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疯皇 第75章

作者:星辰玖

几十年了,不都这样吗,你方唱罢我登场,谁有本事谁就掌控朝堂。

这内斗都习惯了,东林的反应自然也相当之快。

阉党才把弹劾奏章抛出来呢,东林立马上书抗辩。

你们这是贼喊捉贼啊,是你们把熊廷弼给气走的,辽东失地千里就是你们的责任,你们还反咬一口,赖我们头上!

熊廷弼一走,人家辽东的骄兵悍将就不听袁应泰的,他一个经略都亲自上城墙杀敌了,而且最后都殉国了,你们还要怎样?

阉党也不含糊,当即便怼了回去。

我们要怎样?

袁应泰不是辽东经略吗,辽东不是在他手里丢的吗,辽东失地千里他不应该负责吗?

东林跟不含糊,怼起来凶的很。

你们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熊廷弼在辽东经略的好好的,你们硬把他给气走,辽东失地千里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心里清楚,你们就是在暗地里帮建奴,你们这帮卖国贼!

当然,这个是扯不清的,扯来扯去的,好像谁都有道理,又好像谁都没道理,其实就是瞎胡扯,最终结果根本就不是看谁有道理,而是看谁有实力。

很显然,东林认为他们还是有实力的,他们以为孙承宗和袁可立还是他们的人,所以,他们就连皇帝都不怕,又怎么可能怕魏忠贤这个死太监呢。

可惜,孙承宗和袁可立早已弃他们而去,他们的失败已然注定了。

不过,泰昌考虑到辽东的形势,并没有大动干戈,如果因此搞得朝堂大乱,那努尔哈赤又要躺赢了。

所以,他还是老办法,让魏忠贤一口一口来,整下去一个,再换上来一个。

这样一来,东林还不会因为绝望而拼命,朝堂也还能维持正常的运转。

不过,魏忠贤却有点贪心不足,他得了内阁首辅之位后又将贪婪的目光瞄向了吏部尚书之职。

至于理由,很简单,你吏部尚书赵南星不把袁应泰给选上了,他能当上辽东巡抚吗,他能当上辽东经略吗,他能把辽东给丢了吗?

所以,袁应泰的事,你赵南星有责任,辽东失地千里,你脱不了干系!

这个理由倒勉强说的过去,泰昌一拉偏架,赵南星便扛不住了,魏忠贤立马换上了自己的干儿子王绍徽。

东林虽据理力争却也无可奈何,他们总不能因为个吏部尚书而让孙承宗率军回来“清君侧”吧?

当然,这个时候孙承宗也不可能率军回来,因为辽东就要开战了。

朝堂之上东林和阉党正为辽东失地千里的事争得不可开交之时,孙承宗的奏折来了。

他准备率军出击,开始实行堡垒推进战术了,因为冬天要来了,到时候辽东冰封千里,地面都冻得跟石头一样,他根本就没办法修筑城池堡垒,此时不开战的话,那又要等大半年了!

这大半年时间就是将近千万两白银的消耗啊,谁等得起?

泰昌无奈,只能批了孙承宗的奏折。

这将近千万两的白银他的确消耗不起,因为皇庄的地卖完就没了,他最多能坚持一年。

如果这么白白浪费大半年,他也扛不住啊!

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就是这么的让人无奈。

机会不会停留在那里等着你,敌人不会等你准备好了一切再来收拾你,当你觉得没有准备好一切而不采取任何行动的时候,等待你的很有可能就是失败甚至死亡!

还好,孙承宗准备还是比较充分的,他的奏折里还有详细的战略规划。

他准备先修筑大凌河堡,在大凌河流域站稳脚跟,再逐步向大辽河推进。

大凌河中游贯穿于锦州和广宁之间,而其下游则一路向东南方向延伸注入渤海,如果在大凌河下游修筑一座城池,关宁锦防线便能向东扩展几十里。

而且,广宁、大凌河堡、锦州正好呈三角之势,进可攻,退可守。

孙承宗的战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只要大凌河堡修筑成功,就能如同一根尖刺一般扎进建奴侵占的区域,建奴为了防止大凌河堡驻军出城偷袭,势必往东回缩,这样一来,又给了明军继续往东修筑城池堡垒的空间。

到时候明军再不断以城池堡垒推进,建奴就必须不断往东收缩。

可以说,只要大凌河堡修筑成功,建奴就很难守住大辽河以西四五百里的区域了。

一旦大辽河以西的区域收复回来,两百多万辽民便有了赖以生存的土地,朝廷也免了一个月几十万两的负担,这样一来,孙承宗就能组织更多的兵力向东推进了。

辽东的形势貌似就要朝有利的方向发展了,而泰昌批了孙承宗的奏折之后却依旧眉头深锁,盯着辽东的地图担忧不已。

这又是为什么呢?

孙承宗的战略是没有什么问题,奈何这会儿孙承宗手里还没有足够的兵力来保证整个战略成功实施啊!

这会儿也就陕西都司和湖广都司的人马赶到辽东了,而陕西行都司、四川都司、四川行都司、湖广行都司的人马因为路途遥远,都还没见踪影呢。

也就是说,这会儿孙承宗手里的人马还不到十五万,他能顶住建奴的进攻吗?

要知道,当初辽东的总兵力都不止十五万呢,沈阳和辽阳还是被攻克了,明军也一溃千里,根本就不敢跟建奴接战。

这会儿孙承宗才整编了十来万溃兵,而后又接收了陕西都司两万余边兵和湖广都司两万余屯卫,便能顶住建奴的进攻了吗?

说实话,泰昌并不这么认为。

他并不是怀疑孙承宗的能力,主要孙承宗手里的人马并没有明显强于以前辽东守军的地方,他们又凭什么顶住建奴的进攻呢?

或许,孙承宗凭借的是地形。

因为大凌河堡正好处在锦州和广宁之间,而且,还在大凌河西岸。

建奴如果要来阻碍大凌河堡的修筑进城就必须跨过大凌河,而且还得防着南边锦州城的人马和北边广宁城的人马搞突袭。

《孙子兵法.九地篇》有云:所由入者隘,所从归者迂,彼寡可以击吾之众者,为围地。

大凌河堡所处的位置就是典型的围地,围地对于防守方来说是福地,因为好守,而对于进攻方来说却是险地,因为太容易被偷袭了,也容易被断粮道。

这会儿泰昌只能指望孙承宗有其老祖宗孙子那么厉害,能利用地形将建奴击退,将大凌河堡修筑起来了。

辽东战事将起,京城作为大后方,自然不能如同没事一般,继续内斗,根本不管前线的战事。

这天早朝,奏对环节刚刚开始,泰昌便起身威严的扫视了一圈,随即朗声道:“蓟辽督师孙承宗所奏之事相信大家都知道了。前线十余万将士将为收复辽东而奋战,你们呢,能干点什么?朕希望,这段时间你们不要再为了争权夺利而内斗不休,大家都好好想想,能为前线将士做点什么吧。”

他也只能把话说到这里了,至于东林和阉党听不听,他也不能保证。

这些人,说白了就是一帮各怀异心的乱臣贼子,不把他们全收拾干净,大明朝堂就不能拧成一股绳。

没办法,辽东这事出得太不凑巧了。

要是辽东还能坚持个一两年不出事,他就能将这些乱臣贼子清理干净了。

奈何,事情就这么不凑巧,他还没来得及动手呢,魏忠贤却脑残了,信了姚宗文的鬼话,把熊廷弼给气走了,以致于辽东局势岌岌可危,搞得他根本就不能全力动手来收拾这两帮家伙。

唉,希望这两帮家伙能多少听进去一点吧。

其实,他这话还是有一点用的,至少,东林是听进去了一点了。

东林之所以听进去了,并不是说他们就真比阉党爱国,主要,他们还认为孙承宗是自己人。

这会儿自己人在辽东拼命呢,他们自然要想办法给予支持。

毕竟,只要孙承宗能赢下这场大战,他们手里的筹码就不一样了。

一个率二十余万大军击败建奴的督师大学士有多厉害,这个还用想吗?

到时候,就连皇上都得听他们的!

第105章 真钦差

徽州府,歙县通往溪南的官道上,不知道多少商队正在来回搬运货物,那马车、驴车、人力车简直一辆挨着一辆,就如同一条条看不到头的长龙一般。

这会儿徽州的商户真是发达了,皇上不但下旨颁布了专门鼓励经商的新政,还封了溪南吴家吴养春的女儿为皇贵妃,他们在南直隶地面上简直就是畅通无阻啊,不知道多少人找他们做生意。

没办法,他们得天独厚啊,吴大老爷可是囯丈爷,人家能上达天听啊!

南直隶的官员,谁敢招惹他们?

谁敢招惹他们,他们真兴跑去囯丈爷那里去告状。

这行商最怕什么?

行商就怕到处被盘剥!

如果没人盘剥他们,那他们还不赚翻了天啊!

这会儿溪南更是成了整个徽州府的商贸中心,不管是去溪南做生意的,还是从溪南做生意回来的,那都是面带得意,步履欢畅,就好像去过囯丈爷的家乡,沾了囯丈爷的光,自己身份也不同了一般。

正当他们满面春风之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轰隆隆的,就如同闷雷一般,最少也有数十骑在打马狂奔。

这哪个不长眼睛的,竟然敢跑溪南来撒野!

山匪马贼应该是不可能的,新来的南京兵部尚书孙传庭可厉害了,只要哪里有山匪马贼露头,绝对立马被剿灭,所以,这会儿南直隶地面上可安全了,根本没人打劫。

问题,这到底是些什么人呢?

一众商贩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马蹄声中已经传出一阵尖叫:“让开,让开啊,钦差大人大驾,冲撞者死!”

卧槽,原来是钦差大人来了!

一众商贩闻言,连忙命人把货车全部推旁边的小路上,甚至是半干不湿的稻田里,钦差大人的大驾可没人敢冲撞,就算有囯丈爷撑腰也不行啊!

还好这会儿田里的稻谷都收了,地也干的差不多了,要不然,货车陷进去可就推不出来了。

不一会儿,五十余骑便狂飙而过,那两边骑手背上插的那一排排的令旗足以证明,人家真是钦差,至少,路上的商户是看不出人家是不是假冒的。

王承恩自然不是假冒的钦差,其实他也不想这样肆无忌惮的打马狂奔,奈何,皇上急啊!

辽东就要开战了,皇上急着调集钱粮呢。

他在南直隶主持卖地这段时间生意还是相当不错的,因为这边土豪乡绅和官宦世家多啊,而且,这边风调雨顺,根本没遭什么灾。

要说银子,可能没多少人能掏出几千两甚或几万两来,要说粮食,那简直不要太多。

正因为用粮食换地的人太多,他在金陵忙着找地方存放,准备转运,所以耽搁了一些时日。

谁能想得到,皇上会突然催他带着钱粮归京呢。

粮食他差不多囤积了上百万石,应该是足够了,问题,银子太少啊,才十多万两呢。

再说了,皇上可是交待了他必须来徽州一趟,所以,他便火急火燎的赶过来了。

他这么带着人打马狂奔而至,可是把留守在溪南吴家的锦衣卫给吓一跳。

这些锦衣卫可不敢大意,因为囯丈爷家里太有钱了,特别皇上娶了皇贵妃娘娘之后,溪南吴家那钱多得,简直吓死个人。

不说那些珍宝古玩字画,吴家银库里面光是存银就多达数百万两!

当然,这些银子也不全是吴家的,也有很多跟吴家关系好的商户存这里的。

因为这里安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