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忽悠啊
但要知道,冯盎的隋朝的官职就是高州总管,爵位是越国公,管领高、罗、春、白、崖、儋、林、振八州。
他的儿子冯智戴为春州刺史,冯智或为东合州刺史。
也就是十州之地,都是他冯家的地盘。
现在虽然为耿国公,但是地盘,不小反大,整个岭南道,冯家就是皇帝。
李福德这个高州刺史,是一块更硬的骨头,也不知道李世民是想要历练李福德,还是为难李福德。
不过李福德并没有任何不高兴,也没有说想要离开岭南,反而还有些高兴。
反而是李公淹有些不情不愿,在岭南做官,在他看来,就是贬官,远离了长安权利中心。
两个人了解了大概情况,还是没有敢直接去冯盎那里宣旨,虽然李福德说冯盎不会造反,万一就杀了他们两个钦差大臣造反呢?
结果还是冯盎听说李世民派人来了,又想着前些日子李福德写给自己的信,心中感叹:此人为何不能为我所用。
然后派人来请三人一起赴宴。
第865章 真刚剑
李福德跟着李公淹,韦书谐两人一起入了耿国府。
岭南山环水绕,平整空地并不算大,但是这么一个国公府却占地有三千亩。
其实房屋也不过占据百亩,但是其还有狩猎林,还有温泉,有大湖。
虽然冯盎其继承越国之国统,但这样大的国公府无疑是越制了,几乎不算国公,而是国王之类了。
国公府常年有精兵两百,都是一等一的好手,传甲披胄,佩弩带刀,手执长兵器。
但李福德此时并没有看见,不过李福德如今多年养炁,神思完满,不下于可以阴神出窍的高手。
虽然明面上看不到,但是总能在风吹草动之间,能感受到肃杀之意。
李公淹感慨:“这里虽然看着广大,但是并无王炁,望其气,并无五彩,甚至连三彩也无。”
李福德笑问:“长官还会望气?”
“不过偶然学的小术。。”李公淹感慨:“原先窦建德有王气,但是其并不坐地成基,反而习突厥牧猎之举, 杀人为粮, 天命因此殆尽。”
这时候,李福德又看见了一个黑皮高鼻小眼睛的汉子, 正是那冼轩。
只见他此时用着不太熟练的中原官话,冷着脸开口道:“国公爷有请两位钦差。”
李福德认得他,笑道:“怎么光请两位钦差,没有请我么?”
冼轩闭口不言。
只是领路。
走了约莫二百步, 便见着一间堂屋。
堂屋供奉着的, 并非什么祖宗像,而是一把剑。
剑无锋,但是自有神威,上书昆吾。
“晋朝王嘉的《拾遗记》中说:越王勾践使工人以白马白牛祠昆吾之神, 采金铸之, 以成八剑之精。”李福德见之感慨。
“一名揜日,以之指日,则光昼暗。金, 阴也,阴盛则阳灭。”
“二名断水,以之划水,开即不合。”
“三名转魄,以之指月蟾兔为之倒转。”
“四名悬翦,飞鸟游过,触其刃,如斩截焉。”
“五名惊鲵, 以之泛海, 鲸鲵为之深入。”
“六名灭魂,挟之夜行, 不逢魑魅。”
“七名却邪, 有妖魅者,见之则伏。”
“八名真刚, 以切玉断金。如削土木矣;以应八方之气铸之也。”
“但是昆吾之剑, 更胜其八剑, 《列子·汤问》:周穆王大征西戎, 西戎献昆吾之剑,火浣之布。用之切玉, 如切泥焉。”
“玉如君子,昆吾之剑, 可弑君乎?”李福德这么一说。
李公淹都被吓了一跳:这可不兴说啊。
“此剑非真昆吾之剑。”却见一个三十好几的男子,也是面色黝黑,带着几分少数民族的特征,不过气势非凡。
“国公!”冼轩立马低头。
李福德这才拱拱手:“原来是冯国公。”
而李公淹亮出旌节,代表自己是李唐使者的身份。
但是一般只有出使别国,才会有旌节,若是国土之内,却只有钦差大臣。
带着旌节,问冯盎你有没有反, 如果没有反,就做出表态。
如果你现在依然尊崇我李唐王朝, 我就让你依然做你的土皇帝,我不会派人来打你的。
冯盎是政治场上的老手了,如何不清楚小小的旌节意味着什么。
不管真假, 都十分肃穆,尊敬一般:“原来是天子使臣到了。”
李公淹点点头:“见过国公。”
李福德却直接道:“国公爷,有人到圣人那里说你蓄意造反。”
“你家居留百越之地已经五代, 州郡长官所辖之地仅你冯氏一姓,子女玉帛用之不尽,人世间的富贵已经到了尽头,正想要更进一步。”
“又有言,你掌握百越之地,又攻克平定二十个州,占地方圆数千里,因不服陛下继位,欲响应兵马造反,学当年赵佗之事,对了,赵佗的九郡岂能和您相比?”
李公淹和韦书谐都冷汗直冒, 你怎么这么敢说?不怕人家真的给你反了吗?
“哈哈哈,你便是给本国公写信, 劝我解兵马之权, 携妻子儿女入长安享富贵的那個李福德?”
“正是在下。”
“听说你妻子刚刚生了一对龙凤胎, 真是好福气啊。”
“多谢国公夸赞。”李福德笑道。
“可惜啊,可惜,小孩刚刚出生就要没了父亲。”
“怎么?国公欲杀我?”
“是又如何?”冯盎道:“便是你刚刚如此出言不逊,我便可杀之。”
“只怕国公没有这个胆子。”李福德硬刚。
“哦?”冯盎道:“那是想试试我的宝剑锋利不锋利吗?”
李公淹连忙道:“国公息怒,我等是带圣人旨意前来慰问国公,非来问罪。”
韦书谐也道:“小李他是直臣,口无遮拦,国公莫要责怪。”
冯盎笑笑:“当初天下大乱,本公平定岭南道,百姓安治,未有乱者,确实有人劝我称王,以为越王,后来李将军劝我投唐,武德皇帝雄才大略,是为明主,因此为唐臣。”
“但是听闻,如今贞观皇帝,是杀兄囚父而得位,不知道德行如何?可引得你这种口舌之辈,来我面前狺狺狂吠。”冯盎并非不识字的,反而大世家出身,其天祖乃是北燕君主,自可称王宗。
李福德道:“武德皇帝并非贤主,隐太子忘之不似人君,当今圣人,有收复山河之功,德行如何,国公自清楚,当初若非畏惧天策军,只怕国公并不会投唐。”
冯盎一噎。
“朝廷中不少人说你冯盎狼子野心,圣人本欲打算派右武卫大将军蔺暮等人征发江、岭数十州兵马大举讨伐,以定岭南。”
冯盎面色不定。
“但我写信于朝廷,说冯盎你如果反叛,必然分兵几路占据险要之地,攻掠邻近州县,但是现在并无动作。”
冯盎一惊:“这人如何知道我之谋划?”
冯盎本来就打算割据岭南之地,再往越南,老挝一带百越之地发展立国,只是一直犹犹豫豫,如今被道破,顿时心思熄灭了三成。
“冯盎,你到底叛不叛?”
“杀我,我成仁,圣人大部兵马便来。”
“既不杀我,那便彻底归顺,再想摇摆不定,只怕也是大军临境。”
李公淹见如此,心都跳着嗓子眼了:大哥你是想要名垂青史,唐雎不辱使命,我们还想要活着啊,你倒地是逼反,还是安抚啊。
那冯盎面色变幻不定,忽然笑道:“既然圣人信任于我,我便不能辜负圣人之信任,此前之言,不过为试探,当不得真,如今得知了圣人心意,自当剖白。”
“我岭南冯氏,既自武德五年,投诚于朝廷,又如何能三心二意,反复无常呢?自然无叛乱之心,只愿岭南安定,便是心满意足了。”
“口说无凭,你可有诚意?”
“我之长子冯智戴,可随使臣返回朝廷。”冯盎斟酌道。
李福德这才赔笑道:“还请国公见谅,刚刚是下官冲撞了,却是为朝廷试探故。”
冯盎道:“可见国运昌盛,人才倍出,我也听过你,小小年纪,文治能让茂名一县百姓富庶,百姓思之迁往,武功可定阳西罗鸿叛乱,是宰相之才啊。”
随后便道:“我有一女儿,年方十六,正思一位大丈夫做夫君。”
冯盎正想说给李福德再介绍一个老婆,毕竟在他看来,男儿大丈夫三妻四妾很是正常,历史上冯盎光儿子就有三十个,加上女儿,上百个是有的。
而且他还特别喜欢收干儿子,也不知道学谁的,几百个儿子是有的,也算多子多福。
但李福德立马道:“如今圣上正在填充后宫,不如国公以一女入宫,正是亲上加亲。”
“一个怎么够?”冯盎大手一挥:“我百越美人极多,到时候一起随使臣回长安便是。”
“国公不前往长安吗?”
“岭南并不算安稳,让我儿代我向圣人问安。”冯盎却也不敢入京,生怕被杀。
不过李福德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随后吃了宴席,欣赏了越女舞剑,李福德就回去了。
两位使者则是被挽留在国公府住。
冯盎好从他们两个嘴巴里面得到有用的消息,来确定朝廷的态度,并进一步应对。
不过这已经不关李福德的事情了,此时李福德感觉畅快淋漓,似乎有一股气自胸口发出,让他有种大丈夫豪迈之感生出。
随后一道嗡嗡金鸣之声传入耳中。
李福德寻声而往,在一溪流之中,发现一块青石,石上有一剑柄。
上一篇:我的靠山好几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