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全金属弹壳
“民办教师,我实际上已经退休了。这次来呀,就是想响应中央号召,退休之后不褪色,保持红色教育者的身份,回来继续当教员——不需要给我开工资,能给管饭就行。”
“管饭也不用吃好饭,玉米饼子、咸带鱼……”
“这不行这不行。”王向红坚定的摆摆手,“祝老师,我们生产队的队集体有钱呢,你的工资我们负担的起……”
“这不行这不行。”王忆也坚定的摆摆手,“支书,学校的开支我负责就行了,祝老师和小秋老师的工资交给我即可,你放心,我都有数,学校钱不够我找你。”
王向红说道:“行吧,王老师眼光长远、办事稳当,生产队的事是我来主持,你给我打下手;学校的事是你做主,我给你打下手。”
祝真学诧异的看了眼王忆。
这青年在生产队的地位这么高?
王向红这个人他是听说过的,毕竟都是老同志、老党员,据他所知王向红为人古板严肃、强硬专权,在生产队有大家长作风。
但今天交谈来看,这评价明显不对。
不过不管评价对不对,老一辈的村领导都比较专权,可是王向红却能轻松大方的说出‘我给你打下手’,从这点来看小水这丫头找的对象不一般。
他又看向秋渭水脸上的笑意。
这么灿烂……
你在你爷爷面前也没有笑的这么灿烂过吧……
看来你爷爷给我的委托没什么用……
他心里暗暗感叹:老叶啊,这个孙女你是嫁定了,用不着让我来盯着他们以防备搞出未婚先孕这种丑事,看你孙女这样子,我拦也拦不住,何况只是盯着!
王忆跟王向红商量:“这下子咱得准备教师宿舍了,咱们有四位新教师到来,以后可能还有教师加入咱们学校的师资组,这样咱们没有宿舍可不行。”
王向红说道:“对,要起房子了,还要给你起房子,这样我得跟老徐联系联系,通过他给咱岛上进一批砖头。”
“正好咱也有机动船了,咱可以自己去市里码头拉砖头,省掉一块运输费用,生产队自己拉砖头怎么说也能更便宜。”
祝真学对他们说道:“学校怎么发展、需要什么,这方面你们有谱、你们做主,但千万不要因为我来当老师给我特殊待遇。”
“其实我就是那句话,是发挥余热来了,不是来给你们找麻烦来了,所以我没有提前向你们报备,直接跟着小水丫头、哦,小秋老师过来了。”
“因为我的考虑是,学校未必需要我这样的老头子……”
“需要需要,祝老师您千万别客气,我们外岛教育就需要您这样的正规军来提供经验。”王忆赶紧说道。
祝真学笑道:“学校需要我的话是最好了,我来发挥点余热,住处的话没关系,这事我是盘算过了,然后才决定来你们这里——”
“我知道你们没有教师宿舍,但是每天公社邮电所的张有信都会来送信,他是我的学生,我这个礼拜一的时候跟他联系过了,因为学校是上午文化课,那我可以下午乘坐他的船回县里头。”
“至于来路也好解决,每天早上都有公家的收鱼船来外岛,我人老了觉少、睡得少,可以乘坐这早班船来咱岛上。”
王向红说道:“这可不行,祝老师,这样你身体遭不住。暂时来说咱岛上没法子一下子给你们建起宿舍来,所以我是这么个意思,你听听行不行。”
“咱们社员家里空房间较多,比方说王东峰家里,他家四间房子就他自己住,所以能不能让你委屈一下,去社员家里住?”
祝真学感兴趣的说道:“这样可以,另外两位老师也是住在老乡家里?”
他刚才那话是客气。
真要晚上回县里,他还怎么帮老叶同志盯着孙女?
“对,他们住在一个叫大迷糊的人家里。”王向红解释道,“大迷糊现在跟着王老师住,所以他家里空了,那两位老师收拾了一下搬进去住。”
祝真学问道:“大迷糊同志家里还有没有空房间了?”
“有,这个倒是有。”王向红明白他的意思顿时犹豫起来,“可是大迷糊家里那房子挺不像样子的……”
祝真学说道:“王支书你看你说的,另外两位教师同志能住进去,我就住不进去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样的教书匠以前住过什么地方。”
“所以我就不去打扰咱们的老乡了,我想跟两位教师同志住一起。”
王向红还是犹豫,说道:“大迷糊那个家我是知道,你这样的知识分子真不合适。”
王忆说道:“这样,支书,大迷糊要住我哪里,他房子空出来了。咱就算要盖教师宿舍也不是三天五日短时间的事,对不对?”
“所以我想咱们可以把大迷糊家里给收拾一下,趁这个机会好好收拾,屋顶要收拾、院墙要收拾,用城里人的话来说这叫‘装修’,给家里进行装修。”
“装修房子怎么也比重新起一座房子要简单快捷,如果咱们把房子装修的漂漂亮亮,那临时用作教师宿舍不也是很好吗?”
王向红和祝真学纷纷点头。
王忆说道:“这方面我在首都待过,所以我有数,要不然我做设计师,然后我也赶紧联系一下首都、羊城这些地方的同学朋友,让他们帮咱买点装修材料邮寄过来。”
“屋顶由民兵队负责,到时候咱们把墙壁上贴墙纸,贴的亮亮堂堂;地面呢?房间内的地面做一个硬化,用水泥来进行硬化;院子里的地面平整一下,我去看过大迷糊家里,院里泥土较多,所以可以让学生们去捡石头做一条石头小路……”
他把构想给三人说了一下,三人都同意这个提议。
秋渭水笑道:“正好四间房子,给我准备一间,我们四位老师都住进去。”
王向红摇摇头:“你一个大姑娘家跟男同志住一起终究不方便,这样你就住我家的客房里,我让峰子收拾收拾他家,以后岛上来了客人要留宿就让他们住峰子家。”
秋渭水还要说话,王向红摆摆手:“听我的吧,住我家里有你秀芳嫂子做个伴,也好歹能说句话啥的。”
“房子的事大家伙都不用放在心上,咱们外岛人家别的不多,就是空房间多。”
王忆说道:“这样先不忙着建起新房子,毕竟建新房花费的钱比较多,咱们先把大迷糊家的房子给收拾出来,临时应应急。”
王向红一挥手:“好,这样祝老师啊,我们恐怕就得委屈你……”
“你这个老同志。”祝真学打断他的话,“别老是这么说,我能来你们生产队的学校发挥余热这是大好事,本来我还准备天天来回跑呢,这直接能给我安排个宿舍绝对是超出预期了。”
王向红挺感动的,握着他的手说:“那我不说客气话了,祝老师,以后你就是我们生产队的一员了。”
“这样,收拾房子的事从下午开始,我先安排几个轻劳力妇女帮忙收拾卫生、收拾边边角角,然后明天把民兵队安排着去收拾屋顶。”
王忆说道:“下午咱过去看看,一起做个规划。祝老师,麻烦你先到我们大队委办公室来歇歇吧。”
王向红冲王东喜吆喝:“快给祝老师烧上一壶茶。”
王忆笑道:“大热的天喝什么茶?库里有冰镇的酸梅汤和绿豆汤。”
“有茶水的话让我喝点茶水吧。”祝真学说道,“我们老同志跟你们年轻人不一样了,我们享受不了冰镇的饮料,上年纪后还是热茶最能养身体。”
秋渭水直接投入工作。
她去育红班拍拍手问道:“小朋友们还记得小秋老师吗?”
小崽们兴高采烈,赶紧举起视若珍宝的面具:“记得,小秋阿姨给我们发面具!”
“小秋老师还会唱好听的歌,小秋老师唱歌吧。”
“对,小秋老师唱歌给糖吃,那个糖真好,就是吃完了拉虫子……”
秋渭水抿嘴笑,扭头对王忆说:“那我带育红班的小朋友来唱歌吧,唱《嘀哩嘀哩》,这首歌你们队里还没有人会唱吧?这是去年才出的新歌。”
王忆疑惑的问道:“《嘀哩嘀哩》?是不是这样唱?”
他摇晃身体唱道:“大哥你家乡有400斤鸭吗,送到巴拉马,嘀哩嘀哩,要来干吗,米粒米粒这边买单。笨猪……弟妹……弟妹……车子到哪啦……真买的……笨死啦……”
墩子挺喜欢唱这首歌的,以至于王忆都学会了。
秋渭水目瞪口呆。
然后她哈哈大笑起来,挥手握着小拳拳去捶王忆的胸口:“王老师你干嘛呀,哈哈,这是你自己作的一首歌吗?”
“噢,我知道了,哈哈,王老师你为了逗我笑所以用《嘀哩嘀哩》临时创作了这样一首歌?”
王忆当然不是。
他茫然的问道:“这不是《嘀哩嘀哩》吗?不是这么唱?”
秋渭水花枝乱颤,几乎要趴到他的怀里:“当然不是,是这样呀。”
她努力憋住笑容,清了清嗓子在面颊两边拍手打着拍子用清脆的嗓音唱起来:
“春天在哪里呀,春天在哪里,春天在那青翠的山林里,这里有红花呀,这里有绿草,还有那会唱歌的小黄鹂——嘀哩……”
“嘀哩嘀哩,要来干吗……哈哈不对,不对,不是这样唱。”
她唱着唱着忽然腔调转到了王忆刚才唱的那首歌的曲调上,这样顿时憋不住笑容了。
笑弯了腰。
她抬头看王忆。
双眸弯成了两轮倒扣的月牙。
王忆恍然大悟。
这什么《嘀哩嘀哩》,这不是《春天在哪里》嘛!
直说《春天在哪里》他不就明白了?结果来了一个《嘀哩嘀哩》,而墩子又偶尔会‘嘀哩嘀哩要来干吗’,这把他给整迷糊了。
他还以为墩子是唱的一首老儿歌呢。
墩子能干出这种事来。
毕竟当初第一次见饶毅,他在电梯里可是板着脸听了《两只老虎爱跳舞》,这就是改编的老儿歌……
不过看秋渭水笑的这么开心,他这歌还真是唱对了。
秋渭水笑起来真是太美了。
他只能蹲下看。
秋渭水见此奇怪的问道:“你蹲下干什么?你为什么要抬头看我?”
王忆说道:“没、没什么,那个你唱的这首歌叫《嘀哩嘀哩》呀?我以为叫《春天在哪里》。”
秋渭水笑道:“第一句是春天在哪里,但名字叫《嘀哩嘀哩》,这是去年的新儿歌,发表在《首都儿歌报》上。”
“我看报纸上说,去年五月?好像是五月的某一天,作曲家潘振声收到了这篇歌词,他觉得歌词写得有声有色、有情有景。于是他顺着词作者的思路来到了湖边和少年儿童交朋友,了解他们的思想,最终仅用一个晚上就完成了谱曲。”
王忆赞叹道:“原来这样呀,真厉害。”
秋渭水甜滋滋的看着他说道:“你也厉害,你那首《好日子》也很棒,我是昨晚离开文工团的,我们政委组织了一场战友欢送会,我唱了《好日子》,然后震惊了所有人!”
“她们纷纷追问我这首歌是谁创作的,纷纷找我学习这首歌……”
“然后你说是我、是我创作的?”王忆苦涩的问道。
秋渭水点点头,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说:“她们还问咱俩的关系呢。”
王忆说道:“那这个问题好解答,我是你以后的新郎。”
秋渭水轻轻点点头。
霞飞双颊。
满腹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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