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懒人zero
“呃……”
闻言,原本还想与小青分享喜悦的裴文德顿时尴尬地愣在了原地。
因为他到这时才想起,自己曾经好像、仿佛、似乎、的确说过类似的话……
而且这次渡劫的最大危机,也的确是因为自己偷偷研究“魔佛之道”而引起的。
“这,我这最后不是没事吗。”
想了半天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的裴文德只能小声的狡辩了一下,然后立马就转移了话题。
“说起来,我这次还有点意外收获!”
“我终于知道咱们当初在长沙郡遇到的那条蛟龙为什么杀不死了,他肯定是修行了类似于‘三头八臂’的神通。”
无语的瞥了裴文德一眼,小青尽管看出了对方这拙劣的话题转移技巧,却终究没有选择继续在“魔佛”的问题上纠缠下去。
反正裴文德的性格就是如此,能够让他老老实实听话的人至今都还没有出生呢。
“裴大哥,你终于出关了!”
“文德,恭喜你更上一层楼。”
就在这个时候,另一边的阿月和邹栖梧也走到了屋檐下,满脸笑容的大声呼喊道。
“邹叔,阿月!”
适时的将目光转移到下方的二人身上,裴文德在看到邹栖梧父女俩的那一刻,原本因为小青的讥讽而停滞的喜悦再次涌上心头。
人生得意的时候,总会忍不住向自己的亲朋好友炫耀、展示自己的成功。
这是人的本性。
裴文德从不认为如今自己已经超脱了凡人,不再需要家人朋友的认可。
一般人就算是锻炼出了几块腹肌,都会时不时拿出来炫耀一下,更何况是“成就阴神法相”的这种大事。
“我成功了!我现在已经超越了天人之境!”
嘴角扬起的那抹微笑,充分表达了裴文德此刻的心情。
就算是先前因裴文德的冒险举动而颇感恼怒的小青,此时也没有再次出言吐槽、埋怨对方。
“哈哈,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成功的!”
抬头仰望着屋檐之上的裴文德,邹栖梧就像所有的长辈一样,一点都不吝啬自己的夸赞去肯定对方。
“正好过两天就是‘上元节’了。”
“为了庆祝你的成功,咱们到时候去好好逛一下灯会,顺带也让你们去见识一下长安的繁荣与奢华。”
自古以来,中国人就把每年的第一个月圆之日(正月十五)称为上元,举国上下都可歇职度假,而这个节日最重要的活动就是赏花灯。。
尤其是到了唐朝时期,在朝廷的重视下,赏灯便从小规模的活动扩展为全城的灯会。
得益于唐朝经济富庶、国力强盛,元宵赏花灯活动规模空前盛大。
无论是皇宫内院,还是乡镇街头,处处张灯结彩。
无论是王公贵族,还是贩夫走卒,人人外出赏灯。
花灯工匠们还会专门制作出一些巨大的花灯轮、花灯树、花灯柱,满城火树银花,十分繁华热闹。
除此之外,其它的异邦诸国也会在这个时候献上各种珍奇的花灯贡品,以表达自己的臣服之意。
换而言之,唐朝的上元节其实就是后世春节的雏形,是真正意义上举国同庆的日子。
“上元灯会?”
灵魂来自二十一世纪的裴文德,自然十分好奇长安的上元灯会是一副怎样的场景。
毕竟他前二十多年都是在沩山渡过的,下山那些小村小户连基本的温饱都满足不了,更不用说举办奢侈的灯会了。
就算是潭州最富庶的长沙郡,要是论及灯会的宏伟程度,也肯定不及长安都城的上元灯会。
天朝上国、千邦进贡、万国来朝……
这些用于形容王朝鼎盛时期的词汇,都是来源于唐朝的。
而且更重要的是,这些词汇在唐朝可不仅仅只是一些夸张的修饰词,而是一个个实打实的事实。
【上元节?原来时间又过了一年了吗?】
微微挑了下眉头,小青虽然不知道上元灯会究竟有多么繁荣。
但她一看裴文德现在的表情,就知道对方心动了。
就算修为达到了阴神法相的层次,裴文德这种喜欢凑热闹的性格却仍旧一点变化都没有。
第十四章 长安传道
“就快到上元节了吗?”
在短暂的兴奋之后,裴文德很快就和小青一样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了。
事实上,这还是裴文德在来到这个时代之后,第一次离开沩山、离开灵祐禅师过的“春节”。
往年的这个时候,裴文德都会提前做好各种准备工作,让整个同庆寺都充满了过节的氛围与热闹。
结果这次自己却完全忘了这码事,大半个“春节”都在闭关期间度过了。
“也不知道师父他最近怎么样了!”
突然有些怀念起了还留在同庆寺的灵祐禅师,裴文德的语调都变得低沉了几分。
虽然如今的同庆寺早已不再是当年的那间破庙,无论是山下的村民亦或是潭州的香客,都会在这段时间上香祈福。
再不济,陪在灵祐禅师身边的张楚生、狸猫三兄弟也不会让他感到寂寞,但裴文德还是生出了一种莫名的伤感。
孔子曾经说过,父母在不远游。
但反过来理解一下,身边如果没有亲人朋友陪伴,所谓的节日也并不比平常特殊多少。
就像这一次,如果不是有邹栖梧这个长辈的提醒,裴文德或许直到上元节过去了,才会意识到自己错过了什么。
“禅师那里你就不用担心了。”
“我前段时间特意让人走了官道驿站,给他带去了你的消息。”
浑然不在意的说出了一个足够让普通人家蹲大狱的事实,邹栖梧的财力和手腕在这一刻表露无遗了。
“我估摸着,他应该在你出关之前就应该接到了这条讯息,所以他现在一定很高兴的。”
话题至此,邹栖梧忽然语气一顿,又说出了另一个让裴文德惊讶的消息。
“还有,你不是想要找你师兄吗?”
“我这边最近也收集了一些有关于他的消息,相信你一定会震惊于他这段时间的经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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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重返长安的第一天,邹栖梧就在有意识的打探慧寂和尚的消息了。
毕竟邹栖梧虽然不知道裴文德为什么决意离开潭州,但肯定和早已来到长安的慧寂和尚脱不开干系。
只是令邹栖梧万万没想到的是,慧寂和尚在长安的所作所为,远比他想象中的更加夸张。
因为慧寂和尚在长安的这段时间里,已然成为了搅动风云的中心人物。
别说是有心调查的专业人士了,哪怕就算是普通人都略知一二。
在初到长安的前几天,慧寂只是在长安世外的一间小寺庙里挂靠,就和其他来到长安的游僧一样。
然而仅仅只安分了几天,慧寂便主动前往了大名鼎鼎的慈恩寺,扬言要借阅玄奘法师留下来的大乘真经。
作为“唯识宗”的祖庭,玄奘法师生前翻译经文、传播佛法的寺庙,慈恩寺自然不可能答应慧寂这种无理的要求。
奈何慧寂敢于上门提出这样的要求,自然是有所准备的。
从辩经到斗法、从文斗到武争……
慧寂凭借着自身出色的辩才和神通,硬生生将慈恩寺的山门“打穿”,强行借阅了玄奘法师留下的大乘真经。
也是在那个时候,众人才知道,原来慧寂居然是二十多年前名噪一时的“狂僧灵祐”的亲传弟子。
在当年围剿狂僧的那场斗争中,虽然主力是终南山的道家诸派和钦天监的官府人士。
可要说这其中没有佛家和其它三教九流势力的参与,别说是慧寂不信了,恐怕就连他们自己都不会相信的。
毕竟当年的灵祐深得怀海禅师的真传,意图重立百丈清规、整顿佛门的各种不良做派和风气,对于佛门的打击同样巨大。
最终,灵祐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只得败走长安,从此隐姓埋名的藏身于沩山同庆寺。
站在这个角度来看,慧寂声势浩大的强闯慈恩寺、借阅大乘真经,未尝没有替当年的灵祐禅师出气的想法。
而接下来几天,慧寂的举动更是向众人证明了这一点。
在成功让慈恩寺名誉扫地之后,慧寂便在自己挂靠的那间小寺庙里开坛讲道,向所有来往的行人宣扬自己的理念和佛法。
与一般僧人的辩法、斗嘴不同,慧寂在开坛讲道之时,并没有引用任何事讳莫高深的禅理和佛典,而是用最简单、最直白的语气讲述着各种道理。
从四时天气对作物的影响、到货物流通对经济的推动、再到科举取士对传统氏族的打击、乃至于诸子百家的演变……
慧寂所讲之道涉猎范围之广、思考角度之刁钻,简直前无古人,后也很少有来者。
最让朝堂为之震动的是,慧寂在讲道期间甚至一点都不避讳自己对王朝末日的“预测”。
用他当时的话来说就是,古来王朝始于土地,亦将终于土地。
现今的大唐由于土地兼并现象严重,生活在底层的百姓已然失去了生活下去的基础条件。
为今之计要么对外用兵、扩张,抢夺更多土地以延缓王朝末日的到来。
要么自上而下的肃清土地兼并,重新让底层百姓拥有生活下去的基础条件。
如若不然,一场饥荒、一场洪灾都能够让百姓们揭竿而起,重衍一个新的王朝轮回。
到那个时候,饿殍遍地、生灵涂炭将不再只是一个简单的形容词。
结果可想而知,慧寂的这种说法几乎是将所有的既得利益者置于百姓的对立面,当下便引来朝堂之上的镇压。
只是这种镇压有多少是愤怒于慧寂的大胆,又有多少是恐慌于慧寂的预言,恐怕也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反正最后的结果就是慧寂被官方称为“邪僧”,命令所有看到他的人进行通缉和追捕。
奈何慧寂是一位修行的“漏尽通”的法相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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