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会说话的胡子
吕布这两天做的只有两件事,一件是准备宝贝女儿的婚事,另外一件是安抚陈珪。
按照陈珪的意思,是想让吕布将袁术的使者韩胤直接送去许昌,彻底断了吕布跟袁术之间的盟谊,吕布本就不愿如此做,那日跟楚南见面后,经楚南提醒,对这件事的认知更深切,已经打定主意在袁术称帝之前不主动破坏跟袁术之间的关系。
别看历史上吕布好像没什么主见,那是他真没主意,但若当他有了自己的主张之后,旁人说什么,他都不会应,除非能说服他。
陈珪自然不满,此刻,吕布整备陈珪烦的有些难受,陈宫又不在身边,他虽然心中烦躁,却也不好当面叱责,毕竟在徐州混,陈家这样的大家族不能得罪死了,否则寸步难行。
便在此时,府中管事来报:“家主,金曹楚南求见。”
楚南?
陈珪有些迷茫,下邳何时多了这号人物?
不过金曹的话,还确实不够资格入他法眼,这样的人,有资格直接来求见吕布?这人是疯了吧?
然而让陈珪有些意外的是,吕布闻言竟是大喜,连忙道:“快将他带来!”
陈珪:“……”
面色变的有些难看起来,一个列曹,有何资格与他同列?吕布赶人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但陈珪不想走,要尽快促成此事,让吕布和袁术彻底决裂才行。
“汉瑜公莫怪。”吕布见陈珪面色不太对,笑着劝道:“这位楚金曹虽然年少,却是少年英杰,韩胤之事便是他劝我莫要与袁术彻底交恶,若有何不妥,汉瑜公可与他细说。”
陈宫不在,总算有个人能跟这老家伙对一对了,至于楚南是否能对得过陈珪,吕布不管,他现在只想让陈珪赶紧滚蛋。
“哦?”陈珪闻言眉头轻扬,心中那份不快倒是下去几分,若真是如此,倒是真该见见此人,吕布身边除了陈宫之外又多出一个为其出谋划策之人,若真有几分水平可不是什么好事,当下笑道:“不想温侯身边,竟又收揽一才俊,却不知是何方名士?怎的只以金曹之位待之?”
“他呀。”说到楚南这个坑走自己宝贝女儿的家伙,吕布有些复杂,摇头道:“乃是下邳本地之人。”
“下邳并无楚姓大姓……”陈珪闻言愕然,若是下邳人,自己不可能没印象,而且楚姓虽是大姓,但徐州地界出名的楚姓几乎没有,更别说下邳了,陈珪想了半天也未想清楚这楚南是哪家后辈。
“汉瑜公莫猜了,楚南此前乃下邳寻常商贾,怕是入不得汉瑜公之眼!”吕布坐下来道。
商……商贾?
陈珪愕然的看着吕布,这吕布是没人用了?怎的把一商贾都招来做事了?
说话间,楚南已经在管事的带领下进来,看到陈珪时也愣了一下,陈珪不认得他,他却认得陈珪,毕竟陈珪是徐州地界有数的名士,但凡想要往上爬的,怎会不识陈珪?
微微错愕后,楚南对着两人一礼:“见过温侯,见过汉瑜公。”
陈珪打量了楚南几眼,不说出身,至少楚南给人的第一印象不错,样貌端正,唇红齿白,却无半点阴柔之气,虽是商贾出身,但身上却没有寻常商贾的那种俗气,说话行礼也是不卑不亢,不管是对他还是对吕布。
倒是个俊俏少年郎啊!
陈珪点点头道:“听温侯言,是你向温侯进言,莫要招惹袁术?”
楚南有些无语的看了吕布一眼,无奈的点点头道:“正是。”
“年轻人有进取之心是好事,但也需担心选错了路途,袁术有称帝之心,世人皆知,你怎向温侯进此无智之言?他日袁术若僭越称帝,天下英雄必然群起而攻之,届时你让温侯如何自处?”陈珪说到最后,语气已经相当严厉。
这番话说的楚南多少有些不舒服,感觉有些倚老卖老之意,而且言语之中,多有训斥之意,根本没跟楚南论辩的意思,而是直接给楚南定性了。
这翻话下来,吕布会怎么做不说,但若没有吕玲绮的关系,楚南的仕途就被陈珪这看似说教的一句话给毁了!
我没招惹你吧!?
楚南皱眉看向陈珪……
第十六章 交锋
“汉瑜公此言差矣。”楚南看着陈珪,笑问道:“敢问汉瑜公,那袁术如今可曾僭越称帝?”
楚南一开口,陈珪便知道楚南是何意了,皱眉道:“虽未称帝,然其称帝之心早已人尽皆知。”
“在下才疏学浅,不知是否有先贤说过凡事论行不论心,我想这天底下有野心之辈当不止袁术,比如说汉瑜公您,说不定就有谋害温侯之心。”楚南笑道。
论行不论心是哪位古人说的,楚南不记得,更不知道是哪个时代的话,但道理其实就算没人说也摆在这里,若有人说过最好,若无人说自己提出来,说不定千百年后也成了名言了。
“荒唐,庶子安敢胡言!”陈珪有些坐不住了,这小子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而且就算随口胡说,吕布要是真信了,那后果可不堪设想!
别看吕布现在对他客客气气的,那是因为吕布想要徐州士族的支持,但若真惹火了他,真当这天下第一猛将是白给的!?
吕布要是动了杀心,陈家可就不好过了!
“在下只是假喻,汉瑜公莫要发怒,就像在下所说,世人皆知是个很荒唐的理由,而且就算袁术有此心,温侯大可当做不知,待其真的做出僭越之事时,大可与之断交,还能搏个美名,如今袁术尚未做任何事,汉瑜公便要在此为其定罪未免太过了些。”楚南微笑道。
不等陈珪再说什么,楚南继续道:“且徐州乃四战之地,旁的不说,这里与北方袁绍还有曹操都有接壤,若是此时再得罪袁术,岂非四面皆敌之境?如此一来,若曹操与袁术轮番来攻,温侯之勇自然无惧,然徐州便是连年战乱,毫无喘息之机,先生何忍?”
“好一张利嘴!”陈珪很快平静下来,深深地看了楚南一眼,心中不免有些后悔,自己多少有些托大了,本以为只是吕布无人可用,随便找来一人,没想到还真有几分本事,自己一时不查,竟被对方抢了先机,如今楚南将徐州局势摆在明面上来说,吕布也不是傻子,这时候再强迫吕布继续跟袁术决裂显然不太现实。
只是这么一个人,一个商贾,纵然有本事,吕布怎么找到的!?
陈珪想不明白,徐州的人才库几乎都把持在自己手中,包括刺史张弘这些人也不敢跟自己作对,吕布是怎么越过自己在市井之间找到这么一个商贾来为他所用的?
不管是吕布想要在民间搜寻人才亦或是楚南想要自荐,根本不可能越过自己才对!
莫非吕布已经在这悄无声息之间,建立了一条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势力,能够为其搜索人才?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温侯,此事确实是在下考虑不周,温侯当知,在下与袁术有些恩怨,是以有些智昏,望温侯恕罪!”陈珪没再理会楚南,而是对着吕布一礼道。
“无妨!”吕布摇了摇头道:“这韩胤之事,便不必再议。”
“嗯。”陈珪点点头,起身道:“在下家中还有些许俗务,此事既然已定,在下也不便继续叨扰,这便告辞了。”
“汉瑜公慢走!”吕布和楚南起身相送,陈珪推辞过后,再看了楚南一眼,这才离开。
楚南压住查看对方信息的冲动,微笑着目送陈珪离开,心中却有些腻歪,这么一闹,自己一个小小的金曹怕是要被陈家惦记上了。
“进来吧,正好,婚期已定,你来看看。”看着陈珪走远,吕布回头瞥了楚南一眼。
“婚……婚期!?”楚南愕然的看着吕布。
“怎的?你占了我女儿的便宜,想要反悔!?”吕布回头,目中已是一片冰冷。
刹那间,楚南只觉头皮一阵阵发麻,周围的气温似乎都低了好几度。
“没有,只是……这等事情,不该是两家商议?”楚南僵硬的摇了摇头,这一瞬间,他好似看到了尸山血海,吕布之怒可不是自己一介凡人承受得住的,至于这事儿倒不是不想,只是……除了吕玲绮提过一嘴之外,这两天就再没消息,怎么突然就定了?自己这个当事人不会是最后知晓的吧?
“你家中已无父母,也无甚长辈。”吕布显然是调查过楚南的身世,此刻闻言皱眉道:“你们徐州的规矩我们也不太懂,在我们家乡,这等境况便是由我来做主,你可有意见?”
可以有吗?
楚南无语的看着吕布,大事上拎不清,小事上倒是很有魄力。
只是以吕布的尿性,这事儿不会反悔吧?
“对了,你来此可是有其他事?”吕布带着楚南来到大厅分宾主坐下后才道。
“是关于盐铁之事。”楚南这才恢复过来,刚才被吕布气势一吓,差点儿啥都给忘了,当下肃容道:“在下昨日述职后,翻阅卷宗,发现如今徐州盐铁已经都未陈家、糜家以及徐州各地宗族所掌握,自温侯上任以来,本该有一次盐铁税收入帐,却分毫未进,今日便是为此事而来。”
吕布闻言顿时有些心烦,这事儿也是他的心病,何止是盐铁,徐州的大多数赋税都掌握在几个大家族手中,他亲近陈家父子,有一半原因就是想要拉拢徐州士族,从他们手中将这些税赋拿来一些,否则徐州存粮虽多,只出不进也支撑不了几年,自己很快便要坐吃山空。
陈家父子倒是放了一些给他,但对于吕布来说,还不够养骑兵呢,如今他这将军府一直是入不敷出的状态。
“可有解法?”吕布有些烦躁的问道。
“铁暂时无解,然盐在下确有些方法。”楚南点点头道。
“哦?”吕布闻言目光一亮,看向楚南道:“何法?”
“我有一法,可煮海取盐,比之如今的传统取盐之法更加简单,只需几处靠海地界和足够人手,便可得盐,届时温侯可以衙署名义开设盐庄,以低价出售食盐便可。”这便是楚南解决盐税的方法,既然你们不愿交,那我便跟你们抢生意,大家各凭本事!
第十七章 要权
“煮海取盐?”吕布诧异的看向楚南:“这海如何煮?我麾下可无能煮海之人!”
他以为楚南想找能够掌控火海之人来帮他煮海。
“无需这般麻烦,只需挖沟渠将海水引入内地,而后由烈日暴晒,三五日便可将海水晒干,留下的便是盐巴。”楚南笑道。
“这般简单?”吕布看着楚南意外道,他不懂制盐,但也知道这海盐要制出来很难的。
“这也是在下偶然所得之法,如今的制盐之法过于复杂,功效却远不及煮海之法,其实个中道理差不多,只是人们往往不知这大日之力,人力再强如何抵得上大日之力?”楚南叹道,如果没有吕玲绮的事情,他就是准备用这个法子,敲开世家大族的门,让自己有进入刘备眼界的机会,如今拿出来,得到的好处可能更大,但却可能是短期利益。
锦上添花永远不如雪中送炭,虽然吕布算不上什么明主,但也正是因此,自己可能只有在他这里才有机会爬上来!
人在弱小的时候其实是没有太多选择权利的,他想跟刘备,想跟曹操,但连门儿都够不到,吕布这里其实如果没有吕玲绮,他也够不到,但既然如今够到了,自然要展现价值,未来就算要投奔别人,别人也得知道你是个人才。
这盐业就是自己一次杨名之机。
“你来此处,想必已有成法?”吕布看着楚南问道。
“不错,不过却需温侯之力,以在下一人之力难以办到。”楚南点头道。
“哦?”吕布看着楚南突然觉得对方顺眼了不少:“说吧,要我如何助你?”
“要人!”楚南道:“此事看似简便,但也需不少人力,尤其是要铺开局面,需多设盐场,而且为防被人所坏,最好是调动军队,至少在发力之前,消息不得外泄。”
吕布点点头:“还有么?”
“还有便是各地盐庄需得开始着手准备,第一批盐出来之后便可以开售了。”楚南笑道。
吕布闻言皱眉:“若要军中将士倒是不难,但这开设盐庄之人……”
盐庄这个词儿有些新颖,但不难理解,就跟以前官营的盐铺一个道理。
但开设盐庄得要人管理吧?人从哪儿来?
你问吕布要兵要将那没问题,吕布手底下不缺,但这种善于经营筹算的,不说没有,但也绝对有限,至少很难拿出来去开盐庄。
“若温侯愿意放权,开设盐庄之人,在下可以为温侯找来,但还有一点,盐庄开设之时,为避免地方有人捣乱,需得有兵来镇守,不能是当地衙署,在下建议,刺史府下单设一营,为盐运司,独立于当地衙署之外,只听温侯之命,如此一来,只要我们手中有足够的盐,便可将整个徐州盐业尽数纳入掌中,甚至可以向其他州郡售卖。”楚南看向吕布。
这也是他来的第二个目的,要权!
他现在虽为金曹,但手底下一个人都没有,世家豪商都是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这种环境下想要打破局面几乎不可能。
想要将权利拿到手中,不能单靠自己。
事实上,若说做买卖的人才,徐州并不缺,这也是楚南所熟悉的圈子。
要让他找什么名士大才,楚南找不到,就算能找到也拉不过来,但要找商贾,楚家是商贾之家,虽然是小商小贩,但也是有自己一个圈子的。
在这个圈子里,楚家几代经商积累下来的人脉可不少,至少在这件事上,不会无人可用!
等于是在现有的政体之外,额外建立一条直属于吕布的财路,有了这条财路,楚南可以借机拔高地位,掌握一定权利,吕布也可以借此稳固他在徐州的根基。
徐州世家们遏制吕布的招数就是经济控制,他们不会完全回绝给吕布的财力支持,但这份财力是经过精确计算的,刚好够吕布不饿死,但要想吃饱了恢复狼性却是想都不想。
若没有楚南阴差阳错的出现,就算没有历史上的事情,吕布一辈子都得被人控制着,还得感恩戴德。
这也是双赢,楚南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权利,吕布可以获得世家之外的财路来武装自己,手中有了更多的筹码,至于怎么用,那就是下一步了。
吕布看着楚南,楚南也并不畏惧,直视吕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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