻永通渠的渠水已然是一片浑浊,根本就看不清楚下面的淤泥。
“这位公子,你不必瞧了,这永通渠,隔三岔五就会淤着,我们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
“这可算不得什么,若是遇上大旱之年,船就会直接被撂在渠底,等闲一两个月没法动弹。”
程处弼跟这位老船工聊了一会,这才与李恪等人回到了船舱里边。
等待的时间是难熬的,好在,大家都不赶时间,反正程三郎并非官员,不需要什么赶去赴任。
好好地睡了一夜,第二天果然如老船工所言,船只再一次沿着永通渠继续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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