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全金属弹壳
张有信梗着脖子说:“不给他,他人不行。”
“当时知道我亲戚家有这些邮票后他糊弄我,你猜他说什么了?他竟然说这些邮票有政治问题当时被销毁了,收集在家里不是好事,让我交给他来处理!”
“他把我当个傻子呢,我怎么可能把这票给他?我直接跟他说,因为这些邮票有政治问题,我让我亲戚给烧掉了,哈哈!”
说到这里他大笑起来,王忆跟着笑。
干笑。
其实他这领导可能没有把他当傻子,而是跟他说了一句七分真、三分假的话。
他忘记三军邮票是什么时候发行的了,好像是五几年,当时国家政权还不太稳定,大量敌伪特务潜伏在大陆伺机搞破坏、搜集国家军队的信息。
三军邮票是国内给部队发行的第一款邮票,样式颜色都很独特,辨识度很高。这样就给特务们一个警醒,看到带三军邮票的信那肯定是部队或者兵工厂发出的,他们就可以截留这些信。
这些信的信封上有部队番号、驻地或者兵工厂位置信息,再一看信里的内容那特务们能搜集的信息就更多了。
还好当时人民群众有警惕心,邮票发行后立马有邮递员发现问题就赶紧给领导打报告,领导再往上打报告,军队意识到问题赶紧把邮票回收销毁。
所以这邮票当时确实因为政治原因被回收销毁来着,可那是五几年的事,邮票发行没几个周就被回收了,到了如今八十年代压根不存在什么政治问题了,更没必要销毁。
也就是说张有信这领导确实糊弄他了,却不是把他当傻子,而是找了个能把邮票要到手的好办法。
如果张有信真的去打听一下三军邮票的历史渊源,那他知道这些邮票当年曾经被军队勒令收回销毁说不准还真听领导的话把邮票交出去。
奈何他人胆大又自以为是,直接以为领导把他当傻子,于是他就拒绝了领导的要求。
王忆得感谢他这个性子,否则这邮票可轮不到他。
张有信笑完了兴致勃勃的问他:“你知道这些邮票,怎么样?它们是不是很珍贵?换你的酒没问题吧?”
王忆再一次反问他:“你这亲戚是什么身份?是军队的干部是吗?”
他看到了信封上留的信息——中国人民解放军华东军区海军指挥部!
张有信避而不谈:“反正你相信我,这些邮票没事,都是我知道你帮你同学集邮之后跟我亲戚要的。”
他又强调了一下:“我亲戚也说这邮票很珍贵,他本来是留着当纪念的,因为这是咱们解放军历史上发布的第一款邮票,只是我磨蹭他磨的厉害,他不得不给我了。”
“所以我说实话吧,今天要不是看见你这里有汾酒,那我可不会拿出来,我还准备跟你换点好东西呢!”
王忆知道他又习惯性扯蛋了,他亲戚想要留着这些邮票当纪念品会贴在了信封上?
而且这些邮票发行后没多少日子就不让用了,蓝军邮甚至没有下发直接被截留销毁了。
这也是22年的蓝军邮价格昂贵的原因,存世量太少了,当时没发给战士们,只发到了军官们手里就被收回了。
不过他再一想可能张有信说的是实话,三军邮票在回收过程中被留下不少,一些战士和军官确实是想留下它们做纪念品,所以没上交,这也导致它们留存到了22年。
这么一想他放下心来,说道:“行吧,你想怎么换?一起换这里的两瓶汾酒?”
“你想的美。”张有信露出习惯性的嘿嘿笑,“你也想把我当傻子?这邮票绝对很珍贵,你刚才那表情我都看见了!”
王忆说道:“它再珍贵也是邮票,这可是汾酒啊,你看这个瓶子就知道,这肯定是好东西!”
“我知道是好东西,不是好东西我也不会拿出这邮票来。”张有信鼓动他,“一张邮票换一瓶酒,换不换?”
这肯定要换。
三军邮票中最便宜的黄军邮都有几千块,而紫军邮价值是两三万,蓝军邮最贵是百万级别!
这个东西,是真正的价值连城!
白酒换军邮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但他没有这么多的酒。
张有信这次是下血本了,带过来的信封是一摞子,每个信封上都有一张邮票,合计起来得有三十张以上!
王忆一琢磨,从床底拖出个箱子说:“我一共有六瓶汾酒全给你,然后我再给你一个好东西,是我特意托同学从国外捎回来的,你在咱国内有钱都买不到!”
他从床头柜里拿出个小纸盒,抽出来后里面是一副小米飞行员墨镜!
这是他给庄满仓准备的。
庄满仓之前来给他送嘉奖的时候委托他买一副墨镜,不过一直没来拿,这样他决定先交给张有信。
张有信看到这副墨镜之后果然大喜。
小米飞行员墨镜的外观没的说,非常酷。
王忆给他介绍说:“这是欧美国家飞行员专用墨镜,你看它上面的标签,全是英文是不是?”
张有信接过去一看,立马给自己戴上了:“我草,好黑啊。”
王忆说道:“这大晚上的你戴墨镜能不黑吗?”
邮递员比警察更需要墨镜,因为他们每天顶着太阳外出送信,有一副墨镜眼睛会舒服很多。
这副墨镜充满高档的质感,张有信终于意动了,说道:“不错,这个外国的麦克镜很不错。可是、可是,可是这一副墨镜能顶二三十瓶的汾酒?不可能!”
王忆无奈:“价格上真顶的上,何况这是外国墨镜,在咱国家买不到!”
张有信便拉着他的手晃悠:“再加点,你给我再加点!我不要汾酒了,二锅头就行,你给我再加六瓶二锅头!”
王忆说道:“要不然我给你换点戒酒药吧?张老哥,你这是有酒瘾了啊!”
张有信说道:“对,我就是有酒瘾,哈哈,我十几岁就有酒瘾了,那时候我爸不让我喝酒,你猜我怎么着?”
“我把我家料酒给喝了,嘿嘿!”
王忆无话可说。
因为张有信竟然对此表现的非常自豪、非常骄傲!
他只好深吸一口气说道:“我现在手头上没有酒了,算我欠你的,再给你搞六瓶好酒!”
张有信热切的给他一拳:“那就好,嘿嘿,你放心,我继续给你搜集好的邮票,搜集到以后只给你不给别人。”
王忆没好气的说道:“你想要给别人也得别人愿意要啊!”
张有信说道:“你别说,从你找我要邮票开始我就去打听了,现在搜集邮票的人挺多的,还有一些归国的华侨在搜集邮票呢!”
王忆一听,这还出现竞争对手了。
1982年,我的对手们出现的有点早。
他把邮票和信封放一起收入床头柜,帮张有信搬上酒箱子出门。
张有信戴上了墨镜!
王忆跟他说晚上戴墨镜不方便,但他坚持要戴着,就跟个盲人似的跌跌撞撞往外走。
到了码头上他戴着墨镜特意去灯下聊的人堆里晃了晃,赢得一群人的羡慕嫉妒恨后才洋洋得意的上船。
王忆已经把酒送上了船,他是真怕张有信会触礁出事,于是就劝说他摘掉墨镜。
结果他一劝说,张有信立马摘掉了墨镜。
王忆很惊奇:“你这次怎么肯摘下来了?”
张有信贼笑道:“海上又没人能炫耀,我戴着个墨镜干什么?”
你说的很有道理,我竟然无言反驳。
王忆只好挥挥手跟他告别。
送走张有信他准备回去,结果被灯下聊的大胆等人拦住了:“王老师,过来一起聊聊。”
“就是王老师,走什么走,别拒人于千里之外嘛。”
“这应该说不要脱离群众!”
看着面前流氓也似的几个人,王忆没辙了,只好按捺住回去仔细查看三军邮票的急切心思蹲下参与聊天活动。
第161章 又有人要自杀
王忆这里蹲下,大胆立马掏出红塔山往外砸出一支恭敬的递上来:“王老师,抽烟。”
“对,王老师你抽烟。”王东阳也给他递烟。
王忆纳闷了。
你们是脑子坏掉了吗?我不抽烟这件事全队都知道,你们给我递烟干什么?
徐横也在这里聊天,他看到这一幕便叼着烟嘻嘻笑。
王忆又纳闷,人家给我敬烟你笑什么?
然后他很快明白了徐横笑什么了,正是因为他不抽烟所以大胆和王东阳才会给他递烟,如果他抽烟两人是不会给他递烟的:
他们不是真要给王忆上烟,只是要向灯下聊的外队人显摆手头上的红塔山。
两人的目的达成了。
看见他们手里的烟有外队的青年凑上来惊奇的问:“咦,这是什么烟?我没见过这样的盒子。”
“你肯定没见过。”王东方懒洋洋的说,“这是红塔山,滇省卷烟厂刚出的名贵香烟,带烟蒂的,用硬盒包装,咱公社的干部还抽不上这烟呢。”
又有人闻声而来:“哦,这就是红塔山啊?大胆你行呀,竟然抽上硬盒烟了。”
大胆得意又故作谦虚的摆摆手:“是市里一个单位支援我们队里的,我们老烟枪一人给了一包。”
“市里单位支援你们生产队的?哪个单位啊?”凑上来的青年问。
徐横默默的挺起了胸膛。
很结实。
就跟衣服里面塞了两盘铁一样。
周围的外队人见此肃然起敬:“这位同志就是那单位的?”
徐横咧嘴笑:“不是。”
外队的社员顿时无语:“不是你挺起胸膛干什么?”
徐横说:“没挺胸,是胸胀了。”
旁边的青年嘀咕道:“这个单位怎么不支援一下我们生产队?”
大胆咂咂嘴说:“这还用问?丁友珍你们多宝岛现在可是大先进,我们天涯岛不行,我们是大落后,所以城里的单位支援我们发展。”
丁友珍讪笑道:“没、没,我们先进啥?你们天涯岛才先进呢。”
“外面传我们天涯岛是大落后,你们多宝岛可没少参与。”王祥进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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