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孤山钓雪
安宁:“那是你没看到她的肌肉,她给我准备洗澡水的时候,可以一次过把两大桶水从一楼提上来,十分的可怕。所以刚刚那是什么信?”
丹东把刚刚那封信扔在安宁书桌上。
安宁拿起来一看,发现邮戳来自阿拉斯。
安宁:“罗伯斯庇尔?”
“对,他也当选了代表,给我们写信的时候正准备往巴黎来呢。”
安宁点点头:“嗯,我猜到了。”
其实不是猜到的,是提前看过攻略。
丹东:“这下我们又聚在巴黎了,我在想,等马克西米连到了巴黎,我们找个地方好好的吃一顿……”
安宁突然来了句:“不知道他是不是还穿着他那件绿色大衣。”
丹东皱起眉头:“应该……不至于吧,他当了法官,薪水不错的。”
没错,这个年代的律师也可以同时兼任法官或者检察官。
毕竟后来的庭审制度现在还只是个雏形,没有形成后来严格的规定,大家互相串戏是常事。
丹东:“对了,你知道那个避雷针案吗?”
安宁:“是那个要安装避雷针结果被邻居投诉了案件?”
“对对,就是那个,马克西米连居然为装避雷针的人家辩护,活见鬼了,那东西一看就不靠谱啊。”
安宁:“不不,据我所知还是挺靠谱的,我在家乡的时候,就亲眼目睹过雷劈在屋顶的风向鸡上,还不止一次,我想这肯定是有什么科学原理,把风向鸡换成避雷针也能重现这个过程。”
丹东挑了挑眉毛:“是吗?好吧,马克西米连确实也赢得了这个案子,但是我绝对不会在我的屋顶上装那种铁针,你不觉得这看起来像是在屋顶上装了个对着天空的钉子吗?万一有一天上帝散步的时候扎着脚怎么办?”
安宁哈哈大笑。
丹东换了个话题:“安迪,你真的打算在会议上提制定宪法的要求?”
安宁:“就算我不提,也会有别人提的,比如西哀士先生。他可是宣称第三等级就是一切呢。”
“你觉得路易……我是说陛下会同意吗?”
安宁:“他不会,肯定不会。没有人会心甘情愿的被夺走权利。但是那有什么关系呢?很多事情不以那位锁匠的意志为转移的。”
丹东看着安宁:“天哪,你是我们当中最坚定,最激进的。”
等一下!我不是啊!我要骑墙的啊!
干,因为看过剧本,所以说话的时候不由自主的以这种确凿的口吻来说。
我真的只是看过剧本下意识的就这样了啊!
我是准备骑墙的啊!
安宁反省自己的所作所为的当儿,丹东站起来,来到窗前,看着外面如血的残阳。
“知道吗,安迪,我总觉得,大的要来了,非常非常大!我能感觉到。我不知道它是什么,但是它确实在向这边走来。”
安宁:“我也一样。暴风雨就要来了。”
第057章 火爆的开端
接下来半个月,来自法国各个地方的代表陆陆续续的抵达了巴黎。
然而这个时代的交通处于一个非常微妙的状态,如果日夜兼程,不断的在驿站换马的话,从法国最远的角落赶到巴黎也用不了几天。
但问题就出在这里,不是每一个代表都这么赶时间。
特别是一些旧贵族,人家为了准备来巴黎的行头,都要用上不少时间。
考虑到这些代表们的状况,三级议会的召开时间被定在了三个月后。
安宁观察了几天,发现这对法王来说,是个致命的失误,因为他给了第三等级的代表们互相串联的时间。
布里塔妮俱乐部这些天门庭若市,而且每一天见到的人都不一样,第三等级的代表们正在各个俱乐部之间流窜,激烈的交换意见。
安宁在未来雅各宾派俱乐部的大本营里,见到了保王党、裴杨派、吉伦特派的代表性人物,不过这个时候他们还没有后来那么巨大的分歧,还在其乐融融的讨论着法国的未来。
安宁自己也跑去未来吉伦特派的地盘上跟他们套近乎,然后在那里赫然看见了马布利的侄子,这个年轻人继承了马布利的衣钵,在俱乐部宣扬着雏形状态的社会主义。
这个时候的巴黎,就是个大熔炉,所有关于法国未来的思绪,在这里汇总,人们热情的争论着,应该把法国带向何方。
然后安宁发现,没有一个人想到了未来长裤佬们把法国强行推上的道路。
这个时候几乎每个人——不论他们持何种观点和主义——都认为,法国的未来会走向君主立宪。
也就是说,对于这个时候的法国来说,革命也是一条未曾设想的道路。
安宁作为一个P社游戏玩家的躁动的灵魂又蠢蠢欲动了。
如果这个时候他可以点国策,他一定会点一下那个叫“未曾设想的道路”的按钮。
然而很可惜,安宁并没有那么牛逼的系统,他的系统只能让他成为战场上的超级兵,顺便充当一下“翻译魔芋”(哆啦A梦的著名道具)。
四月的一天,安宁正在家里看梵妮买回来的早报——好吧,不全是早报,还有昨天的晚报,反正每天早上梵妮会把安宁书房里还没有的报纸都买回来——用安宁的军官津贴。
突然,屋外传来马拉的叫声:“安迪!不好了!出大事了!”
安迪疑惑的站起来,打开窗户向外看:“怎么了?”
马拉:“你不是说饥饿的人民就像个大火药桶吗?炸了!”
安宁大惊:“什么?我没听到炮声啊?”
他还以为攻占巴士底狱提前发生了。
然而巴士底狱好歹是个要塞,不用大炮是很难被攻克的。
马拉被安宁的反应弄蒙了:“什么炮声?你在说什么?”
安宁:“呃……所以巴士底狱还好好的?”
“你在说什么啊?”马拉皱着眉头,本来就难看的脸变得更难看了,“确实是巴士底狱!”
安宁大惊:“真的吗?监狱被攻陷了?”
老子还想去打卡呢!把老子的打卡还回来啊!
“不,是监狱旁边的圣安托万郊区发生了骚乱。”
安宁:“啊?什么鬼?”
不过知道不是巴士底狱被攻陷之后,安宁稍微松了口气。
马拉继续说:“具体我也不知道,好像是一个墙纸工场的老板,拒绝给工人们涨薪,然后工人们就暴动了!”
安宁想起来了,这个老板也是个名人,他有句名言:“没有任何一个工人值15个苏!”
现在15苏连半根法棍都买不到,这老板也是找死,在这种时候跟工人来硬的,结果就只能是选个自己喜欢的路灯款式了。
今天应该只是个序幕,后面消息传开之后,更多愤怒的工人冲击了这位老板的住所,洗劫了他拥有的一切。
安宁立刻决定穿衣服去现场看个热闹。
这可是法国大革命的序幕啊!这怎么能不去打个卡呢?
安宁是忘了这茬了,毕竟穿越九年了,时间有点长,要不然他铁定从最开始就去打卡,要见证全过程。
安宁现在的心态,完全就是一个逛主题乐园的心态,反正有外挂加持,他比较难死,所以作为一个历史发烧友、P社玩家,这种事情当然要去打卡了。
马拉还在外面催:“你快点啊!我们要第一时间赶到现场报道,这事情注定要成为我报纸的头版头条。”
安宁正穿衣服呢,梵妮拿着两套正装外套进来了:“您是穿军装去呢,还是穿便装?”
安宁想了想,觉得这种暴动的时候自己穿个军装招摇过市,好像不太好,容易成为集火目标。
安宁:“便装谢谢。”
梵妮立刻把军装挂到旁边的衣服架上,麻溜的开始帮着安宁穿便装。
十分钟后,安宁穿戴整齐下了楼,马拉已经雇好了马车。
“快快!我们走!”
安宁钻进马车,坐在马拉对面。
马拉立刻敲马车的前窗玻璃,让马夫快走。
马车启动了,安宁从车窗看出去,看见梵妮站在路边目送他离开。
马拉:“公爵给你的女仆真有规矩,还目送你离开。”
安宁:“所以你怎么知道圣安托万区出事了?你不住那边吧?”
“当然,那边的治安稍微有一点点糟糕。”马拉晃着他那个酷似某位马老板的丑脑袋,“我有自己的消息渠道!你猜是什么?”
安宁:“我猜是卖报的报童。”
马拉一脸震惊:“你怎么知道的?”
安宁:“很简单的逻辑推理,你现在是记者,需要各地的第一手消息,没有人比走街串巷的报童更熟悉这个城市的一切了,你只要告诉孩子们,带来最新的第一手消息可以得到五苏的铜板,他们就会源源不断的把最新的消息带给你。”
安宁说完露出得意的表情,仿佛刚刚这番高见全部来自他的大脑,然而实际上不是的,他只是化用了福尔摩斯的说法。
福尔摩斯的故事里,他经常利用街上的报童和其他更小的孩子搜集情报,后来这就成了英国侦探的标志性做法,几乎每个英国作家创作出来的大侦探都用这一招。
据说这个套路,还间接启迪了青山刚昌,让他画出了名侦探柯南——一个以侦探身边的小孩子为主角的故事。
马拉一脸诧异的看着安宁:“完全正确!天哪,你比我想象的还要聪明,不愧是去了一趟布里埃纳就学会了差不过整个欧洲的语言的天才。”
是的,现在安宁跟自己的朋友们说,自己的意大利语、西班牙语和拉丁语都是在布里埃纳军校找神甫教的。
安宁有种预感,他觉得布里埃纳军校在自己的故事里,迟早要变成像柯南里的夏威夷一样全能。
以后安宁展现出什么新技能震惊了众人,都可以说“在布里埃纳军校学的”。
安宁和马拉聊天的当儿,马车正在巴黎的街上疾驰。
突然,车夫大喊:“吁!”
安宁疑惑的向窗外看,结果看见一队巴黎警察正在沿街开进。
马拉也在往外看:“警察出动了……该死,他们怎么出动得这么快?”
安宁:“也许是快要召开三级议会了,巴黎警察们的神经绷得比较紧。”
这时候,一名警察过来对马车的车夫说:“车夫!告诉里面的先生们,今天圣安托迈区不太适合去踏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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