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星辰玖
唉,没办法,想死的人救不活,他只能等辽东传来噩耗了。
果然,船队才赶到淮安,辽东又传来急报,沈阳守将贺世贤和尤世功中了建奴的奸计,双双战死城外,沈阳失守!
船队好不容易到了通州,辽东又传来急报,辽阳失守,辽东经略袁应泰自焚殉国。
你自焚有用吗,能换得回沈阳和辽阳吗?
泰昌看着前来码头迎接的文武百官,气得怒吼道:“你们厉害啊,朕才离京多久,你们就给朕闯下这么大个祸事来,熊廷弼在辽东干的好好的,你们为什么要把他气走,啊?”
皇上本来就有点疯疯癫癫的,出了这么大的事,气得疯狂咆哮一番实属正常。
首辅叶向高脸上没有一丝惶恐之意,他不慌不忙的狡辩道:“皇上恕罪,这根本不关我们的事啊,姚宗文、魏应嘉、刘国缙、张修德、冯三元等都是魏忠贤提拔起来的,我们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突然之间拼命弹劾熊廷弼啊!”
泰昌闻言,不由抬头一扫,果然,魏忠贤和他手底下那帮“儿孙”一个没来。
魏忠贤,你是头猪啊!
你跟这些内斗高手玩文的,玩的过吗?
人家掌控朝堂大权的时候你还在考虑剁不剁自己的命根子呢!
你的优势就是耍流氓,不讲道理,来硬的!
知道吗?
大字不识一个,你跟人家玩文的,你脑袋被门夹了还是被驴踢了?
魏忠贤是头猪,朕可不是头猪!
哼,就你们这点小心思,还来糊弄朕?
泰昌冷冷的道:“不关你们的事?人家弹劾熊廷弼,你们干什么了?你们什么都不干,站一边看戏!还不关你们的事?”
没想到,叶向高还是狡辩道:“皇上,真不关我们事啊,魏忠贤哄骗太子殿下,手握批红和印玺大权,我们根本管不了他啊!”
你们当朕跟魏忠贤一样蠢吗?
泰昌暴怒道:“你们管不了魏忠贤还管不了几个给事中和御史吗?内阁全是你们的人,你们就算管不了那几个给事中和御史,你们不能扣了他们的奏折吗?奏折怎么放出来的,熊廷弼怎么知道有人在不停弹劾他的,啊?还有,接替熊廷弼出任辽东经略的是谁,啊?”
叶向高闻言,眼中不由闪过一丝忌惮之色。
皇上好像还没气疯啊!
看样子,把屎盆子全扣魏忠贤头上怕是不行了,我们多少也得做做样子,担点小责。
他想了想,还是装作羞愧道:“皇上恕罪,这的确是微臣的错,微臣没想到熊廷弼收到消息后会如此大的火气,说什么都不干了,微臣没能把他劝住,还请皇上降罪。”
你这不跟放屁一样!
你就一个没把人劝住,这叫什么罪?
唉,没办法,这次魏忠贤实在太蠢了,蠢得把脏活全干了。
人家东林就站旁边看着,什么都没干,你能把他们怎么样?
硬栽东林头上,然后收拾他们?
唉,这么搞,不行啊!
这会儿整个朝堂都在东林掌控之中,如果就此翻脸动手,东林必然拼死反抗。
如果真这样做,只能让朝堂大乱,就算把整个朝堂清空了,有什么用?
到时候什么事都没人管了,辽东边军恐怕会因此而溃散,建奴的大牙都会笑掉!
这帮家伙,还是让魏忠贤这条疯狗来收拾吧,当务之急是先把辽东稳住,而不是不管不顾把朝堂官员清理个一干二净。
泰昌又抬头扫视了一圈,随即冷哼道:“孙承宗、袁可立,你们随朕上船。”
说完,他竟然又转身回船上去了!
第068章 何谓东林
漕运大船上,泰昌望着眼前滔滔河水,沉默良久。
孙承宗和袁可立满脸羞愧的站在他的身后,都不知道皇上到底想干嘛。
终于,泰昌开口喃喃道:“你们认为东林如何?”
孙承宗和袁可立对望了一眼,皆是面露犹豫之色。
东林到底如何呢?
如果换成以前,他们绝对会毫不犹豫的说,东林乃是为官楷模,不过这次,他们却好像看到了不一样的东林。
两人犹豫了一阵,直到泰昌扫视过来,孙承宗才略带无奈道:“朝中清流皆称东林清正廉洁,嫉恶如仇,乃是为官楷模,不过,这次,微臣以为,东林做的的确过了。”
泰昌闻言,眼前不由一亮。
孙承宗这话,貌似不是站在东林的角度上来说的啊!
他颇有些惊诧道:“你们不是东林吗?”
这话怎么说呢?
孙承宗犹豫了一下,还是咬牙道:“朝中清流皆以东林为荣,所以,很多人被指为东林不但不会否认,还会欣然接受,其实,真正的东林必须去过东林书院,参加过东林大会的才算,微臣并没有去过东林书院,所以,不能算是真正的东林,皇上或许会认为微臣首鼠两端,但事实的确如此。”
原来是这样!
看样子,这家伙对东林已经有点意见了。
难怪历史上的天启朝,魏忠贤大肆屠杀东林的时候,他手握重兵也没舍命相救。
朕怎么会认为你首鼠两端呢,这是好事啊!
泰昌闻言,不由问袁可立道:“那你呢,有没有去过东林学院?”
袁可立闻言,缓缓摇头道:“不敢有瞒皇上,微臣没有去过东林书院,也没有参加过东林大会。”
很好!
泰昌略带兴奋道:“如果让你们选择,你们是为国为民抛头颅洒热血,还是为了东林去拼命?”
这个还用问?
两人皆是毫不犹豫的道:“当然是为国为民!”
这就对了!
泰昌不由感慨道:“你们应该看出来了,党争的目的就是为了争夺朝堂的掌控权,他们是不论对错也不管大明危亡的,如果任由他们继续这样争下去,大明必亡!”
这?
皇上竟然亲口说出这种话!
孙传庭和袁可立皆是满脸震惊,都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泰昌见状,不由微微摇头道:“算了,党争的事情就不说了,朕是看你们乃是难得的能臣干吏,不忍你们成为党争的牺牲品,所以才把你们叫上船来,问一问,怎么样,你们听东林的,跟着他们继续在朝中乱斗呢,还是听朕的,为大明做点事呢?”
这个也不用问,孙传庭和袁可立都不是那种喜欢内斗的人。
两人皆是毫不犹豫的拱手道:“微臣当然听皇上的。”
很显然,两人对于做他这个皇帝的亲信并无抗拒之意。
这下可真是太好了!
其实,就算他们是东林,泰昌也只能被逼无奈,重用这两人。
没办法,这会儿他真没得选择,因为辽东那帮骄兵悍将根本不是一般人能镇的住的,如果派孙传庭和卢象升去,人家估计也跟对待袁应泰一样,尿都不尿他们。
袁应泰好歹还是原来的辽东巡抚呢,人家都不尿,孙传庭和卢象升就没去过辽东,人家为什么要尿?
这种情况下,就只能启用孙承宗和袁可立这一对组合了,起码,历史上,这两人在的时候,辽东的骄兵悍将都不敢蹦跶,建奴也是拿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当然,他如果御驾亲征,亲自去辽东,肯定也能镇住那帮骄兵悍将。
问题,他不敢去啊。
他并不是怕建奴,而是怕东林和阉党在后面下黑手。
要知道,对于东林和阉党来说,他可比熊廷弼的威胁大多了,人家连熊廷弼都不放过,会放过他吗?
所以,他不能去辽东冒险,至少这会儿不能去。
这也是他一开始的时候沉默的原因,因为他实在难以抉择啊,自己去不了,把辽东兵权交两个东林大佬手里,那岂不自找麻烦吗!
现在好了,既然孙承宗和袁可立都不是真正的东林,那就可以好好拉拢一番,然后放心的委以重任了。
想到这里,泰昌微微点了点头,亲切道:“嗯,稚绳,你说,辽东的形势还有救吗,我们是不是应该即刻集结大军去将建奴赶出辽东?”
他之所以这么问,其实是因为脑海中的一个疑问。
因为后世有人说孙承宗乃是大明第一罪人,当时的人都认为应该死守山海关,他却执意要以堡垒推进,逐步收复辽东,从而虚耗大明的钱粮,把大明耗死了。
真是这样的吗?
孙承宗闻言,连忙劝阻道:“皇上,使不得啊,建奴本就擅于在野外对决,萨尔浒大战,他们抢去三四万匹战马之后在野外更是如虎添翼,我们如果贸贸然组织大军与之在辽东的原野上对决,根本就没什么胜算啊!”
这个倒是实话,在没有足够的火枪和火炮之前,冒冒失失的跑去跟建奴野外对决,那真没什么胜算。
事实就是如此,历史上,崇祯就曾孤注一掷,调集大明最后的十余万边军精锐与建奴决战,结果,一败涂地,把大明十余万边军精锐全打没了。
人家就凭骑兵多,机动性强这一点,你就拿人家一点办法都没有。
你如果分路进击,他就利用骑兵机动性强的优势,集中兵力各个击破。
你如果抱团推进,他让你推进,等你推进的差不多了,他就绕到你后面截粮道。
所以,这个时候在野外跟建奴根本没得打。
泰昌微微点头道:“那你认为该怎么办,据山海关死守吗?”
孙承宗依旧摇头道:“死守也不行,建奴得了辽东沃野千里,必将不断壮大,我们越守,他们就越强,这样,我们就必须不断增兵边关,不然就守不住。皇上,您想想啊,现在我们最少也要在山海关和蓟州镇一线屯兵十万才能守住建奴,十万人马,一年粮饷多少,如果继续增兵,粮饷又是多少?死守什么时候又是个头呢,五年,十年,二十年?那得虚耗多少钱粮啊!再说了,如果我们不管建奴,他们完全可以出兵草原,一统蒙元诸部,到时候,他们既可以绕道山西,又可以绕道陕西,这么长的防线,我们又要投入多少兵力?“
是啊!
死守山海关这不开玩笑吗?
如果死守山海关,放任建奴不管,他们完全可以去一统蒙元诸部,然后绕道草原进攻大明啊!
人家建奴可是出了名的喜欢绕路,你守山海关他绕道蓟州镇,你守蓟州镇他绕道宣府镇、大同镇、太原镇,你守宣府镇、大同镇、太原镇,他们绕道榆林镇、宁夏镇、甘州镇,你投入再多的兵力也守不住啊!
泰昌闻言,不由点头道:“你的意思,我们必须通过不断推进的方式,让建奴无暇发展也无暇他顾,才能最终击败他们,是吧?”
孙承宗连忙拱手道:“皇上英明,我们需得先收拾残兵,稳住阵脚,建立稳固的防线,然后再利用建奴不擅攻城的缺点,以堡垒推进,让建奴疲于应付,这样才能最终击败建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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