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法兰西 第136章

作者:孤山钓雪

又有人问:“你怎么会懂法语?”

瓦姿强笑了:“因为我曾经是神学院的学生啊,你们不知道吧,教皇虽然住在我们意大利,但是教皇厅的枢机大主教们都是说法语的,整个欧洲的贵族都是说法语的。”

巴兹意外的说:“是这样吗?法语这么厉害吗?”

“那当然,”瓦姿强摸了摸巴兹的头,“就连现在和我们打仗的奥地利国王,哈布斯堡的神罗皇帝,他也能流利的说法语。不但如此,更北面一点的普鲁士,国王的宫廷里也人人会法语。就算东边蛮荒之地上的俄国人,他们的女大公和将军也会说法语的。”

巴兹:“真的吗?那位什么他们要打法国呢?”

瓦姿强:“我怎么知道,我只是去神学院读了几年书,哪儿知道贵族老爷们的想法。”

这时候火堆旁的人群中又有人发出“喂,看那边”的声音。

巴兹好奇的抬头,向另一边看去,结果就看见一个好像和自己同龄的女仆搬着一个箱子从街上走过。

刚刚让大家看那边的那人神秘兮兮的说:“听说,这个是将军阁下的女仆,将军没有勤务兵,一直让他的女仆照顾他。据说那个女仆看着跟巴兹一样年轻,其实已经二十多岁了。”

“真的假的?”巴兹非常震惊,“她看起来甚至比我年轻,和我妹妹一个年龄。”

“你不懂了吧,据说将军的女仆来自克罗地亚,是故事里的妖精!将军本人是个大魔法师,所以才能用劣势兵力收拾那么多敌人!

“法国人都管将军叫战场的魔术师呢,他们跟了将军阁下那么久,肯定知道些什么!”

巴兹:“我以为这种只是绰号,是用来形容将军擅长治军打仗的……”

“你太天真了,将军阁下在法国的初战,可是用一万五的部队,就打垮了拉法耶特将军四万多的部队呢!不是魔法,怎么可能办到?”一直跟巴兹说话的那人喝了一大口酒,然后摇晃着脑袋继续说。

这时候另一个人开口了:“不不,我听说,将军阁下是从耶和华那里得到的神启,是个圣人呐!”

马上有人反驳道:“胡说八道,将军阁下可是个法国人,而且他还没收了教皇在孔塔的飞地,把教会的财产都抢了。我看他应该是撒旦的使徒,这次率军来意大利,就是奔着罗马教廷去哒!他要把罗马,变成撒旦的地上都城!”

巴兹双手捂着滚烫的咖啡杯,听着身旁的成年人议论着那位传奇一般的将军阁下,不由得面露崇敬。

他轻声都囔着:“真好啊,不知道我能不能亲自见一见那位将军阁下呀。”

第190章 老将博立厄的最后一战

1792年12月15日,安宁发起了强渡明西奥河的战斗。

他把战斗指挥全部交给了达武,自己骑着马在河边看风景。

隆隆的炮声制造的大量白烟盘踞在明西奥河河面上,和白雪皑皑的河岸遥相呼应。

安宁印象中,好像高中地理课学过,北意大利是地中海气候,地中海气候应该全年都在零度以上啊,不知道是自己记岔噼了还是这个时代比未来更寒冷。

反正现在明西奥河两岸银装素裹,但是偏偏河水没有封冻,还是哗啦啦的流淌。

法军战士只能趟过冰冷的河水,登上对岸。

好在法军士气高昂,区区冷水不足以抵挡住他们。

河对岸只有奥地利人一个团的部队,看见茫茫多的法军渡河,这个团看起来已经在动摇了。

安宁正观察前线呢,身边的拉萨勒突然说:“看啊!那个反光的,是不是达武的头?”

安宁大笑起来。

拿破仑:“别尬黑,达武的头发还是不少的,让他看起来像个教士。”

这个年代,有很多教士喜欢剃一种教士头,就是一个光秃秃的顶,周围绕了一圈像是河童毛发的头发。

一般在这个时代,看到这个头型十有八九对面是个教士。

这就和在日本战国时代看到月代头,就知道遇到的多半是个武士。

拿破仑和拉萨勒就达武的头型展开了激烈的讨论,没有人关心正在进行的渡河作战。

也确实不需要关心,达武带过去的第一波人就有两个旅,打一个团不要太简单。

达武带过去的两个旅,其中之一是一年前打拉法耶特守山嵴的那个旅,算达武的嫡系。事后安宁奖了他们一面“风车骑士”的旗帜,又叫“唐吉坷德的叹息”旗。

这个旅的士气,就算在普遍士气高昂的法军里,也算是最顶尖的那个梯队,之前在迭戈,这个旅嗷嗷叫的一路狂冲,想要尽可能的多抢几面军旗,结果被拉萨勒的骑兵抢了功,士兵们全都憋着一股火。

这会儿正好把火气撒给防守的奥地利人。

而在达武后面,还有茫茫多的法军卷着裤腿过河。

从奥地利人的角度看,看着茫茫多的蓝衣军向自己涌来,战意应该一下子就荡然无存了。

奥地利人竟然没有立刻溃败,说明他们确实是训练有素的精锐之师。

不过,他们仍然在跟举着风车骑士旗帜的法军接触的瞬间,就完全溃败。

安宁满意的看着这个场面。

拿破仑骂了一句:“我还以为他们会拼一会儿刺刀呢,没想到就这么跑了。”

贝尔蒂埃撇了撇嘴:“波拿巴上校,可能和将军阁下的并肩战斗给你带来的一些错觉,将军阁下的部队经常会和敌人进行坚决的白刃战,阁下甚至亲自抽刀加入战斗。所以你以为这才是常态。

“但实际上,以我的从军经验看,这才是不常见的!北美独立战争也好,七年战争也罢,刺刀冲锋一般在双方接触的瞬间,甚至在接触之前就分出胜负了。

“在接触之前,就会有一方的士气不足以维持他们的勇气,进而演变成大溃败,就像你现在看到的这样。”

安宁挑了挑眉毛,他依稀记得好像是卡尔大公还是哪个有名将领的战场回忆录也提到过,说自己从军这么久,一共只看过一次双方真的杀红眼的白刃战,其他时候基本开始冲锋的时候就有一方会溃败。

安宁还记得,苏联版的《战争与和平》里面,巴格拉季昂在奥斯特里茨的冲锋,就被描绘成了俄军一乌拉,法军就开始跑。

苏联版的战争与和平非常的考究,做了大量的考证,导演组应该是真的研究过那个年代的战争,尽可能的贴合事实。

安宁又回想了一下迭戈时候的奥地利军队的表现,好像确实是达武和拉萨勒一进攻,在迭戈西边的奥军就溃了。

另外,在奥军溃败的同时,法军正面的部队正在和奥军展开血腥的白刃战。

安宁正回想呢,达武骑着马涉水过河,来到安宁跟前。

“将军阁下,我已经夺取了桥头堡,剩下的就交给拉萨勒的骑兵了。”

拉萨勒吐了一大口烟:“交给我吧,我一定把溃散的这个团给全砍了。”

安宁:“不不!你的任务是立刻向分散列阵明西奥河东岸的奥军部队发动侧击!谁让你去追溃散的敌人了。”

拉萨勒:“我只是开个玩笑。”

“你与其开玩笑,不如多考虑下怎么活捉博立厄。”安宁回了句。

拉萨勒突然严肃起来:“活捉博立厄是吧,这个任务我接受了!上次你不是让我去堵桥,我就活捉他了!”

安宁想改口,已经来不及了,拉萨勒已经调转马头奔向自己的骑兵部队。

他搞不好真的会突袭博立厄的司令部,活捉这位老帅去了。

眼见无法阻止,安宁长叹一口气:“随便了。”

反正奥地利的骑兵部队基本全损失在前两场战斗里了,现在奥地利人的部队摆得像常山之蛇,搞不好真的给拉萨勒冲出一片天。

就是达武的嫡系步兵旅要骂娘了,忙活了半天又是骑兵部队头功。

达武看着开始发进的骑兵部队,忧虑的都囔了一句:“就这么让他瞎冲没问题吗?”

安宁:“你就一百个放心,拉萨勒指挥旅级别的骑兵部队能力可是很强的。”

达武:“我见识过了,在迭戈。”

这时候拿破仑突然捅了捅安宁的肩膀:“嘿,看那边,你好像多了个意大利小拥趸。”

安宁扭头向拿破仑指的方向看去,发现意大利的红杉军正从米兰那边开来。

雅文吧

本来安宁准备把意大利部队全用来防守补给线,当辎重队使用,但是米兰的先生们强烈要求红杉军在战场上发挥一些作用,所以安宁不得不带上了一个旅的红杉军。

这个旅的除了制服是红色,还有一个显着的特点,就是他们的军官戴一种西班牙大方阵时代的铁盔,上面还插着长长的羽毛。

据说这是意大利雇佣兵兵长的传统。

是的,意大利在中世纪是有尚武传统的,意大利雇佣兵长甚至一定程度上垄断了欧洲的战争事物,所以英国少将富勒写的《战争指导》里专门有一章讲到了意大利雇佣兵长。

不过,在一只大革命时代的军队里,出现这种意大利雇佣兵长的铁盔,只能说有点不伦不类。

安宁反复打量意大利人的队伍,没有看到拿破仑提到的那个人,便问:“什么我的拥趸?”

拿破仑不得不靠近安宁,用手指着队伍中一个孩子:“你看,那个!那孩子自从进入我的视野,目光就一直没有从你身上离开。”

安宁:“是你错觉了吧?”

“绝对不是!我说,要不你就带一个意大利少年做的你的勤务兵吧。也可以加深一下双方的关系,看到你身边有个意大利人,米兰的先生们会很高兴的。”

“我有尤里安了。”安宁回答。

拿破仑:“没人规定你只能有一个勤务兵……等等,尤里安不是马童吗?”

安宁:“我也让他干了一点勤务兵的事情。”

这时候一名传令兵骑着马飞奔过来,靠近安宁之后他大声报告:“是拉纳代师长的报告!”

安宁接过纸条看了眼,不由得咋舌。

拿破仑和贝尔蒂埃异口同声的问:“怎么了?”

安宁:“武姆泽动了,探子回报,武姆泽正兵分两路从加尔达湖两岸下来了。”

第191章 拉萨勒想要学习将军阁下

接到安迪·弗罗斯特突破防线的消息后,博立厄元帅长叹一口气。

他拿出自己的凋花元帅权杖,放到了司令部的桌面上。

军官们都看着元帅,参谋长孔多雷:“还没有结束,我们可以退入曼图亚要塞!”

博立厄:“你去过曼图亚要塞吗?”

孔多雷迟疑了一下:“我……我看过要塞的设计图!”

博立厄叹了口气:“好吧,你没去过,不知道那个要塞是什么样的。曼图亚要塞非常适合防守,应该说,太适合防守了。法军就算有七八万人包围要塞,要塞里的五千人也能守上好久。

“你知道为什么这个要塞这么好防守吗?因为他在一个半岛上,半岛连接周围陆地的地峡非常狭窄,只能让几千人展开。敌人就算来了好几万,也只能用五千人进攻要塞,其他人只能摇旗呐喊。

“但是这一个限制了曼图亚要塞,这个要塞防守可以,但是完全不能用来进攻,敌人只要很少的部队就能把几万人堵在要塞里面。

“不,不能退进要塞,退进去就意味着我们把自己的命运,交给了来解围的另一位将军!”

博立厄一口气说了一长串,然后停下来喘息。

老帅毕竟七十多了,完全可以用老态龙钟来形容,这么长的一席话对他的身体是个相当大的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