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战袍染血
“先全五行,再寻仙蜕,遇黑莫信,逢道独行!”
这就是仙蜕?
念头落下,却听吕尚一声叹息。
“原来如此,奢比尸这般嚣张,是因祂得了一具洞天仙蜕,却无法炼化,于是引了一点仙蜕本源,化作这具化身来此,其实是为了皆吾之首,将这本源击破,好方便他炼化,却不曾想,在阴差阳错之下,竟被玄女的种圣之法,直接将那本源牵引出来,成就此无面仙蜕!”
其言如风,席卷八方,渐渐侵蚀了天地间的某种法度规则。
随后,吕尚三分元神汇聚一体,招收之间,八色霞光化作大氅,披在身上!
“如此宝躯,既在此时显化,正好为吾立道祭品,玄女,你的这番谋划,终究还是落了下乘,玄牝种圣法虽是你的立身根本,但此法冥冥,暗合天数,玄牝之法,玄关一窍,众妙之门!你在此时施展玄法,却要成就吾道,自此阻碍尽去,可见吾今日之所为,天命所归!”
话落,他甩动长鞭。
呼啸之间,苍穹断裂,像是三十六天坠落,漆黑裂缝连绵,狂暴雷霆不绝,尽数落在那具身躯上,瞬间将之击得粉碎!
鲜血泛金,如山洪迸发,逆势而起,遮天蔽日!
“元始为引,造化为凭,香火为镜,王朝为根,姜子牙在此敬告天地,将立一道,名曰……”
“神朝!”
第五百一十五章 何以窃神?何以为朝?
血染苍穹,血色弥漫。
但当陈错的眸子中,倒映出这一片鲜血的时候,却是一个恍惚,双目仿佛穿透了层层阻碍,跨越了五蕴迷雾,落到了一片星空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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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轰轰轰轰!
滚滚星空之中,有闷雷响起。
三颗星辰在深处闪烁,而后滑落下来,化作三颗流星,穿过了厚厚的一层庆云。
这庆云连绵,就像是谁人在此处挥毫泼墨,一笔一笔勾勒出来的,尽管无边无际,却仿佛是一个整体。
但随着三颗星辰穿过,这连绵云层中便多了三个窟窿。
通一孔,晓一理。
孔上是夜幕星辰,孔下是广袤大地。
七颗参天巨木伫立在大地之上,接天连地,其上各有异象。
道树!
这七棵树,仿佛亘古而立,历经万载而无变化。
但在这一刻,大树震颤!
各色光辉、虚影、裂缝等等,在认知中与认知外的种种现象,接连在七颗大树上显现出来!
一道道涟漪波纹散发开来,朝着八方扩散。
七棵树的周围,一道长河若隐若现。
河水流淌之间,似有几道身影正其中穿行,但一闪即逝,旋即这长河就有一条分支分化,落入大地,流转盘旋,宛如旋涡!
三星坠落,入得其中!
轰隆隆!
在旋涡的中央,一棵得青紫之气缠绕的大树,迎风便长,迅速膨胀,拔地而起!
此树既长,周围的许多树苗、小树,便受影响,有的枯萎,精华为青紫大树所夺,有的则是萎缩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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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姜子牙,今日在此敬告天地,将立一道,名曰神朝!”
“……神朝!”
“……神朝!”
吕尚之言,宛如狂风巨浪,穿梭于天地,通达至阴阳!
“好大的胆子!”
“姜子牙,你敢行此悖逆之事!”
“你果然还是出手了,还是让你抢先了一步……”
一道道恐怖意念,沸腾起来,意念横扫八荒,反馈于长安!
虽只是包含着些许念头的意志,但显化于世间之后,亦如狂风暴雨,所过之处,掀起狂风暴雨、冰晶飞雪、炽热气浪……那正在朝四方传递的话语,居然被此扰乱,生出种种波纹。
吕尚叹了一口气,反掌之间,就将种种异象打散。
“你等若要阻吾,只有亲自过来方可,这些小动作,还是不要做了。”
随后,他身上涟漪阵阵,一股通透气息从四肢百骸散发出来,与那句话一起朝着天下各处蔓延过去。
昆仑、终南、崆峒、太华、黄山、茅山、清微教、海外诸岛,乃至造化诸宗、十万大山、妖军魔道、沙门佛寺、旁门诸支……
凡在世间修行之辈,无不听闻此言!
而后,众人心头念动,恍惚间,心底皆有一道身影渐渐清晰,自模糊而至清晰,其轮廓越发清晰,赫然是一名身着道袍的温润男子,长发飞舞,双目藏星。
人坐于心,绽放光明!
“就是此人?他就是自称姜太公之人?看这模样,有几分不像,和传于世间的画像有异!”
天地之间,余音不绝,反有灵性,皆可听闻。
对于许多人而言,这一句话,无异于是一声惊雷,震得他们头脑发昏!
但很快,就有人清醒过来。
“那人自称姜……那位莫非还在世间?”
“先不论此人所言真假,但所谓的‘神朝’到底为何?”
“那所谓神朝,是说要以神道统领王朝?再造姜齐?”
“姜太公过去是辅佐西岐之周,奠定周朝八百年基业!如今那宇文周忽然吞并了齐国,莫非也是他从中作梗?将那高齐灭了,然后再次借周而立齐?”
“宇文周国也不安宁,虽为北地共主了,但那宇文邕已殁,新主年幼,为那普六茹坚挟天子以令诸侯,俨然又是一个董卓、曹操……”
……
种种话语、意念,交缠变化,彼此传递,在惊慌、惊恐之外,居然还混杂着种种期待与憧憬,甚至还有心思交谈。
但这不过是寻常弟子的心念感慨,诸宗之主、长老们,却很清楚方才那句话的真正关键是什么!
“立道!有人要立道!”
这群人中,不乏经历过太清之难的宿老,那侯景之乱虽然混乱,道门菁英损伤惨重,但还是有人幸存下来的,所以他们十分清楚,眼前的这等局面,到底意味着什么。
“当真是立道之景?”
黄山,降魔宗的当代宗主荡寇子,听着自家硕果仅存的长老,诉说了当前情景之后,脸色凝重无比。
“不止如此……”那长老的半个身子都被封于山石岩壁之内,身上的皮肤已经与石同化,“方才更有一道气息,隐隐与神庙中供奉的一位相似。”
荡寇子叹了口气,道:“这么说,这场浑水是必须要去蹚了。”
那长老跟着就道:“太公立道,无论成否,天下皆要被波及,掌教无论是在当场,还是在此处,并无区别。”
“知道了,这就必须得动身了,只是关中路远,又有诸多阻碍,肉身乃是降魔根基,不容有失,还是得以神魂之法行事。”叹了口气,荡寇子便吩咐下去,令人准备好护法之地,待得几息之后,其神魂便从头顶上一跃而出,随即化作一道光辉,破空而去!
不只是荡寇子,在这前后不过几息的时间里,一道道光华从中原各处飞起。
又过了一会,那中原之外,西域百国、南疆大山、北地草原、东方海域,乃至其他三大洲中,皆有异动。
很快,长安城外,众灵云集。
再往前,便有一股沛然之力,隐隐有着荡尽污秽、洗净凡尘的意境萦绕,对他们这些神魂、元神出窍之人而言,宛如毒药,不敢轻易沾染。
“那位自称太公之人,理应就在城中,但此城被一股通冥之力笼罩,神魂不能沾染,否则将有坠入幽冥之危……”
他这般想着,忽然心有所感,转头一看,灵目所及,能见得一道道身影,或者跨空而来,或者凭空而生,或者身形挪移,接连出现于周遭。
其中有许多,都是荡寇子认识的人。
“崆峒山的摘星子和金乌子,这师兄弟二人这些年来,往往都只有一人出面,今日竟然两人齐至!那位是之前见过的华阳宗的陈缎衿……”
他正想着,忽然有两团日晕自天上落下,伴随着阵阵佛号,普照周围!
“佛门北宗的昙相,佛门南宗的法聪!”华阳宗的陈缎衿同样是神魂跨界而至,在被荡寇子注视的瞬间,就心有所感,随即靠拢过来,并且说出了那两团日晕的身份。
“佛门的人,还是这般喜欢排场。”金乌子亦考虑过来,只是他虽然身上泛着淡淡的灵光,但血肉骨骼逐渐转化出来,转眼之间,就从神魂化作血肉之躯,“不过这两个都是假死藏世之人,居然也被刺激过来,尤其是都是世外之境,藏匿世间,还有个是以昙为号,莫非不知,这是很不吉利的吗?”
“……”
沉吟片刻,荡寇子还是行礼道:“见过师叔……”
“别搞这些虚的,当前可是人间一大盛事!”金乌子摆摆手,“还是想想能从中获得何等感悟吧,这样的机会,可以说是千载难逢,不对,是万载难逢!”
“这种危急时刻,不应称之为盛事吧?”这次出言的是陈缎衿,她缓缓说着,“当年的太清之难,亦是波及了修行界与凡俗王朝,造成了莫大影响,一直持续至今。”
“若无上界之令,未必还有当年景象,”金乌子收敛了笑容,“吾辈修行,所求的不过就是依附于道,但自古以来,天道有七,乃是在漫长历史中逐渐充盈,前后几万年时光,七之一数,连一瞬都算补上,现在竟然有人要再立新道,无论成与不成,都是莫大机缘,若非迫不得已,谁人愿意放弃,毕竟……”
顿了顿,他忽然意味深长的道:“学谁的道,不是道?真正着紧的,本不该是吾等,而是……”
“师弟,慎言!”
“怎么不见昆仑、终南山与太华山的门人?”
一声喝止与一声询问,几乎同时响起,不仅止住了金乌子后面的话,更是顺带着转移了话题。
“终南山秘境移位,已是元气大伤,现在修补山门都来不及,何况秘境震荡,出口都要移位,他们一时半会不来,也是说得通的。”金乌子似笑非笑的扫了一眼自家师兄与荡寇子,轻笑道:“昆仑的人就在城中,那位藏匿了不知多少岁月的大人物,敢在这个时候出手,肯定是有所依仗的,否则侯景的前车之鉴,就是他的下场!”
“此言之意,是说这人之前都藏匿于昆仑?”陈缎衿眉头一皱,“那太华山呢?”
“太华山?”金乌子眯起眼睛,面露沉吟之色,而后指着城中,“眼下,至少有一名太华门人,正在那城中……”
“是谁?”
轰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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