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孤山钓雪
1793年7月,安宁的纸币下线了。
这天安宁亲自到了印刷厂,第一个拿起刚印出来的成品。
“哦,真不错。”安宁看着纸币上印刷的伏尔泰先生,“细节非常清楚!”
印刷厂的厂长毕恭毕敬的说:“我可以跟您打包票,只有我们这里才能印出如此清晰的成品!”
安宁:“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啊。”
这个时代不可能给纸币上那么一大堆防伪措施,后世非常常见的防伪手段这个时代一概没有。
所以为了防伪,只能在印刷精度上做文章,如此高的印刷精度,肯定是有熟练工人的大型的印刷厂的作品,这种工厂印假钞比较容易查出来。
安宁端详着纸币,美滋滋的畅想未来:这下我就是法国的美联储主席了,法国的格林斯潘。
掌握发币权的我财力是无限的,今后不管是推动快速工业化,还是批量给部队换装,都有了财力上的基础!
安宁正美呢,拿破仑的妹妹波丽娜凑过来:“这纸币上印的大头是谁啊?”
安宁从畅想中勐醒过来,看了眼波丽娜,小姑娘一脸好奇,大眼睛忽闪忽闪的。
安宁:“这个是伏尔泰先生啊,纸币的各种面值上印的都是启蒙思想的泰斗……”
“哦!”波丽娜打断安宁的话,“我知道这个人,是你从巴士底狱救出来的那个!”
安宁一下给噎着了,咳嗽了好几声才缓过来。
“呃,这个……”
“大家都这么说的!”波丽娜兴致勃勃的说,“大家还说,你是伏尔泰的私生子呢,所以才能把革命搞得这么好!”
安宁挠头,心想怎么传言还带进化的,我突然成了伏尔泰的私生子了?
安宁:“呃,不,那个,伏尔泰先生他确实曾经被关在巴士底狱里,但是……呃,反正就是原因挺复杂的,反正我不是他的私生子,不是。”
波丽娜:“那你是谁的私生子?”
“我不是私生子!我就是一个皮匠的儿子,有的人觉得让一个皮匠的儿子骑在自己头上很丢脸,所以才各种给我编排出身。
“王国时代他们说我是某个大贵族的私生子,革命以后贵族不值钱了,他们就开始说我是伏尔泰的私生子了。”
波丽娜笑得可开心:“我哥说得没错,果然一质疑你的皮匠出身你就会急。”
安宁:“这个拿破仑,这是能跟妹妹说的东西吗?”
波丽娜又提了新的问题:“对了,为什么要在纸币上印伏尔泰?难道不是印上你的头像大家更能接受吗?”
安宁:“我又不是什么伟大的人物。作为共和国的第一种货币,自然应该印那些催生出共和国的伟人,一百块上面印伏尔泰,五十块是卢梭等等……”
波丽娜:“卢梭为什么是50块的,他比伏尔泰水平差吗?”
安宁:“当然不是,他也是非常重要的启蒙思想家,和伏尔泰难分伯仲……”
“那他为什么去了五十块?”
“这和面值没有关系,我们只是把每个启蒙思想家的画像都印到了钱上,一人负责一种面值,没有贵贱之分。”
波丽娜:“可是人们就是会这样想啊,真觉得他们难分伯仲,就把他们一起印在纸币上,一排印四个人。”
安宁:“那不行,一排印四个人我会有既视感的。”
会想到火影山,或者原型的美国总统山,亦或者某一个版本的人民币。
波丽娜又开始缠着安宁问什么叫“既视感”。
他们俩这么互动的当儿,印刷厂的老板以及来参加新纸币下线仪式的巴黎显贵都在旁边看着。
有人免不了小声牢骚几句:“这算什么,把我们晾在一边然后和妹子约会?”
这人刚滴咕完,就有不同的人用手肘戳他侧腹、踩他的脚和拍他的背。
戳侧腹那人说:“小心点啊,弗罗斯特最近是不自己出面砍人了,但是当年在南部他可是杀人如麻的大魔头,南法的贵族基本都被他送上路灯——那时候还没有断头台。”
踩脚的人则说:“你不知道了吧,那位小姑娘可是弗罗斯特的新欢,他手下悍将拿破仑的妹妹,他和小姑娘搞好关系,是为了让拿破仑对他死心塌地。”
拍背的人接口道:“她哥哥可是炮打杜尹勒里宫的人,现在又在科迪尼取得了对叛军的大捷,据说是用五千国民军攻击了两三万叛军,并且大获全胜。
“如无意外,他应该会成为弗罗斯特第二。
“要不是弗罗斯特看上了他妹妹,等着约这小姑娘的人搞不好能排队环绕巴黎三圈。”
最开始都囔的人咋舌:“真的假的,我还以为这小姑娘就是弗罗斯特看上的哪个巴黎家的小姐呢。
“不得了啊。”
“是啊,”马上有人接茬,“战争再这么持续下去,军人们的时代就要来了。”
“什么?我以为现在已经是了呢。”
第310章 与过去一样
这天晚上,安宁带着波丽娜和新印制的纸币到了雅各宾俱乐部。
他进俱乐部的时候,修道院的嬷嬷(雅各宾俱乐部本来就是开在修道院里)吓一跳:“哦哟,看看谁来了!”
安宁上去给嬷嬷一个拥抱:“嬷嬷,好久不见了!你身体还好吗?”
“还好还好。我还以为你永远不会回到这个修道院来了呢。”
“怎么可能,在这个修道院里,可是度过了人生最重要的一段时间啊。”
说话的当儿,安宁又回想起自己在巴黎军官大学当老师的时候,每天晚上到俱乐部来报道的情景。
那时候他们一帮朋友聚集在一起,每天畅谈法国的未来,顺便打桥牌。
嬷嬷非常高兴,直接喊来一位年轻的修女:“去,把三号桌上的花拿掉,桌面擦干净!”
安宁:“三号桌还摆上花了?”
当年在雅各宾俱乐部里,罗伯斯庇尔、丹东、马拉和安宁都喜欢坐三号桌,这桌子就像是他们的专属领地一样。
嬷嬷:“是的,我把这个桌子保留下来了,毕竟是你们以前常坐的桌子。我现在时常会跟新来的修女说,当年三号桌旁边,围坐的可都是如今举足轻重的人物,可以说这张桌子旁边,坐了法国的未来!”
安宁:“就因为这个不让别人坐啊……”
嬷嬷忽然叹了口气:“伱们都是大人物了,渐渐的都不来修道院了,马拉小伙子还死了。我有时候做梦,会梦见你们又围坐在那张桌子前,一边喝酒一边打桥牌,大声笑大声闹……
“那个时候是多好啊。”
安宁抿着嘴,因为他刚刚也仿佛看到了这个场景。
这时候波丽娜插嘴道:“原来你们在雅各宾俱乐部里是干这种事啊,我还以为你们在谋划革命呢。”
安宁挑了挑眉毛:“如果只是畅想,不涉及具体的行动方案的话,我们确实谋划过。”
波丽娜:“外面都说当时在雅各宾俱乐部里,你们投票选出谁去攻打巴士底狱的呢。”
安宁:“你怎么对外面的事情这么清楚?”
“因为克里斯蒂娜带我去过很多沙龙和读书会啊。外面还说,你们遇到一些危险的事情的时候,就会在俱乐部里抽签,谁抽到谁就去。”
安宁一脸无奈,估计现在就算他弗罗斯特自己去跟巴黎的舆论场说“不不,我们没有干那么伟大的事情,我们只是在打桥牌”,估计也没有人会信吧。
嬷嬷听着波丽娜的话,哈哈大笑:“他们啊,才没有干那么了不起的事情呢,他们只是在那边喝酒聊天打屁顺便打牌,就和其他游手好闲的年轻人一样。”
安宁:“我们可没有游手好闲,那时候我们都有正经工作的。我是军官大学的教师,丹东是律师,罗伯斯庇尔是预备律师,马拉是医生……”
“马拉居然是医生!”波丽娜惊呼。
“前医生,后来他觉得学医救不了法国,就弃医从文了。”
安宁顿了顿,然后继续给马拉编排台词:“当时他说,‘由现状看来,身体上的疾病尚且不是一件很要紧的事情,心中的疾病才是关键’,于是他开始成为记者,开办了人民之友报,每天在报纸上针砭时弊。”
嬷嬷听着安宁的话,默默的在胸口画了个十字:“可怜的孩子,愿他在天堂安息。”
这时候修女过来对嬷嬷说:“三号桌准备好了。”
安宁:“那我们过去吧,嬷嬷你继续忙你的。”
然后安宁往大厅里走,波丽娜很自然的挽上他的手。
波丽娜挽手的感觉和克里斯蒂娜完全不一样。克里斯蒂娜挽上来安宁的手臂就跟插在棉花里一样,又软乎又热,经常出一胳膊汗。
波丽娜就完全不同,总之就是非常的清凉。
进了大厅,安宁马上获得了众人的瞩目。
安宁听见有人在小声惊呼:“弗罗斯特!他居然还会来俱乐部!”
安宁:“我当然会来,在雅各宾俱乐部我度过了相当令我难忘的时光,这段记忆是我心中的宝物,永远不会褪色。”
话音落下,整个俱乐部响起掌声。
可是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来:“你还好意思回来了,利用革命中饱私囊的家伙!”
安宁立刻循声望去,然后就看见卡米尔·德穆兰。
这也是雅各宾派的老人了,而且他也参加了攻占巴士底狱,当时他拿着手枪指着自己的头说“除非把我们一枪崩掉不然我们绝不会停止”,然后还鼓动群众攻占荣军院获得了武器。
这个意义上讲,这人还曾经是安宁的战友,毕竟一起冲进过巴士底狱。
安宁:“德穆兰,你写的文章我看了,我觉得我们之间存在一些误会。”
德穆兰在安宁收了巴拉斯五百盎司黄金之后,写了一篇文章来骂安宁(就是富歇看的那篇)。
德穆兰深吸一口气,然后双手抱胸:“那你说吧,就像以前那样来说服我。”
——像以前那样啊……确实,在这个修道院里,雅各宾派的人没少互相吵架,为了各自的理论分歧争得不可开交。
那个时候丹东和马拉是激进派,罗伯斯庇尔反而是温和派。
而且罗伯斯庇尔还是个反对死刑的律师,可能是最早的废死派。
像以前那样啊……
安宁打量着德穆兰,发现他和自己印象中基本没有什么变化。
“我接受巴拉斯的金条,并不是受贿,这是巴拉斯的投资,今后我也会在巴黎公开售卖我建立的工业托拉斯的股票,巴拉斯先生只是提前得到了消息,然后选择了投资而已。”
德穆兰冷笑一声:“哼,你以为你这样说我们就看不出来你在掩饰了吗?不论如何你拿了金条这件事是不会变的!”
安宁点头:“对,我是拿了,但是我会给他分红的,将来我的企业赚到了钱有他一份。”
德穆兰:“比起分红,巴拉斯先生在政治上的获益更大吧?你是不知道自从你拿了他的金条之后,他在巴黎有多么活跃!”
安宁:“确实有这样的客观影响,但是你信不信我今天来雅各宾俱乐部拜访的消息传出去,明天这个俱乐部就会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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