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会说话的胡子
运气?
仔细回想一下,楚南这两年来做的这些事情,哪样是运气?
若非其出身所限,恐怕早已扬名。
如今天下百姓对士人的认知因为此人而开始崩塌,虽然不知道最后他是否能成,但人们的共识一旦形成,就很难被打破,楚南打破人们对士族的敬畏是用血淋淋的屠刀,但别人要打破楚南建下来的共识要用什么?再用屠刀?屠谁?
真可怕!
不过只要能抓住这一点,提前布局,便可走在所有人前面,这天下万物之争,争的就是谁能看到更远,更前,以前大家看的方向都一样,所以大家族永远是大家族,他们这样的地方名门想要挤上去很难。
但现在旧有的局势被打破,自己抢得一步先机,那就是步步先机!
不提桥蕤思索未来可能出现的局势,桥家姐妹回来后,正看到楚南在跟吕玲绮下棋。
“这般快?”楚南有些惊讶的看了看姐妹二人,有些诧异道,桥蕤不是担心自己惦记他俩女儿吗?怎么还放心让她们回来?
“父亲借助友人家中,男丁颇多,多有不便,是以让我姐妹回来,尚书放心,家父已经在城中找寻宅院,待置办好后,我二人便会离开。”桥颖说话时,脸颊有些发红。
本来跟楚南之间相处也只是君子之交,楚南这段时间早出晚归,跟她们接触也不多,若没桥蕤提醒,二女也不会往这方面想,此时被父亲一点,反而不自觉的往这边想,顿时感觉楚南看她们的目光都不纯洁了。
“这倒是不急,镇妖署之事,未来一年大概都是你二人负责,在此也留不了几日。”楚南有些好奇的看着两女,又不是没见过,突然害羞是几个意思?
“我二人?”桥舒诧异道:“那都督她不与我们同去?”
“夫人怀孕了。”楚南有些无奈道。
这几天频率太高,一夜好多次,没了火烧子孙的干扰,一不小心……就给怀上了,刚怀上,医匠诊断不出来,他却有望气之术,虽然不明显,但怀中生气还是能看到的。
自家媳妇儿怀了身孕,自然不好继续折腾,自己幸福快乐的日子……好短!
“将军怀孕了!?”桥舒蹦蹦跳跳的来到吕玲绮身边,对于男女之事还处于懵懵懂懂的她好奇道:“怎的就怀孕了?”
咳~
楚南咳了咳,将目光转向池塘去看风景,吕玲绮少有的露出羞怯表情,没有回答她。
桥舒连忙拉了一把妹妹,嗔怪的看了一眼,虽然只比妹妹大两岁,但比她懂得的却是多谢,微笑着看向吕玲绮道:“恭喜将军。”
“所以镇妖署之事,便劳烦两位妹妹,不过统兵之事,非同儿戏,夫君对兵法研究颇深,二位妹妹若有不懂之处,可向夫君请教。”吕玲绮点点头,看向楚南道。
“尚书不是不懂兵么?”桥舒记得这段时日楚南在众人面前说的最多的……具体怎么说的忘了,大概意思就是:我不懂兵,全赖诸位将军勇猛!
在桥舒心里,楚南大概就是跟那孙权一般的存在。
“若不懂兵,怎会连战连胜?要知道尚书他的对手可都是名将。”桥颖敲了敲妹妹的脑袋,微笑着看向楚南道:“还请尚书不吝赐教。”
“我对兵法懂得的确实不多,打胜仗确实全靠部下用命,所以不懂兵可以,但得会识人,肯放权。”楚南笑道:“若当初合肥之战,我是孙权,便不会如孙权那般。”
“哦?那尚书若是孙权,面对将军该如何应对?”桥舒娥眉微挑,下巴轻扬,合肥之战是吕玲绮威震天下的一战,也是她姐妹二人的初战,听得楚南对此点评,心中多少有些不服。
“首先,作为主公,可以是统帅,但不可以直接统兵,也就是说,非不得已,莫要轻易跑到阵前去。”
“其次,大军团作战,我记得当初孙权虽然号称十万,但实际上江东来犯之兵是六到八万,这个规模的军阵,便是当世名将,能驾驭者也是寥寥无几,若是我来指挥,首先我不会冲到最前方,此战就算周瑜未参战,也该让程普实际指挥大军。”
“然后,江东军制与中原诸侯不同,相互依存,却是泾渭分明,所以不必强行将大军合在一起,容易相互掣肘,根据当初合肥的地势,可以将军团分作三大军团甚至更多,以步步为营之势分散推进,当时我军合肥兵力总共也不过一万,如果想要各个击破,相互之间以狼烟为号,一方遭袭,其他军团分出两个来合围,剩下的攻城。”
楚南清空棋盘,在棋盘上以棋子为兵力,摆出双方当时局势。
吕玲绮皱眉看着棋盘,沉吟许久后道:“如此一来,就算一路被破,另外几路也不会受到影响。”
当日她能大胜,是她事先都未能想到的,江东十万大军看似气派,但正如楚南所说,并不能完全统御那十万大军,加上孙权靠的太前,才被吕玲绮以八百骑杀穿,随后刘晔带着兵马往上一压,瞬间便崩了。
若孙权按照楚南的说法来排兵布阵,那结果可能就是她破一路,而后不得不退回城中死守待援。
“所以行军打仗,首要,帅不能置于险地,否则将帅一动,三军受挫!”楚南点了点棋盘道:“你二人乃是法师,所以更不能靠前。”
“法师?”桥舒好奇的看着楚南。
“就是以法术神通对敌的,我若是你对手,找准你的方位,或派刺客,或组织精锐之士冲到你近前,你可还有还手能力?”楚南问道。
二女都是靠天赋神通吃饭的,如果被对方精锐近身,只是想想,二女都觉有些胆寒。
“另外还有一点,便是慈不掌兵,为将帅者,当懂取舍!”楚南看着两女,认真道:“像雩娄之战,也幸亏夫人派了鸽妖来求助,否则若无我等及时赶到,那一仗,你们连逃都难逃,若换做是我,前一夜就已经突围了,这也是你们最大的通病,女子心柔,容易感情用事,而对将帅来说,最忌讳的就是意气用事。”
“尚书不是一直以民为本?”桥颖蹙眉道。
“且不说值不值得,但就当是情况而言,就算你们都战死在那里,也难逃城毁人亡,从结果来看,你们的牺牲也只是多杀几只妖兽,没有任何意义。”楚南摇头道:“若是没有鸽妖,我们去时,怕是连你们尸首都难找到。”
“将军当时已经决意突围了!”桥舒小声道。
“太晚了,察觉不对时,就该突围,切莫被他人言语影响。”楚南摇了摇头,这么说可能会被人觉的不仁,但结局已经能看到的情况下,还抱着与城共存的念头,最重要的是,那座城池并非战略要地,也不是关乎危急存亡之时,能帮忙抵御自然好,若事不可为,就该早思退路。
“既要为将,这取舍之道必须懂,否则害人害己!”楚南沉声道。
桥家姐妹默默地点点头,表示明白,只是表情有些苦闷。
“既然你们要说,我便说了,照我说的做,不说逢战必胜,但就算败也不会败的太难看,至于听不听是你们的事儿,我是不希望有一日为你们收尸,这打仗并非儿戏,不想死就好好学。”楚南一脸严肃的道。
照他的做法,将帅始终处于最安全的位置,的确很难败。
第三百七十九章 半日闲
楚南对领兵打仗的理解算是刷新了桥家姐妹的三观,毕竟在吕布军中,吕布父女也好,或是张辽、高顺、黄忠、魏延这些顶级将领,那都是以无敌之姿横扫的猛将,楚南这一套对于这些人而言,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不过仔细想想,却又不无道理,当初孙权如果真如楚南说的这般,不那么显眼,也不会第一时间被盯上。
如果是这样,那合肥之战想打出那样的战绩几乎是不可能了。
“那尚书的意思是,将军是错的了?”桥舒眼珠一转,巧笑嫣然的问道。
【这娘们儿,不像好人呐!】
楚南抬眼盯了桥舒一眼,摇了摇头道:“合肥之战,敌强我弱,若不剑走偏锋,想胜不易,所谓骑兵,便是反其道而行之,违背人们正常观念,往往有意想不到之效,对上孙权这种急于证明自己军事才能的年轻人,可说是正中下怀。”
“那若换做是尚书,该如何打?”桥颖好奇道。
“我的话会简单很多,桥颖姑娘在,其实可以兵不血刃的。”楚南笑道。
“我?”桥颖茫然的看着楚南,不明白这跟自己有何关系?
“万军之力提供的力量,足矣让你更轻松改变天象,当时时值盛夏,正是一年中最热的时节,让将士们备好冬衣,今日施展神通下场雪,江东将士绝对不会准备冬衣,因为这不合常理,次日恢复正常,你们休息,养精蓄锐,待到过上个三日,再施展一次神通,我军将士可提前穿好冬衣御寒,但江东军……这般骤冷骤热来个几次,估计大半就废了,到时候派奇兵突出,会败亡的更加彻底。”
说到这里,看了看两女笑道:“那样的话,江东军能有个两三成回去都不容易。”
【好狠!】
姐妹二人细品了一下,看着楚南的目光有些胆寒,听起来似乎不如吕玲绮八百破敌热血,但对敌人的伤害却是更恐怖。
毕竟南方即便冬天雪也不多见,江东人耐热但却不太抗寒,更何况是这般骤冷骤热?多少懂些医理的桥颖对于楚南这一招体会更深,这么下去,对峙个几天,江东军战力便会直线下滑,哪怕他们从后方运来冬衣都没用,因为不知道哪天会下雪。
夏天没事穿个冬衣,很容易中暑。
这一刻,姐妹二人对楚南的本事算是有了个相对直观的了解了,兵法如何尚不知晓,但这阴谋诡计却是一套套的,叫人防不胜防。
“现在懂了吧,武力固然可以很快解决问题,但绝不是唯一解决问题的方法,这东西不能没有,但若过度依赖武力,让武力成了解决问题的唯一手段,当有一日遇到武力解决不了的问题时,就会变得手忙脚乱,而且夫人这一套,她使得,或者说适合于她这种类型的武将,若没这分武力,最好还是不要过度依赖这种方法。”楚南将二人的棋子拨回旗盒,随口道。
没理会二女,楚南看着妻子笑道:“夫人,再来一局?”
“不了,与夫君下棋无趣。”吕玲绮摇了摇头。
两人其实都是臭棋篓子,只是弄懂规则的那种,不过风格却都很明显,吕玲绮喜攻,总是设法破局。
而楚南喜欢谋定而后动,放在棋盘上,就是先保住基本盘,然后再跟对方耗,等对方出错,棋力相同的情况下,吕玲绮往往都是吃亏的那一方。
武人的通病,久攻无果之后,就会开始烦躁,这一烦躁,就容易出错,而楚南这时会开始反击。
下的多了,自然会感觉气闷。
而且围棋这东西,对算力要求很高,所以哪怕都是刚懂规则,楚南上手明显比吕玲绮更容易。
察觉到妻子的郁闷,楚南也知道自己这风格,与妻子下棋有些欺负人,容易把人憋出内伤来,毕竟有孕在身,虽然可能连吕玲绮自己都不觉有什么影响,但楚南觉的还是得照顾孕妇情绪。
“这东西确实麻烦,不如我们精简一下规则,让我们能快速分胜负如何?”楚南笑道。
“哦?”吕玲绮好奇道:“这规则要如何改?”
“简单,这般纵向、横向或是斜向,只要任何一方先成五子连珠便算胜!”楚南示范着在棋盘上摆出横竖斜三种方式,看着妻子笑道:“如何?”
“看起来,似乎颇为简易,有何乐趣?”吕玲绮蹙眉道。
“是很简易,不过要赢却难,夫人可愿一试?”楚南笑道。
“可。”吕玲绮点点头。
当下两人摆开阵仗,楚南让妻子先落子,试几盘。
五子棋规则不难,老少都能很容易上首,而且正是因为规则简单的缘故,用时短,不会出现像围棋那样一步子想半天的情况,不管输赢,都能极快的得到情绪反馈。
胜了会生出我是高手的错觉,败了会有不甘,然后再来一把的感觉。
不高明,但能够迅速调动人的情绪,让人上瘾。
果然,二人你来我往,不过十几步,仗着经验,楚南先胜一局,但吕玲绮也觉得有些不甘,如果自己刚才提前发现夫君埋的暗线,这样堵,然后再那样,赢的就是自己了。
本已不想再下的吕玲绮忍不住主动邀战,楚南自然奉陪,一时间两人落子如风,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两个围棋高手在各自布局呢。
桥家姐妹站在棋案旁,竟是也看的入了神。
“将军,这里、这里,尚书他要成了!”庭院里,不时能听到桥舒大呼小叫的声音。
“观棋不语真君子!”楚南无奈的瞪了桥舒一眼。
“我本就不是君子。”桥舒得意道。
“要不你来?”楚南冷笑,小丫头敢跟自己犟嘴?反了天了!
当下让出地方,让桥舒和吕玲绮对弈,他则站在吕玲绮身后指点,结果就是桥舒在夫妻合力下,连输了十几盘,急得眼睛都红了。
“夫君莫要欺负妹妹。”吕玲绮连赢十几盘,只觉通体舒泰,心情好极了。
“天色不早了,准备用膳歇息吧。”楚南看了看天色,不觉间,天已经暗下来。
吕玲绮也看了看天色,不想时间竟然过得如此快?
桥舒倒也没如同赌徒一般输不起,只是情绪有些低落,嗯一个人的低落,换来两个人的心情舒畅,这其中还有个孕妇,是三个人,楚南觉的小桥妹妹受些委屈真是太有意义了。
“游戏而已,莫要放在心上。”楚南很大度的开解了一下因为输了游戏而情绪低落的少女,语重心长的道:“人生啊,就是这般,不能事事顺着你。”
桥舒想哭,却不想在楚南这个小心眼大恶人面前哭。
心中因为父亲的话带来的那一丝丝旖旎感,此刻已经荡然无存。
用过晚膳,各自回房歇息,今日是因为见桥蕤,但如今许昌的事情还很多,关于物价的布局,楚南是瞒着整个户部尚书衙署所有官员布局的,这几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忙。
夫人怀孕了,楚南也不敢有太过激的行为,免得伤到胎儿,赔了自家夫人一夜后,次日天不亮就去了衙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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