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全金属弹壳
袁辉这人真的有水平!
82年收购站的员工都不知道这东西的真实身份。
这时候他注意到袁辉给自己偷偷递了个眼色。
王忆心里一动,说道:“袁老师你确实见多识广,但一千的报价我不愿意,都是自己人我掏心窝子说实话吧,这些东西是我花了八百多块收上来的!一千?不够跑腿费!”
袁辉说道:“嗨,王老弟,你也说了咱都是自己人……”
“少来这一套哈。”钟世平也是老江湖,“你俩别一唱一和,就算这冰糕壶不错那也用不了一千。”
袁辉冷笑一声,指向废钟:“这个钟是三五牌的老座钟,你看表盘完好,看这里,表盘上有牌子,三个5看到了吧?下面还有1957的字样,这是产品下线时间,绝对有历史感!”
“你看看钟表这一圈的麦穗,多有时代的味道?”
“可里面东西都坏了。”钟世平卸开一看,“就剩下个表盘了!”
袁辉笑了:“废话,它要是完好无损我能一千块打包给你?光它就不止一千块!”
“主要是对你来说这钟表只是增加时代味道的元素,它内部件能换,这种老式座钟市场有的是,你去仙门市场买一台来个狸猫换太子,给它换上一套内部件,那它不就照常走了?”
“反正顾客只能看到这座钟外表,他们总不能卸开你里面看看吧?”
钟世平连连点头。
然后突然开骂:“你这孙子!你算计起我来怎么这么头头是道?我今晚还要请你吃我刚研发出来的招牌菜呢!”
袁辉不愿意了:“我怎么算计你了?这些东西一千块,你和王老弟双赢,谁也没吃亏!”
“因为这些东西只要修好了绝不止一千块,这样你一千块拿下后面自己修一下,或者王老弟不卖给你他自己找人修好了卖个几千块……”
“算了算了。”钟世平打断他的话,“王老弟,咱自己商量,这一千块价钱不行,当我是冤大头呢?”
袁辉哈哈笑:“918吧,那个酒瓶子你俩价钱各让一步改成9418,这样将就好——就要发、就是要发!”
王忆暗暗点头。
这货真会整活,不愧是专业的。
袁辉的话还是打动了钟世平,钟世平把所有东西全盘下了。
王忆还送来了一些虾干和海米,最终合计了一下总共是两万一多一些,他要了两万一。
钟世平带着东西离开,袁辉眼巴巴的看向王忆:“王老弟,那桃园三结义坛……”
王忆说道:“行,我委托你来出售,但你以后对我实诚点。”
袁辉无奈的说道:“王老弟,我之前真没想忽悠你,你是机缘巧合把酒瓶卖了个好价,如果没有老钟的话,那你这酒瓶不好出手的。”
“所以我要收到手里还能赚钱就必须得以不高于五千的价钱来收,还是那句话,我要考虑酒瓶砸在我手里一段时间这个风险!”
“至于我第一步给你出三千?那是等你还价——我了解你脾气,我喊三千你至少喊五千,当时我的接受价位是四千,我准备以三千的初始价跟你拉锯!”
王忆把小炉子放上,说道:“行了,以后咱们彼此之间实实在在就好,来,吃点宵夜。”
袁辉试探的问:“那酒坛什么时候……”
王忆说道:“我明早就出发去找老人,过去得一天多时间,考虑到跟他还要纠缠,那我尽量周末能赶回来吧。”
袁辉点头:“好。”
吃了些烤肉填饱肚子,他抹抹嘴走人了。
袁辉看着他身影消失愣住了:“今晚我帮你卖东西,不该是你请客吗?”
夜色深沉。
王忆推开后窗往外看,夜空中飘起了小雨。
春雨一下,海上起了浓雾。
不见海上风光,只闻惊涛轰隆。
他拉开门把老黄叫进来,把打包的一些烤肉喂给它。
看天气阴沉程度会下大雨,他得去猪舍转转。
一下雨难免会冷,他担心猪崽们受寒。
这时候他又想起猪饲料的事,忍不住拍了拍额头:太忙了,脑子不记事了。
于是他再次穿越一趟,这会有兽医站没关门,他去买了小猪料。
这饲料是正大出品,说是什么小猪教槽料,高蛋白、适口性好,猛吃猛涨不拉稀,一袋子四十斤要200块。
王忆直接买了五袋子。
他带了一袋子回来塞床底,挖了两大瓢装个塑料袋里带去猪圈。
小猪们也不傻。
天冷了它们五个钻一起取暖,趴在角落里的猪草上睡得哼唧哼唧。
王忆看的羡慕。
比人的日子要舒坦。
他将小猪料撒进去,牌子货就是不一样,五个小猪被惊动,过来闻了闻顿时欢快的争抢了起来。
雨丝化为雨滴,王忆往后走。
走出几步他听见有脚步声从山路上传来,打眼仔细看,看到有人影跑进操场跑向旗杆。
天色太暗了,他看不清来的是谁、又是要干什么。
但看身影是个学生,应该不是半夜来偷旗杆的——这猜测不是瞎寻思,而是源于他初中一段经历。
他上初中时候学校操场的旗杆也是铁的,然后寒假某天的夜晚有两个初三学生爬墙进学校用液压钳来剪断旗杆想卖铁换钱买点卡……
惨的是,俩学生把旗杆剪断然后发现旗杆不是钢铁的,是一种硬塑料的,只是上了一层漆像是钢铁的……
王忆问了一声:“是谁呀?”
王新钊的声音的传来:“王老师,是我,你还没睡呀?”
王忆问道:“没有,你这时候来学校干什么?”
王新钊说:“要下雨了,我妈叫我起来收干柴,我看雨会下挺大,就赶紧来学校降国旗。国旗是烈士的鲜血染红的,不能被雨淋湿了!”
一听这话,王忆差点流泪!
这年代的孩子是真的单纯朴实,也是真的热爱祖国!
说来外岛孩子上学晚,王新钊年纪跟他上初中时候差不多,那时候他的初中同学想着偷旗杆卖钱冲点卡,而这时候的王新钊想的却是保护国旗不被雨水淋湿。
而且王忆还知道,王新钊的话是发自内心的,这是他的真实想法而不是想要用这手段去作秀。
他为此大受感动。
多好的孩子,多好的年代!
他帮王新钊去解开绳子降下国旗,雨下大了,两人衣裳都湿了。
王新钊抱着国旗放进教室叠好。
王忆冲他招手:“走,去老师宿舍避避雨,那啥,老师给你热点东西吃。”
热了热晚饭蒸的葱花馒头夹烤肠,他又用气炉煮了八宝粥。
熟睡中的大迷糊闭着眼睛坐了起来……
饭上桌。
少年小口小口的吸溜、小口小口的咀嚼,然后冲王忆满足的笑:“真好吃!”
王忆也笑,他拿出几个咸鸭蛋给王新钊装兜里:“回去就饭吃,这是咸鸭蛋。”
王新钊问道:“状元抓的那个野鸭子下蛋了?”
王忆想起外面的野鸭子赶紧出去看看。
野鸭子在旁边草丛里自己打了窝,正在窝里睡觉。
窝里空空如也。
他踢了鸭子一脚,妈的就会吃白食啊。
然后他回来说道:“对,那野鸭子下蛋了,老师用盐腌了,你回去别声张,自己家里吃了就行。”
王新钊使劲点头。
雨越下越大,海风也猛烈起来。
王忆披着袋子送他下山回家。
阴云之中有春雷闷响,大雨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断地往下落,狂风吹过水珠变成子弹,砸在人脸上身上有些疼。
雨水顺着房顶的海草往下流淌,泼洒在树叶上浇灌下来,最终汇合在岛屿的石头路上汇集成一条条小溪汩汩流淌,共同流入汪洋大海。
夜色太浓,乌云太重、风太大。
王忆什么也看不清,就能听见风吹树枝‘呼啦啦’、海浪拍岸‘轰隆隆’,大海展示了狰狞的一面。
他很担心天涯岛被海洋给摧毁!
但岛上人压根不在意,他们吆喝着收拾晒在院子里的渔网,然后回去继续酣睡。
听着雨声睡得更香!
有些懒汉更是暗暗高兴,这雨明天可停不了,那明天不用上工了,可以歇歇了。
王忆回到房间擦擦身子入睡。
这一觉睡得昏昏沉沉。
半夜总是感觉冷,最后他把老黄叫进去了,搂着老黄睡的。
早上醒来他感觉昏昏沉沉。
空气潮湿他身上也湿润。
摸摸床单简直能拧出水来!
完犊子,他盗汗了!
这样王忆便知道自己感冒了,他感冒跟一般人不一样,不是咳嗽流涕为主要表现症状,而是盗汗!
还好他准备有感冒药,于是风寒感冒颗粒加通宣理肺丸一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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