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战袍染血
等陈错入了房中坐定,不由叹道:“侯府固然是富贵人家,钱财用度应有尽有,陈氏也是一国皇室,权柄利禄总是不缺,可俗事连绵,就算不能扰乱道心,也牵扯了精力,等此间事了,得寻仙门潜修了,不然道基之后,哪里寻长生?”
想着想着,他与心中道人都盘坐起来,五心朝天,不复压制灵光。
转眼之间,灵光覆盖心中道人,霍霍生辉,那左右两掌中,各有一团光辉酝酿,缩涨不休。
他整个人则沉寂下去,宛如石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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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老身若召二郎来,断不会有这般情况的,他还不知道事情紧急,以为有安成王撑腰,可那桂阳郡公的左膀右臂都死了,这可不是小事!岂能等闲视之?”
南康王府中,陈母在次子刚到家时就得了消息,但见其人又不过来商量对策,免不了一顿抱怨。
对面坐着的张举不敢贸然应和。
“怎么,连你都怕他了?”陈母叹了口气,不等对方解释,就道:“不用多说了,刚才陈河也劝过老身,说二郎该有对策,所以成竹在胸。”
陈河就要说话。
陈母却道:“行了,安成王过来那一日,已然暗示过老身,二郎将得大用,只是侯晓忽然身死,那侯安都若是真个发难,如今大郎在南边,二郎也还未真个起势,就算有安成王护佑,又如何抵挡?举儿,你交友广泛,听说还曾拜访过桂阳郡公,真要是局势不妙,能否找人疏通一二?”
张举面露为难之色,他在司衙里都快被孤立了,如何去寻外援?
陈母见他模样,连连叹气。
这时,忽有仆从过来禀报,道:“主母,定心门的两位仙长回来了。”
陈母闻言一喜,张举却有一些意外,问过才知道,两名道人居然借住府上。
“这几日仙长都在忙碌,并不怎么过来,”陈母急急起身,边走边道:“仙门超然物外,若能说得相助,就算是桂阳郡公也该收敛几分的。”
张举紧随其后。
可等见着两名道人,那周游子知晓陈错回了侯府,当即一喜,就道:“君侯既然来了,贫道二人当去拜访。”
陈母一愣,继而喜道:“他若是知道两位仙长想见他,定是欢喜的,只是两位乃是长辈,该让他明日来拜见两位才是。”
“为表诚意,”云渺子摇摇头,正色道:“还是贫道等过去拜访吧。”
“啊,这……”陈母瞪大了眼睛,心中疑惑,在她看来,哪里能让神仙一般的人物,反过去拜访自家二郎?
但见着两个道人的表情,终究还是点头称是,吩咐着让陈河领着二人前往侯府。
陈河也是一阵恍惚。
不久之前,这位周游子道长来访,自己还因为自家二少爷来的慢了点,在门外说了两句,现在反而要领着这位道长,连同其师兄一起,去拜访自家少爷了。
再想到这些日子来的许多变化,陈河暗道。
“确实和过去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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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确实该考虑动手了。”
灯火通明的厅堂,安成王满脸笑容,看着面前的青年,问道:“说起来,你也见过方庆了吧,如何?”
这青年正是沈尊礼。
“确实……确实非常人可及,说是一世人杰也不为过,”沈尊礼的表情有了几分尴尬,跟着话锋一转,“只是,这位君侯看着埋首书海,但身前最显眼的,却是那《玉台新咏》,让人摸不着头脑。”
安成王一愣,继而大笑,过了好一会,才道:“如此一来,倒是说明他不是个绝情绝意之人,但听你这么说,该是吃了亏的。”
沈尊礼越发尴尬,却兀自说着:“修士为了求道,抛妻弃子都是轻的,还有杀妻杀女的,为的就是断绝俗缘,那位临汝县侯隐隐有几分求道出尘的意思,我担心他哪天就抛去凡俗,去寻那仙道路,那这位帮手一去,侯安都那边的事,又要拖延下来。”
安成王点头道:“这也是本王担心之事,但从你这番话语来看,也是认可了方庆的修为道行,那你觉得,若他出手,你在旁辅佐,有几成把握能击杀侯安都?”
沈尊礼沉思了一下,微微摇头,道:“不好说,抛开侯安都的几个爪牙,单看他的武力,已是武道二境的巅峰,拳意圆满,雷霆武道至刚至阳,配合武道神通,就是对上两个二境修士,也不落下风!毕竟武者本就精于厮杀,修士武力乃是求道附带。”
安成王听到这里,叹息道:“这确是问题所在,可惜流淌真龙血脉的族人,除了方庆,没有第二个道基之境,也就你比较特殊,文武双修,能抗衡第二境!”
“武道和儒道都是残缺之道,前路断绝,难得长生,否则我也难以沉下心,待在皇城,”沈尊礼顿了顿,还是道,“临汝县侯过去韬光养晦,如今崭露头角,但日后若一意寻求长生,迟早得离开樊笼。”
“重要的还是当下,”安成王意有所指,“确实不能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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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来,咱侯家的安稳,就要落在你身上了!”
灰暗地窖中,侯安都发出了畅快的笑声,他道:“脱去人身,转而为神,日后,你就是咱们侯家的英灵地祇,万劫不灭!”
前方,一道身影正缓缓从漆黑水池中站起身来,淅淅沥沥的黑水流淌下来,那身影也随着阵阵水光而虚实不定,时而通透,时而凝实。
后面,一个黑纱笼罩的曼妙身影,靠近两步,用清脆但肃穆声音说道:“身死成神,钻了阴司的空子,并不能一步长生,难以万劫不灭,长生不是那么简单的,无论是哪家宗门、神祇,要定长生,都要在寿元大限之内,性命合一,一个人可能一年入道,十年道基,但一生也难以长生!”
侯安都露出诧异之色,道:“有这许多人念,也难以催生?祂可已经为神,该是不受血肉制约吧?”
“肉身成神,并未脱去躯壳,只是转化,”黑纱女子摇摇头,淡淡说着,“与其思量长生,不如先衍生天赋神通。”
“神通,已在衍生!”
水池中,那道身影逐渐凝实起来。
“我的神通,已然酝酿,恨意浓烈,心瘟内生……”祂恨恨说着,身上散发漆黑涟漪。
但蓦地,一点火光浮现出来,祂闷哼一声,气势削减了不少。
黑纱女子就道:“你所中火毒,如附骨之疽,哪怕是转生为神,也未能根除,该小心一些!至于神通衍生,也不用自傲,越是强横的神通,越是难以成型,往往酝酿多时,便是上古时的天生神通者,生而有神通,也要先在母胎中蕴养,有的甚至被怀了三年零六月……”
那池中身影沉默下去。
“这就够了!”侯安都忽然哈哈大笑,“侯晓,等你神祇位稳,先将那陈方庆抓来炼化,取出路标与人念,将来迟早是要长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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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和未来如果确定了,变化的就是现在了。”
侯府书房中,陈错忽然睁开眼睛,顿时整座屋子都被灵光充斥,念头一转,心中道人头上六十四枚烫金字符绽放光辉,三日沉溺书海,收敛凝聚的人念光辉扩散开来,充盈心中殿堂。
“是时候,成就神通了!”
念头落下,陈错的左右两边,光芒汇聚。
第九十二章 因果之间,须臾方寸!
“我入此身前,陈方庆已死十二个时辰,此为过去,为因!”
陈错的左侧光影变化,宛如画卷展开,有一少年贵族在苦闷之下,每日看书饮酒,闲暇时间,吞服五石散,最终石毒攻心,躺在席板上,一命呜呼。
“按照历史,陈方庆会在壮年之时被人斩首,此为未来,为果!”
陈错右侧光影扩展,也如画卷般呈现,一名壮年将领被人抓捕,承受诸多苦楚,身心俱疲,最终被人一刀斩首,无头身躯倒在血泊之中,死了个干净。
“人若是已经在过去死了,又如何能在未来再死一遍?因果断裂,如何继续?”
陈错表情漠然,心中道人盘坐不动,身上灵光闪烁,两侧虚影慢慢朝中间汇聚。
“因为我在此处,我在,就能连接过去与未来,继因成果。”
光芒重叠,陈错身上光辉闪烁。
“因果之间。”
神通,成。
“陈方庆在少年时期死了,他的未来本来就该消散,但因为我的到来,继承了身躯,让‘陈方庆’能够继续存活,活到相应之时,未来就会出现,这就是因果之间。”
神通之法衍生出来,就有层出不穷的变化。
陈错念头一转,掌握了其中精要,眉头微微一皱,意识到了一个隐患,旋即摇摇头。
“时间还早,而且不将五行之气平衡,身躯也难以持久,得一个一个来解决,而且这个神通,其意玄虚,若是按着理解,倒也符合神通之名,甚至能够无视时空阻碍,但同样限制众多,不真正施展一两次,还是不够分明,但眼下正好有个天赐良机……”
转念间,陈错抬起左手。
手背上,一个篆字已然清晰——
因。
篆字泛光。
“当日,我与侯晓大打出手,他拳意破碎、重伤在身,被真火缠身,此为因。”
陈错又抬起右手。
右手背上,同样有个篆字泛着光辉——
果。
“如今,市井皆知,侯晓已死,此为果。”
顿时,陈错的心中,那心中道人衣衫鼓胀起来,跟着念头有如疾风骤雨一般的蜂拥而出!
“过去之因,未来之果。”
陈错眯起眼睛,种种事项在心头流过。
“因果之间!”
左右手上的光芒升腾起来,汇聚一处,不断的扭曲、变化,像是要融合,又像是相互排斥。
陈错漠然看着,心知,这过去的前因、未来的后果,说是确定了,但必须要有足够的中间因素,才能真正演化过程,让因果成立。
“若是条件不充分,那就因果不能成立,自然也就施展不了神通,此为限制。”
啪!
一声倾向,两团光辉彻底融合,变成一道光点融入陈错额头。
“原来如此,紫气消散,神火追命,去!”
陈错长笑,抬手虚抓。
无穷无形涟漪荡漾开来,自侯府而出,朝着城外蜂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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