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孤山钓雪
他也不知道此时卡尔大公被法军的威势震撼到了,开始放弃已经不合时宜的军事思想,接受新的理念。
总而言之就是安宁此时并不知道,这只是卡尔大公蜕变的催化剂。
这时候安宁其实挺想跟心腹吐槽一下拿破仑的战绩的,但是可惜现在他的老班底全都不在。
贝尔蒂埃还在当代理司令,达武在意大利,拉萨勒受伤了去巴黎住院去了。
所以安宁只能看了眼现在还不是心腹的缪拉,跟他说道:“看看,拿破仑把奥地利的皇弟卡尔大公给抓了。”
缪拉突然被安宁搭话有点惊讶,他不知道安宁内心已经把他算作心腹了,完全还是普通人对安宁的心态,非常恭敬的回应道:“真是漂亮的胜利呢,阁下。”
安宁皱眉,这么有距离感的回答,让他有些扫兴。
也是,不能要求别人一上来就和以前老部下一样。
安宁把信递给缪拉:“你看看吧。”
缪拉有些拘谨的借过来,仔细读了一遍,然后抬头和安宁对视了一眼。
他可能是看出来安宁在期待他发表看法,便说:“关于这位卡尔大公的处置,是准备由议会定夺吗?”
“不,”安宁摇头,“议会现在疯了,搞不好会把他送上断头台的,他是我军的俘虏,自然由我军决定如何处置,和议会没有关系。”
缪拉听到安宁说“议会疯了”的时候,表情有些微妙,仿佛在说:“这他妈是我能听的话吗?”
安宁无视了缪拉的表情,他就是想把所有的未来名将都变成自己的好哥们。
“我们就像以前一样,”他说,“签一个一年内不参与对法军事行动的协议,然后收一笔赎金。哈布斯堡还是很有钱的,可以狠狠的诈一笔,作为未来的启动资金。”
缪拉一脸莫名:“启动什么?”
也是,安宁还没有给他说过自己用蒸汽机改革全法生产的宏伟构想。
安宁:“蒸汽革命,用蒸汽机来取代传统人力,把生产力推进到全新的领域。”
缪拉:“呃……啊,这样啊,那真是非常弘大的构想呢。”
感觉他就没懂。
安宁突然怀念起拉萨勒了,这个活宝在的话,肯定会疯狂的吐槽,比如:“你都把北意大利的税收给割走了,还要继续迫害奥地利的那个弗朗茨啊!”
希望拉萨勒尽快好起来。
※※※
拉萨勒:“芬妮太太!我这酒没了!”
房东太太一脸无语的出现了:“大白天就开始喝,这都第三瓶了!”
“又不少你钱。我是骠骑兵,骠骑兵就是要大口喝酒吃肉,一边吃一边很没文化的大声嚷嚷。”
说着拉萨勒在房东太太的屁股上拍了一下。
房东怒道:“拿走你的脏手吧!要不是你是将军阁下的红人,我就一巴掌上去了。”
拉萨勒哈哈哈大笑,仿佛把房东反应当成了乐子。
就在这时候,他听到外面传来哭声。
正好这时候房东太太拿酒来了,拉萨勒便问:“这是什么哭声?”
“人的哭声。”房东太太没好气的说。
“我知道是人的哭声,我事实说,谁在哭,为什么哭?”
“对面的朗勒夫人,有人举报她家有王党的小册子,于是她丈夫就被抓走了,上午抓走的,下午就躺着回来了,脑袋切口非常整齐。”说着房东太太画了个十字。
拉萨勒明显心情低落了下去:“干。”
他看了看房东刚拿来的酒,把瓶子轻轻一推:“拿走吧,这哭声让我没心情喝酒了。”
“那我去让她别哭?”
“不,别去,这种时候让人别哭,那也太过分了,让她哭吧,可怜的女人。”
拉萨勒说。
※※※
拉萨勒歇菜了的同时,奥地利的骑兵少校约拿刚刚驱散了第三波法军。
这些法军很奇怪,根本不组方阵,看到骑兵之后一片混乱,约拿以为这次又会是一次轻松愉快的胜利。
一般的军队,没有组成方阵的情况下,看到骑兵对自己冲来的气势,直接就溃散了,然后骑兵们就可以惬意的追砍逃散的敌人练刀法了。
这股法军不一样,他们确实也溃散了,但是逃到骑兵不好发挥的地方之后就掉头开始放枪。
要驱散这样的法军,非得冲上去用马刀砍掉几个脑袋才行,光靠吓是没用的。
结果就是一个上午过去,约拿少校手都砍麻了,马刀还被不知道哪个脑壳硬的人磕了个口子。
然而法军还在不断的出现,一个旅一个旅的。
好好的侦察任务,变成了不断的驱散冒出来的法军。
少校一边砍杀,一边大声问:“怎么会有这么多法军啊!他们从哪儿冒出来的?”
少校的部下回答:“少校你看过一千零一夜吗?里面有个故事里,有撒出去就能变成士兵的种子,没准那个安迪·弗罗斯特得到了这件宝物呢!”
约拿骂了一句,正要砍向一个新的脑袋,就在这时候他中枪了。
他跌下马去,在看到天旋地转的画面时,他疑惑的想:我这是怎么了?我中枪了吗?
然后他脑袋撞到地上,昏死过去。
第266章 翻旧账的连带反应
联军司令部里,布伦瑞克公爵和阿尔文齐元帅面对雪片般飞来的法军出现的报告,陷入了疑惑。
“怎么会突然间冒出了那么多法军?”阿尔文齐元帅皱着眉头,“到处都是法军,我们是捅了法军的老巢吗?”
阿尔文齐元帅还是以前的老思维,两国军队打生打死,老百姓吃瓜看戏,哪边赢了就挂哪边的纹章。
这也是欧洲这么多年封建战争的常态,就在十年前的七年战争时期,还是这样的。
他根本没有民族国家和全民皆兵的概念。
布伦瑞克公爵:“这一定是雇佣兵!法国人出了血本,雇佣了那么多军队来和我们打!”
阿尔文齐元帅扭头问身旁的参谋长:“有报告说这些‘法军’带意大利或者瑞士口音吗?或者黑森领的口音?”
“没有,元帅。”参谋长干脆的回答。
阿尔文齐看了眼布伦瑞克公爵。
公爵耸了耸肩:“我只是试图解释为什么突然冒出这么多法军。”
阿尔文齐刚要说话,突然有传令兵跑进来:“报告!围攻色当要塞的部队被击溃了,弗朗茨陛下的弟弟被法军俘虏。”
“什么?”阿尔文齐大惊,立刻过去拿过信,拆开飞快的扫了一眼,“他妈的,这下糟糕了。我该怎么把这个消息告诉陛下?他可是落到了疯狂屠杀贵族的法国人手里了!”
布伦瑞克公爵过来把信拿过去,也扫了一眼,然后说:“冷静点,现在大公应该还在要塞,我们只需要调派部队再把要塞围起来就好了。”
阿尔文齐:“也是,那我们现在能立刻抽调出去的部队……”
“有是有,但是他们正要去增援八壁村。”参谋长回答,“如果把他们调去包围要塞,那可能我们就得投入总预备队了。”
阿尔文齐:“……那就投入吧,现在到处都是法军,不是保留兵力的时候了。还有派人去收拢溃散的围城部队,尽可能的整编起来。”
“明白,这就去做。”
参谋长敬礼离开了。
阿尔文齐叹了口气:“还好根据现在的报告,大量出现的法军零星部队,本身战斗力不强,空有高士气没有战术动作,我军在有准备的情况下不至于被这些部队打垮。”
布伦瑞克公爵:“在凡尔登的部队就成功守住了。色当……可能是被突袭了。”
阿尔文齐:“有可能是因为色当没有骑兵,没得到预警。”
这个时代军队的战场感知基本依靠骑兵,没了骑兵就和瞎子聋子差不多。
阿尔文齐:“法军虽然多,但是只要稳住阵脚,我们还是能赢的!”
布伦瑞克公爵:“我看还是写信跟国内报告一下这里的情况,再要一些援军过来吧。”
阿尔文齐犹豫起来:“在卡尔大公被俘的情况下,我很怀疑我会不会得到援军,搞不好我会因为这个被撤职。”
布伦瑞克:“确实有这样的可能……但是这不是我们的责任,谁能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呢?”
阿尔文齐叹了口气,看看天:“总得有人要为败仗负责,尤其是在我们有一个喜欢追责的皇帝的时候。”
※※※
一天以后,俘获卡尔大公的消息传回了巴黎城。
所有的报社甭管是属于哪一派——好吧现在只有雅各宾派的报纸能出了,因为其他派的报纸可能连编纂者都脑袋搬家了。
总之所有的报纸都用最大的字号报道:“哈布斯堡皇室被俘,色当要塞取得大捷。”
一下子拿破仑波拿巴的名字传遍了整个巴黎城,一下子全城的人都知道弗罗斯特将军有个很能打的心腹。
然后一个意外发生了,因为有人翻出了铨叙局的文件,说拿破仑是贵族,而且他的贵族头衔还是逃亡在外的大叛徒路易十六给的,路易十六还给了他两千法郎,并且让他能进入布里埃纳军校。
一时间巴黎城内开始有人在带节奏,说不能因为一个人是贵族就上断头台,贵族也可以非常共和。
国民议会也立刻被拖入漩涡中,不少对持续不断的血腥恐怖感到厌倦的议员提出了异议,要求结束无休止的审判和行刑。
这天下午好几个持这样观点的议员上台发言。
他们刚发言完,丹东就站起来。
“我们现在的恐怖政策,是为了保护刚刚诞生的共和国!也许是有一些人错误的被送上了断头台,但是宁可错杀,也要把那些隐藏的敌人统统斩草除根!”
丹东一边说一边用手拍着桌子:“直到把所有的王党、所有的吉伦特派都送上断头台之前,我们都不能停止!”
马上有人站起来反对:“你没有考虑过,正是因为滥杀了很多无辜,反而导致很多人对新生的法兰西共和国的反感?连弗罗斯特都反感滥杀,他一直在把人从巴黎送到马赛去,我们都知道那是在保护这些人!”
丹东:“弗罗斯特也是赞成采取恐怖政策的!他把人送去马赛,只是因为他想完成他构想中的蒸汽革命,这些人是去造蒸汽机的!”
“狗屁的蒸汽革命,他还把平等先生给送到了马赛去,而且记住了,正是他在最关键的时候,决定娶国王的姐姐!于是原本要处死路易十七的,结果变成了流放!
“我看,他其实是个王党,隐藏很深的王党!你们最好把他也送上断头台!”
这话一出,一片哗然,议会里支持恐怖政策和不支持恐怖政策的人都惊了。
弗罗斯特是王党!这样的传言其实在巴黎早就在流传了,但是没有人敢直接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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