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仙长生传 第206章

古老的火焰图腾，像是在缓缓燃烧。那石室里的神像，更是突然发出一丝低吼，张小凡和小白以及大巫师三人面色一变，抬头望去，只见吗神像巨大的眼睛上，竟是突然亮起了血红的光芒。

大巫师回过头来，望着漂浮在空中的玄火鉴，面色悲痛，眼中如狂，竟是砰的跪了下来，恭敬郑重的磕了三个头。

张小凡和小白见此，连忙侧身躲开，小白一脸惊讶的望着他，张小凡倒是面色平静，目沉如水。

这玄火鉴乃是古巫族历代巫女娘娘的法宝，最后一代巫女玲珑更是以之镇压兽神，最后死去。

玄火鉴，对于大巫师乃至苗族来说，显然都有着极为特殊的意义。

大巫师匍匐在地上，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阵，才站了起来，脸上的神色渐渐恢复平常。

“玄火鉴乃至阳至刚之物，是天地世间的无上神器，万火之精，如今既然落到两位手中，想必亦是天意使然，阁下还是把它收回去吧。”

第347章 络腮大叔

张小凡和小白闻言，都有些讶异，先前看这老头一副虔诚叩拜的模样，还以为他会留下玄火鉴呢。

似乎是看到了二人的惊讶，大巫师摇头一叹，苍老的声音飘荡在这巨室内。

“这玄火鉴，不能留在这里。”

小白眉头一皱，问道：“为何？”

大巫师道：“我来说个故事给你们听吧？”

张小凡眉间一挑，看着大巫师道：“大巫师想说的，可是十万大山中的兽妖之祸？”

此言一出，大巫师面色大变，再不复先前古井无波的神色，一脸震惊的望着他，难以置信道：“你，你竟然知道兽妖？”

张小凡点了点头，淡淡道：“不仅知道，我还比之知道的更详细，其中隐藏的上古秘辛，当今之世，知道的人屈指可数。”

大巫师目光中精光一闪，凝目打量着他，半晌，才道：“你都知道什么？”

就连一旁女扮男装的小白也是一脸疑惑惊奇之色，经过这段日子的跋山涉水，经过这段时日的相处和观察，她对张小凡也算有了很多了解。

在她的眼中，此人言行举止，绝非一般少年可比，堪称一位神秘的奇男子了，对自己很多事都清晰无比也就算了，居然对南疆深山里的上古秘闻也知道？

张小凡淡淡一笑，不理会二人心中的疑问，道：“大巫师，此中真相，不是一言半语能说的清的，我心中急于救人，能否在路上再与您细说？”

大巫师有些狐疑的看着他，苍老的脸上，布满了岁月雕刻的痕迹，好笑道：“年轻人，你倒是精明的很。”

张小凡摇了摇头，否认道：“大巫师别误会，我是真心求您救我爱人的，之所以如此说，也并非是交易或者要挟。

实话告诉您，这千万年来，十万大山里的那位并不安生，一直有人在暗中行事，想要将之复活，你们南疆五族的圣器玉骨已经五去其三，您难道就不奇怪，为何他们会突然消失，又去了哪里吗？”

大巫师面色瞬间难看起来，眼中一阵阴晴变幻，原本他还对这少年的话心有疑虑，如今已经彻底相信了张小凡的话。

“难道，真的是天意么？”

大巫师看着张小凡，声音幽幽的，带着过往时光的沧桑。

“兽妖一旦复活，必将大肆杀戮，致南疆生灵涂炭，甚至危及中土苍生，唉，只不知，到了那个时候，是否还能有娘娘这般人物，能挽救天下苍生，除去此绝世妖魔........”

张小凡眉头微皱，随即展颜，淡淡道：“这天道命数，自然非凡人所能预料，但我相信，人定胜天，更相信，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自古浩劫降临，邪风涌浪，掀起血雨腥风，时虽万千苍生蒙难，但乱世向来英雄辈出，有无数惊才绝艳的豪杰洒血染天，视死如归，更有天子谪尘，肃清寰宇，扫灭妖魔，力挽狂澜。”

“上古时期，玲珑娘娘可以利用玄火鉴和八凶玄火阵把他封印千万年，到了今世，自然亦会有绝世人物，可以杀他两次三次无数次。”

他的声音淡淡的，既不是抑扬顿挫的自负宣言，又不是夸夸其谈，慷慨言志，但那股神色间的自信，却还是让小白和大巫师分明感受到了。

“在下不才，愿立血誓，若将来兽妖祸世，纵然身死道消，吾必灭之。”

二人身子一震，深深地望了他一眼，大巫师怔怔出神，似乎若有所思。小白则眉眼含笑，眸中水波潋滟，似有幽情万种，唇角也弯起一抹弧度。

只是配上那副络腮胡糙汉子的面容，实在是，令人作呕，张小凡作恶心状，小白微微一愣，随即满面怒容，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只不知为何，她心底，居然有种似乎很荒谬的错觉，恍然间，竟是觉得，他真的可以做到。

.......

焚香谷以西五百里外，有山名焱，山石火红，远观如火焰滔天，李洵一袭火红的焚香谷服饰，眸中闪着幽光，漠然的负手立于山巅。

他的身后，七十多名焚香谷弟子横七竖八的躺在树木或者红石上，各自休息着。

而在半山腰，亦有不下一百人或闲聊，或席地而睡，他们都是正道各派派来焚香谷打探当日异象的弟子，如今跟着焚香谷众人来到这里，便是为了斩妖除魔，围猎祸乱苍生的血魔。

除此之外，亦有无数修真者正在赶来的路上。随着焚香谷解释了当日惊天动地的异象之后，消息纷纷传回各派。

念及血魔吸人精血，滥杀无辜，短短不足一月，害人无数，灭门十二起，老幼妇孺皆不放过，就连向来颇有实力和威名的栖凤仙宫都惨遭屠戮，鸡犬不留。

一时之间，天下震恐，各派掌门商议之下，便又派了无数正道高手赶来南疆，协助焚香谷，合力剿灭血衣魔郎。

此时天色已晚，遥远的东方，有一轮明月悄然升起，夜色如水，放眼望去，远处一片群山重重，万里南疆，一片寥寥。

有风呼啸而来，吹得他的长发飞扬，衣衫猎猎作响，那英俊的面容上，一片冰冷之色，宛若寒冰一般，幽深的眼中漠然冰冷，似没有丝毫人类的感情色彩。

蓦然间，有一道白光远远飞来，速度极快，在这月色下，竟如流星一般，划破长空。

光芒散去，露出了上官策满是瘦峻的面容，那双苍老的眼睛看着李洵，眼中闪过一抹隐晦的寒意。

李洵微微侧身，扭头望着上官策满是疲惫的面容，神色淡淡，冷漠地道：“上官师叔，一连搜索半月有余，可是有消息了？”

上官策见此，心中怒起，面上却不见丝毫异样，同样冷冷的道：“根据布置在西南的火鸠来报，有人见过一个面容与那血衣魔郎相似的少年，在天水寨出现过。”

李洵眉头皱起，问道：“天水寨？他去那里做什么？”

焚香谷世代镇守南疆，抵御异族野兽侵扰祸乱，受当地人敬仰，被视为神仙一流，千年经营，使得焚香谷在南疆一带势力极为庞大，眼线几乎遍布各处。

天水寨作为各族杂居的热闹所在，焚香谷自然也在此处布置了些人手，待得玄火坛被毁后，上官策和云易岚推测是张小凡所为，震怒之下，早就把消息发布了出去，四处寻人，就连张小凡的画像都已经传遍了各处。

虽然张小凡和小白改变了衣着，一路低调潜行，小白还因为魅力太大，不仅容颜绝世，美人绝色，更是天生媚骨，魅惑天成，举手投足间自有万种风情，实在吸引眼球，回头率几乎百分之百。

偏偏她还是极为享受这种被瞩目的感觉，丝毫不以为意不说，媚眼都不用抛，只一颦一笑，一个不经意的动作，就能迷倒一大片。

美人这般被人围观打量，指指点点，让得某人打翻了醋坛子，嘴里心里酸溜溜的，大为不满，总感觉自己什么东西被抢了一般。

因此就要她易容，小白自然不肯，张小凡却是铁了心，一番强逼之下，又使出了无数手段，各种软磨硬泡，依旧不成，还反而被小白调戏了几番。

无奈之下，张小凡使出了自己的终极绝招，也是斩获美人芳心的绝世利器，拿出一个烤得金黄黄、香喷喷的兔子。

男人很少能受得了美1色的诱惑，而美人呢？

在美食诱惑下，同样少有人能拒绝得了。

于是乎，这绝世妖姬在才终于女扮男装，成了络腮大叔......

第348章 真的是你儿子？

辛苦最怜天上月，一夕如环，夕夕都成玦。

张小凡独自斜躺在一座阁楼的房顶上，头枕着交叉的双手，静静地望着高空中的一轮圆月。

明月皎洁，宛若玉盘一般，散发着清寒的光芒，有一圈淡淡的月晕，环在四周，显得神秘而美好。

月华如水，散落一地清辉，近处清明如水，远处一片灰暗，房舍、树林和小山起伏起不同的弧度，迷影重重。

四野静寂无声，时闻犬吠遥遥传来，夜深人静，有点点零星的灯火，闪烁着微弱的温暖的光芒。

张小凡渐渐失神，思绪飘远，心底突然升起淡淡的寂寥，思念，随着夜深渐浓。

不由想到，此刻万家灯火，远方，应该有盏为我而留的吧？

不知不觉，一年过去，小月儿一岁三个月了，应该会叫爹爹了吧？是不是会走路了？

张小凡扭头看向不知何时出现在身边的小白，突然道：“我有个女儿。”

“嗯？”

小白怔了一下，讶异道：“女儿？”

张小凡开心的笑了起来，目光格外的柔和温暖，眼中神采涟涟，望着天际悬月，喃喃道：“萌萌的，很白，很可爱，眼睛大大的，粉雕玉琢的，已经一岁半了。”

小白微微一笑，看着一脸温柔笑容的少年，脑海中不由得闪过自己幻想出来的小小人儿，好笑道：“你也不是个好父亲。”

“嗯，确实不是，这个年纪，真该好好陪着她长大才是。”

张小凡无奈一笑，脸上多了几分苦涩，突然又眉间一挑，眼中闪烁着八卦的光芒，道：“也？”

“还有谁不负责？”

“小六的父亲么？”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们怎么认识的？”

小白一怔，脸上的笑容缓缓敛去，目光遥望远方，露出几分复杂之色来，一千多年过去，岁月流逝，往事如烟，往昔的爱恨情仇其实早就淡去了。

时间不只是一把杀猪刀，曾经自认为很重要的人，很重要的事，很重要的岁月，总以为会永远铭记于心，总以为会是永远，可是呢。

多少事，经得住岁月的消磨呢？

随着时间的延长，人生一世，总有很多在乎的人或事，会突然离去，会悄悄消失，我们以为会永远记着他们的音容笑貌。

可是，十年后，二十年后，很多年很多年以后，所留下的美好，不过是个模糊的影子罢了。

甚至，连那身影的轮廓也会渐渐消失，渐渐地，当你老了，再回顾，哪有那么多的岁月可回头？

不过是看着发黄的照片，看着某个信物，心中感觉沉甸甸的，只觉得心里有某个重要的东西，曾经存在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空叹岁月如梭，不知不觉间，青丝已是苍苍白发矣，老了绝世容颜，弯了挺直腰脊，花了星目明眸，淡了记忆，模糊了曾经.........

对于小白来说，她的一生自然不是常人一般，我们的人生苦短，她的岁月却很漫长，漫长到，看着曾经的亲人，曾经的兄弟姐妹，曾经的好友，一个个消失在岁月的长河里。

再回首，已千年，孤影萧瑟处，唯有月清寒。

良久，小白才渐渐回神，眉眼中神色落寞，满是沧桑悲凉。

淡淡的柔媚的声音，有着说不出的沧桑之意：“一千多年了，当年的往事，哪里还记得？”

“只依稀记得，也是个负心薄幸人罢了。”

“你不知道罢，这世上，人的心里，或许有延续千年的情，却无千年的记忆，如果你能活千年，千年后，你看着月色，或许会想起某个名字来，心底百感交集，万千愁绪涌上心头，只觉一腔情意难排解。

可是你的脑海里，却早已经把那人的音容笑貌忘了，忘得很干净，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张小凡愣了一下，顿时深有所感，他为何喜欢赏月？喜欢看着月亮发呆？

难道因为月色好看吗？月色再好，还有美色好看诱人？

他所喜欢的，不过是看着月色时的心境罢了。

千里共婵娟，远在异世的他，只有看着这轮亘古的明月，才倍觉安心，才能找到，那和前世牵连的感觉罢了。

同时，又不禁对这绝世妖姬没那么羡慕了，看着自己在乎的人相继死去，相继消失在尘埃里，然后被岁月慢慢抹去痕迹，的确是很残忍又很可怜的事。

他也明白，为何前世会有很多人瑞，活了一百多年的有福老人，会想早点死去了。

他的目光有着无尽的温柔，宛若温泉里的水一般，他伸手抚摸着那颠倒众生的俏脸，岁月漫长，却没有在这张绝色的容颜上刻下任何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