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全金属弹壳
大胆用肩膀撞了撞青婶子的肩膀说:“嫂子你怎么弄?家里发财了,分的比我家多啊。”
青婶子喜滋滋的从刘红梅手里接过钱说道:“怎么弄?存起来。”
“不去割两斤猪肉吃?”
“割啥猪肉,家里有细粮,回去用点菜油摊大饼吃,昨天早上吃的那大饼真香,咱自己试试去。”
“嗨,发分红了才摊大饼吃?好歹摊个鸡蛋饼呀。”
王忆听到这话点点头:“摊鸡蛋饼行,我今天中午给学生摊鸡蛋饼吃。”
一户户人家往前挪,领到钱后数一数没错便高高兴兴的回去。
家家户户、多多少少不一样,但都是按照劳动力来领的,谁也没话说。
王向红吆喝道:“拿了钱的该准备上工就得去上工,今天可不歇工啊,社员们可不准放松警惕、贪图享乐!”
排到秋渭水,王向红说道:“王老师是强劳力,然后再就是600块本钱,一共610元。”
大胆问王忆:“王老师,下次本钱让咱队集体来出就行了,你不用出钱。”
王忆说道:“行。”
“下次你啥时候去买红线绳?赶紧买呀,这次多买一些,买、买6000元的!”队伍里的王墨斗说道。
王忆说道:“今天我送小秋回去,然后去一趟市里,我前些天就给沪都那边写信了,现在应该又有红线绳送到市里来了,等我去看看。”
“这红线绳还得去沪都买吗?”社员问道,“咱翁洲还买不到?”
王忆说道:“嗯,从沪都买的,翁洲也有但质量不行,颜色不这么鲜艳,有点发暗。”
“人家今天能给咱送到城里?你今天能带回来?”队里的人着急问道。
王忆说道:“我去看看吧,反正大家不用着急,你们别看这次咱卖平安结赚了钱,以为以后就多了一条生财大道。”
“实际上不是这样,拿咱县里码头说吧,县里该买平安结的人家都买的差不多了,这东西是以特殊客户为目标的,只有跑船人家才去买。”
“而跑船人家买一个能用好些年,所以下次要卖就得去市里的码头卖了。”
“市里码头多数是大船,人家船上已经有平安结、平安符之类了,别看他们那里船多,实际上生意还真不如咱县里,不信到时候去试试。”
“那咱去佛海县码头卖呀,挨个县城码头卖。”王东喜抬头说道。
王忆说:“还是别去了,现在经济形势没有很明朗,咱先抓住机会小赚点钱补贴一下家用得了,等经济形势明朗了,咱再想着扩大营业规模。”
这话深得王向红心思。
他凝重的说:“王老师说的一点没错,不要看着挣钱就死命往钱眼儿里钻,掉钱眼儿里不是好事。”
“饭要一口一口的吃,路要一步一步的走,慢慢来,走的踏实点!主席同志说过的,‘不要好高骛远,欲速则不达,还没学会走呢就想着跑,这样是万万不行的’。”
秋渭水领了一沓钱向王忆示意。
王忆带着照相机离开。
今天是礼拜一,学生们升旗上课。
王忆让秋渭水帮忙带育红班,先逐渐熟悉一下小朋友,以后她正式退出文工团后就要来当幼师了。
上午课程结束,王忆对学生们说:“同学们正式养鸡了,老师请大家吃个鸡蛋饼,然后等到你们的鸡下蛋了,我就用你们鸡下的蛋给你们摊鸡蛋饼,好不好?”
学生们疯狂叫好。
王忆在时空屋里有的是鸡蛋,他自己打碎了打了一盆子,然后搅和之后往里加入酱油。
为什么加酱油?因为海养鸡的鸡蛋黄太黄了,比较之下22年养殖厂出来的鸡蛋看起来太大颜色太淡。
再说摊鸡蛋饼加点酱油也不错,这样可以不用盐了,增加咸味。
他把鸡蛋端给大迷糊,让大迷糊往里和面,再由漏勺切葱花来摊鸡蛋饼。
漏勺拎出个袋子,说:“校长,我泡发一些槐花,今天咱来一个槐花鸡蛋饼行不行?”
王忆说道:“好啊,回忆一下春天的味道。”
大灶的活交给漏勺和大迷糊,他挎上照相机领着秋渭水去岛上拍照。
途经大队委的时候王向红正要回家,他看到王忆挎着照相机就指着问道:“王老师,你这是真家伙?”
王忆说道:“对,真家伙,跟沪都陈谷同志借的,借过来给咱生产队拍点照片。喏,这是一台旧机器。”
相机保存完好,但上面有明显的岁月痕迹。
正好他曾经给陈谷送过一台相机,而且是一样型号的相机,这样以后要是陈谷来岛上,他提前叮嘱一下陈谷就说自己是借过对方的相机,让陈谷给他打个掩护。
王向红没怀疑什么,他干笑道:“我听老徐说过,这拍照片还需要花钱买胶卷、花钱冲洗胶卷,可不少钱呢,所以你可别乱花钱了,你给小秋拍几张,咱生产队可算了吧。”
王忆说道:“支书你别啊,我想着给你和天涯二号拍点照片,以后挂在大队委里多好呀。”
王向红想了想还真馋了。
他自己不馋拍照片,可是跟天涯二号一起合影的话……
那就馋!
于是他搓着手不好意思的说:“我有照片,年轻时候在部队拍了好几张呢,打完渡江战役后还在总统府给拍了一张,是报社的记者同志给拍的。”
王忆问道:“呀,这可是很有纪念意义的东西,那照片呢?”
王向红沮丧的说:“在总统府门口拍的那张照片有一年暴风雨太厉害,把咱岛上好些屋顶给掀了,把我的照片淋湿了。”
“后来天气好了我出去晒照片,结果他娘又起了一阵大风,给刮走了!”
这种事真让人沮丧。
王忆有类似经历,他大学时代拍了一些照片存在个U盘里,结果后来U盘出问题了,自动给格式化了,照片全没了。
这让他懊恼很久。
他对王向红说:“所以我再给你拍一张,拍你跟天涯二号的,这一样有纪念意义。”
王向红搓搓手羞答答的说:“那、那成,那别拍我自己的,等下午东方回来了,拍我们一家子的吧。”
王忆说道:“我有的是胶卷,走吧,以后我给咱生产队拍一堆,这种事不能怕花钱,支书,老话说的好,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
“这相机啊,就能把寸光阴给你存住,所以咱不在乎胶卷那点钱,咱都留个影、留个纪念,以后上年纪了回头看看,你说美不美?”
王向红畅想着自己老的摊在床上时候看自己跟天涯二号合影照片时候的场景,然后下意识笑了起来:“美,美得很!”
他领着王向红和秋渭水直奔码头而去。
此时码头没有人,只有海水哗啦哗啦的拍打着海岸。
日日如此,夜夜皆然。
王忆让王向红先上船去握着船舵摆好姿势。
王向红特意戴上墨镜。
王忆指点着他说道:“摆个姿势,支书,先别往前看,先看镜头,我给你来个正面照。”
“来,正面照拍完了,你往前看,对,看海里、往海面上看,我再给你拍一张照片。”
“好嘞,支书咱们来外面,再给你来一张和天涯二号整体的合照!”
他给王向红一连拍了三张,王向红不好意思的挥手说:“行了、行了,这都是钱呀。”
“哪里有钱?”正在海边摸虾的王状元闻讯而来。
他问道:“王老师,你们在干啥呢?”
王忆说道:“在拍照,来,状元你跟支书、小秋老师一起去船上,我给你们来个合影。”
王状元高兴的赶紧去穿衣裳,说:“王老师你这真的是能拍照的照相机?不是那个玩具了?”
王忆说道:“对,来,小秋你和状元站支书两边,一起看着我——状元你别绷着脸,笑起来,想想待会吃鸡蛋饼——哎妈呀,不用这么高兴,太夸张了。”
王状元纳闷的说:“我没有夸张啊,要吃鸡蛋饼了,我就这么高兴啊。”
王忆给他们拍了一张。
剩下的底片都是留给秋渭水的!
六月正午阳光最盛。
金色光芒遍洒海上遍洒海岛,于是海水与海岛衔接的海岸便成了金色的,秋渭水走在海岸处,依稀也是金色的。
阳光沿着海岸绵延远去,王忆让她在码头上站好,自己在水中给她拍照。
这样镜头里,秋渭水举起手臂指向峰峦迭起的青山,她的身后是湛蓝海洋,她的指向是碧绿山色。
四周海浪滚滚声音轰鸣,却是纯粹的响声而没有一丝喧闹,海风吹拂而来,岸边与山水那茂盛的枝叶簌簌摇曳,成为最好的背景。
王忆透过镜头看去。
晴空之下,丽人飒爽。
一切静止在胶片中。
每一次快门按下,青山岿然草木凝滞,广袤无垠的海面上波澜浩然却无声无息。
秋渭水温柔的笑着,目光含情笑意灿烂。
王忆心里很宁静。
这个灿烂的夏日正午,这片澄净的海色,这漫山遍野的姹紫嫣红,这青天白云白沙黄礁,还有这个单纯妩媚的俏佳人。
这一刻、这一切都是他的,都被他永远的保存下来!
天涯二号上,小木船上,码头上,礁石滩上……
每个地方都留下了秋渭水的身影。
王忆正拍的热切,徐横跑来了。
“王老师、王老师,你这照相机是真家伙啊?”他凑到跟前来看,“我以为还是那些假货呢。”
王忆明白他的来意,说道:“去找班副,给你俩拍几张照片。”
“那你等等啊,我马上喊人。”他一溜烟又跑了。
这一‘马上’又过去十多分钟,然后徐横和孙征南的身影出现了。
一身雪白、脚踏皮鞋、头戴大檐帽。
两人穿上了机长制服!
孙征南还把格洛克打火机别在了腰带上,这打火机正好配了个枪套,跟制服倒是般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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