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晴了
虽然不知道真假,但是他被停职半月,却是真的。
自然而然,京中那些各种阴谋论,各种乱七八糟的流言蜚语,很快就在朝廷公布的真相跟前消弭无踪。
不过这场风暴,根本就丝毫没有影响到程三郎与李恪这两只精力旺盛,活蹦乱跳的妖蛾子。
例如现在,程三郎正一脸黑线地看着亲爹抱着自己仅剩的那把洛大师亲制程氏琵琶。
正在那里翘起二郎腿,把那把程氏琵琶撂在腿上,翘起胡萝卜粗细的手指头在那里笨拙的弹拔着。
“爹,你得这样,手指头不能太用力了,这玩意是马尾缠的……”
话音刚落,蹦的一声,一根弦应声而断,程处弼呆呆地看着那根断了的弦。
程大将军有些不太好意思地嘿嘿一声,颇有些嫌弃地拍了拍程氏琵琶的面板道。
“没想到这玩意这么不结实,老三啊,爹给你个建议。
这弦你得绷粗点,跟那弓弦似的那才结实,那样非但不容易断,而且还好使劲。”
“……”程处弼的脸色越来越黑,一屁股坐到了旁边,抄起了凉掉的茶水一口抽干。
他觉得自己需要冷静一下,毕竟这是爹,亲爹。
自己不是在教房小二,看到不对还能嘲讽两句,甚至还能拍打两下。
程处弼觉得自己如同用教房小二的那一套来对付爹,呵呵……
信不信,今天被亲爹抄着大棒棒撵得卢国公府乱蹿的那个孽障就是自己。
就在程处弼对着空茶杯发呆的功夫,程大将军很不乐意地吆喝起来。
“我说你小子,赶紧过来,用心点好好教一教老夫。”
“爹,你得听孩儿的,不然孩儿怎么教?”程处弼抹了把脸又凑到了跟前,很是苦口婆心地道。
程大将军眉舒眼弯地连连点头。“成成成,都听你这小子的,不过这弦断了怎么弄?”
程处弼看着亲爹手中的那把洛大师新制程氏琵琶,恨不得抱起它好好的心疼一下。
罢罢罢,既然如此,正所谓,贫道已经吃了亏,道友们也要一起尝尝厉害。
“爹你等会,大哥!二哥!不用躲了,我看到你们了,劳烦你们赶紧把你们的琵琶拿过来,爹要用。”
随着程三郎扯上这一嗓子,正要溜走的老大程处默忍不住仰天长叹。
唉,早知道就不凑这个热闹,一巴掌拍在老二的背上喝道。“还傻愣着做甚,赶紧去拿吧。”
不大会的功夫,又是两把程氏琵琶及时送来。
程大将军抄起了老大程处默的那把琵琶在手中掂量了下,忍不住吐了句槽。
“老大啊,你看你,这琵琶这么轻,一点不称手,难怪你弹的程氏琵琶没你三弟好听。”
“???”程处默一脸黑脑地看着跟前有说得有理有据的亲爹,脑子乱作一团。
这特娘的份量跟弹琵琶的技艺有联系吗?爹你能不能换个令人信服的理由再来教训人。
程处弼和二哥程处亮的嘴角都歪了,当然是乐的,只是不敢出声,怕亲爹和大哥不乐意。
有了大哥蹲亲爹跟前,程处弼终于有理由暂且离亲爹远点。
“大哥,正好你教一教爹弹琵琶,小弟我给赶紧给爹上根新弦。”
“爹,你得这么拿,手得往这摆……,这根手指头得往这怼……”
“爹,你轻点,这是琵琶,不是兵器。”
“再啰嗦信不信老夫抽你。”
“……”
“嘣……”
“!!!”
第1585章 教老夫弹个琵琶,也不知道多准备几把。
“哎呀,又断了一根,这,这……”
程处默看着那根断到的琴弦,原本表情很凝重很严肃的他却愉快得差点乐出声来。
程大将军有些臊眉搭眼,眼角一挑,看到了自家老大的表情,顿时不乐意了。
“我说老大,老夫弹断弦了你小子乐什么,嘲笑老夫?!”
“不不不,孩儿是觉得方才爹你最后弹的那几下很有感觉,那个老二你愣着做甚。”
“还不过来教爹弹琵琶,爹,孩儿得给琵琶上根弦,回头你才有用的。”
“我?……”
“废话,赶紧过来,把你的琵琶也给老夫,瞧你们一个个的,教老夫弹个琵琶,也不知道多准备几把。”
三个亲儿子臊眉搭眼的,只能承认亲爹说的对。
足足一个多时辰之后,反复断了六七根弦,程大将军终于掌握到了力道与技巧。
能够有模有样地弹起了和弦,看到三个亲儿子热泪盈眶,老怀大慰。
教爹弹琵琶,这是一项多么艰巨的重任,幸好弟兄多,轮翻上阵,总算是搞出了成绩。
不然,若是家里边娃娃少的,把是把亲儿子给整疯掉,都不见得能够教会亲爹搞音乐。
刚刚学会的时候,精神头是最旺盛的时候,特别是一心想要弹给夫人听的程大将军。
更是决定要乘热打铁,无论如何,也要在最短的时间,练出一道能够自弹自唱的歌来。
能咋办,三个亲儿子总不能拂了亲爹的意,只能尽心尽力地侍候着,呃……教导着。
到得第二天一大清早,听到了有人来唤,说是吴王殿下驾到。
这才刚刚躺下没多久的程三郎只能倔强地勉强起身,朝着屋外行去。
等到顶着两个黑眼圈,精神萎靡不振的程三郎来到了门口,李恪差点乐出声来,表情很夸张的叫道。
“哎哟,我说处弼兄,难道不成是卢国公府遭贼了?瞅你那好像折腾了一宿的样。”
看到这家伙的表情,程处弼大手一捞,将这个浪荡皇子给逮住,吡牙一乐。
“呵呵……贤弟,要不进去坐会,我爹想必这会应该刚醒,正好跟我爹你程叔叔来上两杯早酒提神醒脑如何?”
“不能吧,都这会了,你爹还没出门?”李恪赶紧奋力挣扎,一面打量着天色奇道。
这话刚出口,就听到了一个爽朗的笑声从府门内传了出来。
“哎哟,我说吴王殿下,居然关心起老夫的出行来了?”
然后李恪就看到了眼睛同样发黑的程叔叔还有程家老大、老二。
一群明显睡眠不足的程家人,神色很不善良的打量着自己,李恪差点就想双膝跪地,高喊英雄饶命。
好在程大将军忙着赶去衙门,终于没为难这位吓得小脸煞白的吴王殿下。
看着程大将军与程家老大老二打马疾行而去,李恪这才心有余悸地拍了拍心口。
“处弼兄,到底怎么回事,你们一家老小怎么全都是这般模样。”
听到了李恪的疑问,程处弼不禁有些悲从中来,看着亲爹打马而去的身影,幽幽地叹息了一声。
“唉,小孩子没娘,说来话长,不说了不说了,咱们赶紧去太乐署拿宝贝才是真的。”
“对了处弼兄,今日咱们准备怎么动手?”李恪一听到要去抢,呸……要去太乐署拿宝贝,顿时两眼一亮。
“你在胡思乱想什么?”程处弼不乐意地瞪了李恪一眼。
“咱们自然是要去拿献给你爹还有你爷爷的宝贝,难不成,你以为咱们是要去太乐署明火执杖的打劫不成?”
“小心你爹让咱们哥俩六月飞雪。”
“不不不,处弼兄,小弟我的意思是,你今日能不能帮小弟打个掩护,便于小弟下手。”
“去了再说吧,毕竟若是太乐署起了防范之心,咱们怕是就不好下手了。”
几位忠心耿耿的亲随护卫策马跟随在后边,脸色越来越黑,总觉得自己应该勇敢的站出来。
把这两个毛贼直接抓起来,然后赶去长安县报官,这才是一位优秀的,有道德底线的正经人该干的事。
……
程处弼与李恪晃晃悠悠地再一次光临太乐署。
只是还在远处,太乐署守门的差役今日显得很有精神,一点也不咸鱼,警惕地张望着太乐署两旁边的街道。
在看到了这两个眼熟的贵人。立刻就像是被杀虫剂喷到的绿头苍蝇一般蹦了起来,直接就往太乐署内踪了进去。
另外一位差役则打起了精神提心吊胆地看着这两个嘻嘻哈哈,吹牛打屁行来的年轻人。
程处弼与李恪策马琰到了太乐署跟前,刚刚翻身跃下了马背,就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太乐署中传来。
然后就看到了跑得气喘吁吁,帽歪衣斜的顾太乐已然快步迈入了署门。
身后边还跟前两位抱着乐器盒子的工匠,也同样跑得满头臭汗。
“哎呀,吴王殿下,程三公子,二位可算是来了,让下官好等。”
“顾太乐,小王与处弼兄又来叨扰,实在不好意思。”
“不不不,殿下能到我太乐署来,这可是下官的福气,对了,这便是洛大师亲手制作出来的两把程氏琵琶,还请程三公子查验一二。”
程处弼两眼一亮,抄过一个乐器盒子打开一看,里边一把崭新的程氏琵琶,正静静地躺在里边。
“好好好,着实辛苦洛大师了,对了洛大师呢?程某拿了他的东西,怎么也该当面致谢……”
“对对对,处弼兄言之有理,那个顾太乐,走啊。”
“二位,实在不好意思,洛大师他,他昨个就病了,已经请了假在家中静养。”
“……”李恪与程处弼瞠目结舌地看着跟前一本正经解释的顾太乐。
半天,李恪这才失望地勉强一笑。“既然如此,那,那咱们就下次再过来吧。”
“也是,待洛大师病好之后,程某定会亲自前来拜谢。”程处弼也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打量着这两个表情很正经,仿佛真心关怀洛大师贵体有恙的妖蛾子,顾太乐差点就乐出声来。
赶情你们还在惦记洛大师墙上的那三瓜两枣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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