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仙长生传 第199章

八百年后，他来到了这里，思及往事种种，神情落寞。

一年前，就是在这死灵渊下，她一身白衣如雪，与他相依为命，向来空灵清绝，冰清玉洁，宛若九天仙子一般清冷出尘的她，为了救他，以身相许，奉献女儿家的清白。

无情海边，她身着她喜爱的水绿衣裳，手中的伤心花绽放着美丽的光泽，在滴血洞里，与他诉说往事凄苦，共许美梦，同待佳期，生死相许。

阴风阵阵，不知从何处而来，也不知何为归处，吹得他披散的长发随风飞扬，吹得他的血红衣衫不断飘舞。

那将得整个山洞照亮的巨石，已经被毁了一半，清明如水的柔和光芒，宛若娇娇月华一般，依旧光芒璀璨。

张小凡的身后，数十个炼血堂的门人留下一地干尸枯骨，年老大、野狗道人、绮玉夫人、刘镐和林峰还有一名黑衣老者，一个个虽然受伤不轻，依旧可以勉强站起。

他们的身后，还有十几个受伤的弟子，躺在地上呻吟着。

“紫云真人中的腐灵蛊咒，就是出自你的手吧？”

张小凡看着这个黑衣老者，淡淡的问道。

“紫云真人？”

黑衣老者面色一变，他满头长发已经花白，坑坑洼洼的脸上满是灰癍和麻子，受伤之后，面色也白丝毫不显白，反而因为疼痛而显得扭曲恶心。

张小凡见他的样子，心下已经肯定，随即再不多言，噬魂魔棒顿时呼啸而出，化为一道红光径直向着老者冲去，强横的灵力波动带着尖锐的破空声。

老者瞬间露出惊恐之色，脑海陡然这根黑色的棒子，将他们手下数十人吸尽精血，化为枯尸，想到此处，愈发亡魂大冒，只觉脊背发凉，双腿发软。

他手中一动，身前立刻紫光亮起，强行祭出法宝抵抗，奈何红光势如破竹，竟是瞬间攻破他的攻击，去势不减。

“不......”

老者面露惊恐之色，双目圆睁，刚说了个不字，略显肥硕的身体便迅速干瘪了下去。

“啊！”

阴风吹来，随着一直当啷的声响，老者的枯骨随之散落一地，看的年老大等人惊悚万分，骇然失色，绮玉夫人惊叫一声，双腿一软，砰的一声跌坐在了地上。

娇声颤道：“求，求求你，饶了我吧，我，我不，想死，求求你，呜呜呜呜........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饶，饶人家一命吧.....”

这美丽少妇，一番软语相求，扭动着水蛇腰，展露着自己的硕大和美好，只可惜，张小凡甚至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年老大亦是吓得面色惨白，一颗心砰砰砰跳的飞快，他深深吸了口气，强自镇定心神，沙哑着声音道：“别，别杀了，血，血魔，我们投降，我们愿意加入鬼王宗，求你看在天煞明王和幽冥圣母的面子上，饶了我们吧。”

看着这满地干尸枯骨，他，是真的怕了。

只是，他血衣摩郎，可不是鬼厉，投降，就不杀了么？

张小凡嘴角浮起一抹冷笑，神情冷冷淡淡的，道：“本来，只要你们愿意归顺鬼王宗，看在噬血珠和黑心老人的面子上，倒是会饶你们一命，甚至还会允许你们保留炼血堂的名号，只是，可惜啊......”

“谁让你们竟敢冒犯碧瑶呢？”

“所有人，必须死。”

此言一出，所有人面色瞬间再无人色，年老大额头上豆子般的汗水不断落下，一脸惊怒恐惧之色。

野狗道人一脸悲壮，虽然心底害怕的要死，此时却多了几分胆气，大声道：“老大，反正都是死，咱们一起上，跟他拼了！”

一起上？刚刚没一起上吗？

拼？拿什么拼？

原本自认英俊无双、迷倒万千少女的林峰，此时脸上再没了邪气，尤其是被那双泛着红光的眼睛盯上，更是如芒在背，让他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浑身颤抖起来。

他张了张口，小心翼翼地道：“张，血魔兄弟，我，我不是炼血堂的人，我师父是碣石山的风月老祖，我，可以走吧？”

张小凡冷笑一声，不再废话，心念之下，手中噬魂棒顿时红光大盛，耀眼的红光将得这巨大的山洞都映的通红。

万丈红芒冲天而起，随之横扫而出，年老大和林峰等人见状，俱是悚然.

“分开走！”

年老大怒喝一声，运起体内不多的灵力，率先向着后方逃去，其他人见状，纷纷仓皇逃窜，只是这红光速度极快，横扫而来，如秋风扫落叶一般，眨眼即至。

随着一声巨响之后，有数道惨叫声响起，年老大、林峰、绮玉夫人等人顿时化为枯骨。

一阵碎石乱飞之后，便见一道灰光向着洞口蹿去，张小凡眉间一挑，没想到野狗道人居然侥幸逃了一劫，当即向着洞外走了过去，却并没有急着去追。

片刻之后，待他出了万蝠古窟，便见小六、幽姬和张济源几人已经汇聚到一处，野狗道人浑身血肉模糊的躺在地上，还没死，只一个劲儿的颤抖着，双目犹如喷火一般，仇恨的望着飞来的张小凡。

见张小凡从万蝠古窟出来，几人才算放心下来，炼血堂虽然已经没落，但万蝠古窟内凶险异常，张小凡孤身一人进入，一不小心阴沟里翻了船，也是有的。

“炼血堂的人，你全都杀了？”

幽姬眉头一皱，疑惑的问道。

“嗯。”

张小凡淡淡道。

“虽然是分支，到底都是圣教弟子，你这般直接把他们全部杀了，对于投降之人也不留活口，以后，谁还敢投靠鬼王宗？”

“鬼王宗往后再对他派杀伐，岂不是会更加激起了他们拼死搏命，拼死去反抗。”

幽姬虽然皱着眉头，美眸明亮，眸光流转，声音虽然淡淡的，却并没有责怪的意思。

“不论何人，敢招惹瑶儿，我必杀之。”

张小凡有些莫名的看了她一眼，继续道：“至于其他的，鬼王在乎，我不在乎。”

第338章 十二月侍

“噔.........”

空灵唯美的琴音，悠悠飘荡在荒凉的空桑山上，仿佛有着净化人心的力量。

尽管天气晴朗，空桑山依旧一片沧桑的景象，远远望去，高山突兀，怪石嶙峋，一片灰暗，毫无生机。

张小凡盘腿坐在一方巨石上，潇湘雨优雅的坐在张小凡的身边，修长白嫩的纤纤玉手熟练而优雅的挑拨着琴弦，空灵清澈的琴音便袅袅传出，悠扬婉转。

时而如空山鸟语，空灵唯美；时而似小桥流水，诗情画意；时而又如美人低语，如泣如诉；

如此美妙空灵的琴音，恍如仙乐！

小六、幽姬、张济源、林颦儿和张霁薇五人，亦是一脸陶醉之色，五人沐浴在这唯美的琴音中，感受着那柔和宁静的气息，和净化人心的力量，只觉鸟语花香，世间如此美好，再生不起其他心思。

他们惊讶的看着眼前这清雅如仙的绝美少女，一袭素裙，不施粉黛，清纯中自有绝色天成，清雅，绝美，出尘，有着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漠然，又有着净化人心的力量。

这，就是传说中的仙子吧？

羲皇琴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带着她如水的温柔与绵绵情意，丝丝缕缕的向着张小凡涌去，洗去他一身疲惫烦忧，净化他心中的戾气与杀欲。

良久之后，一曲终了，余音袅袅，回味悠长。

小六率先回过神来，叹为观止，张霁薇向来爽快，不娇柔，不造作，初见如此神乎其神的琴技，忍不住拍手称赞，惊叹不已，张济源、幽姬两人亦对这平日里宛若影子般，漠然无言又清雅幽静的少女有了一番新的认识。

和风徐徐，暖阳明媚，张小凡带着小六、张济源、幽姬和潇湘雨、张霁薇离开后，空桑山上，便只剩下了空旷荒芜的连绵群山，和野狗道人留下的枯骨。

野狗道人，这个角色在诛仙里也算是个很有特色的人物，原著里，张小凡饶其一命，后来他又随着小环和周一仙浪迹天涯，也算结局不错。

不过，张小凡并没有选择像原著一样，留他一命。

野狗道人可怜吗？确实挺可怜的，自有因为容貌而被弃养，野狗养大，受尽欺辱，后来翻身农奴把歌唱不说，还反过来欺软怕硬，为非作歹。

不知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对于野狗道人，他自然无可厚非，甚至如果换成是他，他可能会更加暴力。

可是，那又如何呢？

回想原著，鬼厉其实待他不错，可他呢，有志气，想要复兴炼血堂，对于张小凡，就算你有仇，是吧，那就报仇，你去努力，去修炼，回来了光明正大打败他，杀了他，都无所谓。

可是呢，在张小凡受伤昏迷的时候，他却举起了獠牙，若非小灰，呵呵.......

他自然不是原著里的鬼厉，现在的张小凡，是他，是血衣魔郎，对于这么个不择手段随时想要自己命的人，别说带在身边了，命都不会给他留着。

谁都有可能受伤，走背运，他这样的身份，未来杀戮会少吗？会不受伤吗？现在不杀他，留着自己受了重伤，无法还手时，让他一刀把自己宰了？

他觉得，既然想改变碧瑶的命运，就从改变其他人的命运开始吧。

所以，野狗道人死了。

再次回到鬼王宗，已经是六天后了；

张小凡让幽姬带着小六和林颦儿还有张家兄妹去拜见鬼王后，便径直来到了寒冰石室。

随着轰隆隆的一阵响声，厚重的石门再次打开，碧瑶身边的十二月侍乃是鬼王精心挑选的，不仅个个花容月貌，且俱是鬼王宗弟子们的女儿或者姐妹，忠心无比，年龄也与碧瑶一样，都是二八芳华。

鬼王自然不可能长时间停留在此，因此一直都是她们轮流守候，今日值班的，风月和花月、雪月、红月、紫月还有蓝月，六人见进来的人是他，面色皆是一动，然后齐齐走上前就要跪下行礼。

只是六女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住了身体，并无法下跪。

在六女震惊、好奇和不解的目光下，张小凡越过六女，走到碧瑶的身边坐下。

袅袅寒气，若烟如雾似云，弥漫在寒冰室内，张小凡把手拄在寒冰床上，把碧瑶的小手握在手中。

入手处，有着柔软与冰凉，让他的心，也瞬间凉了下去。

他凝望着少女那美丽又略显苍白的绝色容颜。

“媳妇儿，我回来了。”

“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轻轻地，充满温柔的声音，满时落寞的语气，淡淡的随着寒气烟雾飘荡在石室内。

石室外间，六女静静地立在原处，并没有离开，听到里面忧郁又温柔的声音，俱是抬起眼眸，静静的望着烟雾里柔情少年，感慨良多。

“媳妇儿，你猜我这次去了哪里？”

张小凡静静地跟眼前的睡美人述说着，仿佛她真的只是睡着了一般。

空荡又冰凉的石室内，只有沉默回应着他。

“我去灭了十二家门派，有八家是当初你和我说的，那些害你母亲和姥姥的人，他们，我全都杀了。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一个没留。”

“还有青羽堂，九阳山庄，栖凤仙宫和炼血堂。”

“这些得罪过我，冒犯过你的人，我全都杀了。”

“他们都该死，都该死。”

“对了，当时，九阳山庄的阳天父子和他女儿，我没杀，对不起碧瑶，我心软了。”

“她的声音很像你，所以，呵呵，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了，把她折腾惨了，呵呵，傻丫头，你不会吃醋了吧？我没有占有她。”

“只是，折腾惨了，她的声音，真的很像你.......”

“所以，我就心软了。”

“你放心，今天好好陪着你，明天我就去救小白，然后找黑巫族的大巫师去救你。他会还魂术，我保证，他一定可以救你的。”

张小凡的左手我这碧瑶的柔软冰凉的玉手，右手忍不住去抚摸着那绝美的雪白容颜，泪水，已然模糊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