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战袍染血
呼吸间的功夫,就将肆虐八方的狂风黑光冲击得支离破碎!
金乌子、荡寇子等正与黑光纠缠,忽然便狂风临身,于是长发飞舞,衣袍猎猎作响,眼前黑影混乱,灵识纷乱不休,竟是有眼难观,有心无感,不见上下,不明东西,对周遭的感触一时全消!
待他们回过神来,入得眼中的,赫然参天巨木自长安城中拔地而起!
其干似是黄铜所铸,甫一显化,长安各个市坊之中,关中平原各处,就都有虚影飞起,竟是人间百态、万人投影!
他们或迷茫,或惊恐,或坚定,或疑惑……
万千民愿,分化为九,如光如雾。
那树干之上延伸出千万树枝,与那民愿光雾缠绕一起,化作树干,衍生枝叶,每一叶上,皆有繁复玄奥的纹路。
众修观之,立时头晕目眩。
“还来?”
那些本就因低语、黑光陷入了混乱的修士,再一看这黄铜巨木,更是心念四散,修为竟有衰退之兆,哪里还敢再看,纷纷收回目光!
连荡寇子、陈缎衿这等大宗掌教,一看之下亦是神色变化,旋即生出退避之念,不敢再细看,只得遥遥观望。
常无有却是满脸惊疑,语气低沉:“树生道果,孕育天道,一道一木,岂有一道两生的道理?这第二棵道树,显与太公路数不同……”
荡寇子一惊,明白过来:“难道说,城中还有一人,也孕育了大道,要趁此机会立道,这……”
他的话未说完,便被雷声打断!
雷霆声中,自天而落的漆黑巨木震颤着,似是被黄铜巨木所刺激,而后树冠扭曲,与树冠相连的一条条漆黑神龙竟是弃了庭衣等人,骤然转向,尽数朝着长安城中冲去!
顿时,便有诸多厮杀之声、为学之声、修行之声、教诲之声、训斥之声、嘱咐之声……随之落下。
转眼间,漆黑神龙便缠绕着那棵巨木,并且向内渗透!
轰隆!
两棵巨木齐齐一顿,竟是在空中僵持起来!
狂暴的气流,自两木之间爆发,瞬间掠向四方。
其势之凶猛,还未触及大地,已使得大地山川震颤,而这北地有灵之辈,无论是是人,是妖,亦或是飞禽走兽都是心中惊悸,有末日将临之感!
荡寇子等人的心底竟泛起一种本能的恐惧,随后道心纷乱!
他们之前与黑光缠斗,或多或少都被侵染了身心,此刻那血肉中的漆黑气息狂躁起来,令他们狂乱癫躁,生出要不分敌友攻杀一番的念头!
“守住心念!我等这是被道路余波侵染!”常无有伸出手指,一点九龙神火迸射出来,大放光芒,不光照亮周遭,也将众人心底的阴霾驱散。
众人慌忙定住身子,但尚未定心,却见那申公豹一步迈出,到了几人身前,大袖一挥。
那袖中乾坤洞开,竟不由分说的将几人尽数纳入其中。
“这几人虽与陈方庆因果不多,但与太华山有着牵连,拿着他们,等会或许会有用处。”心里嘀咕着,申公豹小心翼翼的瞥了那两棵树一眼。
但旋即七窍炸出虹光,连连后退,口呼:“不得了,真的不了,这两人虽为真个立道,可都有了根基,这番碰撞,即便不是天道相冲,也算是残道互侵,便是我过去,也要被波及,还是等会见机行事……”
这么一想,他眼珠子一转,旋即凌空踏步,到了庭衣与白骨老者的身旁,拱手行礼:“见过两位冥土帝君。”
庭衣他们这会摆脱了黑龙纠缠,收拢了各自的神通与法宝,却没有追击,而是阴晴不定的两木对峙之景,表情格外凝重。
见得申公豹到来,庭衣便道:“申公豹,这种时候,我可想听你在这里胡言乱语。”
那白骨老者却是惊叹道:“还真有另一个触摸了天道雏形之人!”
申公豹轻笑一声,道:“不光有,这人和楚江帝君还颇有交情。”
“哦?”白骨老者目光一转,“楚江,这人是你的什么人?”
“休听他胡言乱语!”庭衣眉毛一皱,“申公豹的话,你也信?”
“无论他说的是真是假,但那城中之人,确实是一大变数,亦是转机所在!”青光一闪,苍龙来到几人边上,“只不过,此人的天道尚在雏形,连道标都完整,而且并无传说加持,不是姜子牙的对手!”
庭衣闻言,眼神微变。
这时,几道星光落下,勾勒出天宫之主的身形,祂也道:“姜子牙的十七条神龙之影,正是他的道标之所在,其中凝聚着王朝、百家、宗门、姓氏、族群、血脉等法则,每一个皆有传说流传于世!为天地所认可,而这可铜树之主,骤然爆发,虽是天地气运消长之显化,但论底蕴,绝不是姜子牙的对手,尤其那姜子牙如今还被外力侵染……”
仿佛是为了印证祂们几人之言,就听几声炸裂声响,那狂乱的漆黑神龙,竟是打破了黄铜巨木的树冠光雾,开始入侵其中!
庭衣见状,便道:“吕氏势大难治,世外之人不惜令他引火烧身,以绝后患,但如此一来,吕氏虽死,吾等也要被牵连,这后面立道之人,算是唯一转机,不如吾等助他一臂之力,也好……”
“不妥!”白骨老者摇摇头,意味深长的道:“须知,此人也是立道之人,只是有个姜子牙顶在前面,世外若知,一眼也要将他镇杀,现在两虎相争,吾等偏帮一个,万一弄巧成拙,后患无穷。”
顿了顿,他忽然道:“又或者,申公豹所言为真,你真的与此人有旧?”
庭衣眼神冰冷,但注意到其余几人,竟将自己围在中间,于是深吸一口气,展颜一笑,正待开口。
“唉……”
这时,忽有一声叹息传遍四方,直达众人心底。
几人纷纷一惊,寻声看去,却见那两根巨木的边上,不知何时,竟站着一名道人。
这道人丹凤眼,眉入鬓,身材高大,宽袍大袖,手拿拂尘,须发飞舞。
“吾徒,为师来了。”
他看着那根黄铜之木,面露欣慰与慈祥,跟着将那拂尘一扫,虚画一圈,便有光华流转,涟漪四散。
“石里藏璞玉,木中窥真金。舍我辟玄路,三生化须弥。”
“师父!”
第五百二十章 传道
光华涟漪并未波及多远,像是一阵清风,萦绕在两棵巨木的周围。
天地仿佛停顿刹那。
似乎只是一瞬,又仿佛过去了很久。
那手执拂尘的道人,忽的一步踏出,竟落到了巨木之上,身上光华涟漪不断,连带着整棵巨木都泛起波澜,仿佛与道人融为一体!
道人的衣袍瞬间漆黑。
咔嚓!
随着一声碎裂声响起,那漆黑巨木之上的一条条神龙之影,仿佛是失了目标,原本还在缠绕黄铜巨木、入侵其中,但倏的齐齐一顿,凌空错乱。
他轻轻摇头,而后手中拂尘化作尘埃,整个人的精气神,却是瞬间爆发开来,冲霄而起!
其神广大,宛如广袤山川!
其气汹涌,像是奔涌熔浆!
其精雄浑,似是幽深海洋!
精气神聚于其顶,慢慢凝聚出一道残月,变幻、摇曳,宛如水中月,渐渐模糊。
随后,他的身躯周遭寸寸断裂,一圈一圈的无形屏障,随着他的前行,慢慢的扩张开来,竟是将这一小片空间,直接切割成了千百份!
看到这一幕,苍龙等人满心震撼!
白骨老者已是色变,惊道:“此是何人,竟能在如今的人间,凝聚明月!”
“此人,乃是太华山弟子,道号道隐子。”苍龙声音低沉许多,“能在人间踏足五步之上,实乃三百年难得一见的天纵之才!”
“太华山,道隐子……”白骨老人咀嚼着这个名字,随即看了过去,“可惜,人间到底是没了先天灵气,着实可惜,此人该是用了什么法门绕过限制,道行不全、境界有缺……”
话音落下,却见那颗摇曳残月,忽的坠落下来,直接落入了漆黑巨木之中!
漆黑巨木,瞬间遍布裂痕!
看到这一幕,众皆失声。
漆黑巨木的深处,长发飞舞的吕尚双目紧闭,金色符篆化作锁链,将他整个人牢牢捆住。
突然,他眼皮子一跳,缓缓睁开了眼睛,充斥着漆黑之色的双目,倒映出一名道人的身影。
道隐子。
吕尚的脸上,露出一丝清明之色,他嘴角牵动,叹息道:“道隐子,舍了一身道行,将好不容易从太华洞天中抽取出来的福地雏形,又融入到了吾这道树中来……”
哗啦啦!
一道道金色符篆形成的锁链,猛然收紧,将他正在散溢出去的神识意志,猛地收拢回来!
吕尚叹了口气,道:“值得吗?”
道隐子并未说话,身后残月升起,一手抓出!
在他的手中,有层层光影折叠,如同闪电一般蔓延四周,融入四方,化作微弱光影,顺着一点冥冥联系,潜入到了吕尚周遭,在那金色符篆边上一转,便摄得了四道微弱气流。
吕尚一愣,旋即明白过来,竟是大笑起来:“隐忍了这些年,到了这最后时刻,却是恢复了入门时的豪气!居然是将我算计了!这该是吾算计太华山的报应吧!”
道隐子依旧没有言语,将手猛地一攥,身形渐渐消散,身后残月亦缓缓消失,只余三点星辰,被四道气流缠绕着,破开虚空,转眼离去。
“虽有拳拳爱护之心,但他的道标无传说存世,先天立于劣势,不是轻易就能抵消的……”
叹息着,吕尚摇摇头,朝下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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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中,陈错气血沸腾,神念如光,自头顶奔涌而出,衍生出黄铜巨木,不断向上延伸!
他的念头、感悟、心得,化作一根根树枝,在巨木之上延伸、成长,与自八方汇聚而来的万千民愿,慢慢凝结出诸多神通雏形,衍生光雾。
光雾如冠,原本被黑龙压制,但随着巨木裂痕蔓延,亦重新凝固起来,慢慢幻化出气象!
但陈错却已顾不上这些,心中回味着道隐子现身之后的那四句诗,心急如焚!
“师父本就是世外之境,如果在秘境洞天中还好,能不受天地之力的排斥,现在因我之事,真身降临于此,即便是什么都不做,等天地之力恢复,也要被排斥出去!更不要说,他现在竟是只身潜入那颗巨木之中!”
陈错因心念共鸣,不由自主的观想自身道树雏形,于是在现世中投影出黄铜巨木,更因着冥冥联系,和漆黑巨木对峙交缠,被十七道漆黑之龙侵染,因而对漆黑巨木的伟力有着清晰的感触和认识,深深知道其中凶险!
但越是心急,他越清楚不能乱了阵脚,压住急火,而后心念衍生,融入那黄铜巨木的投影,不断向上拔高!
顿时,这天地四方,诸多玄奥之理,便源源不断的汇聚过来,但却像是疾风一样,擦身而过,无法深入捕捉与感悟,更无法加以利用。
“我观想出来的这棵树虽然规模不小,亦蕴含滂沱之力,但尚不足以称之为道树,盖因根基不稳,十二道道标也不完整,道标中蕴含着的玄妙之能,无法尽数利用起来……”
短短时间的对峙,对陈错而言,其实收获巨大。
“这巨木投影,能将道标之力显化衍生,撬动乾坤之力,相当于是一个放大器,能将道标所凝聚的精华为支点,撬动天地之力。如那太公之木源于聚众,十七条黑龙,每一条都代表着某种组织和团体,等于是协众而来,反观我的这颗黄铜巨木,虽也能号召各方,但道标不全,无法撬动天地之力,相当于单打独斗,与这漆黑之木对抗中,先就居于劣势,所以节节败退……”
正在这时,忽有一道清风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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