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阳小戎
随后,她移开目光,看向下一个崇志堂的学长去了。
韩文复见其他人都拒绝,侧目看了眼赵戎。
顾抑武突然出声:“先生,要不就我正义堂吧。”
周围众人一愣,还有凑上来的?
一直无聊等待的赵戎,也有些没有想到,抬头看向顾抑武,眨了眨眼。
朱幽容也是微怔,她放过了那位已经摆头拒绝准备解释的崇志堂学长,朝顾抑武笑道:“正义堂?嗯。如此甚好。”
其他几位学长忍不住侧目瞧着顾抑武,有点像……是在看傻子。
顾抑武抬手摸着后脑勺,迎着他们目光,咧嘴一笑,没有说什么。
朱幽容背手身后,朝顾抑武一笑,轻轻点头,颇为满意。
“那就这么确定了,一个率性堂,一个正义堂,从今日到月中大考结束时起,二堂由子瑜助教代理授课,其余四堂,依旧先生我来带,唔,想必这样时间应当充裕些了。”她眨眼,嘴角噙笑,“只是,麻烦子瑜了。”
赵戎抱拳,诚恳道:“朱先生客气了,为先生分忧,为诸位学子服务,在下义不容辞!”
鱼怀瑾不禁转头,瞧着这唱起戏来的二人,颇为无语。
你们为什么这么默契?
亭内其他人不明所以,以为还真是如此,看向赵戎的目光也变了变,带上了些许崇意。
随后,朱幽容又与赵戎、诸位学长们聊了聊具体的安排事宜。
不多时,结束后,亭内众人准备散去,
赵戎见无事,也抬脚欲走。
此时,朱幽容看了看亭内外周围,没看见某个野丫头的身影,她娥眉微蹙,面朝亭外,轻声呵斥,“野丫头,还不出来?”
原本要离去了的众人脚步顿是一停,好奇四顾。
候客亭内外,安静了片刻,突然,只见亭子右侧方一个茂密花丛之中,慢慢拖着步,走出一个蓝衣女童,定睛一瞧,不是静姿是谁。
不过,此时大伙的视线里,这个往日刁蛮的姑奶奶,有些不一样。
静姿两手端着一杯热茶,垂头垮肩的走到亭内。
在韩文复、顾抑武等人神色错愕之时。
她笔直朝某处走去,众人赶忙侧身让路。
静姿垂着头从他们身前经过,似乎是无视这些家伙,只是耳根子还是红透了,她双手捧茶,来到赵戎身前,抬头看了他一眼,又赶紧低下,在朱幽容的严肃目光中,毕恭毕敬的双手递茶。
静姿小声道:“赵……赵公子请用茶,之前是静姿的不对,静姿赔个不是,希……希望公子原谅静姿,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亭内空气一时之间沉默下来。
顾抑武、韩文复等人仔仔细细的打量着那个正在软声道歉的蓝衣女童,这真的是早上没好气的给他们开门的那个?
赵戎表情无奈的看了眼朱幽容,微微摇头,眼神示意了一下。
只是朱幽容也摇头,抿嘴不语,视线一直停留在那杯茶上。
赵戎微怔,视线也在眼前那杯茶上停留片刻。
是一杯兰花清茶,不过这茶杯……又是紫檀木的。
赵戎刹那了然,立马不再犹豫拒绝,伸出双手,直接接过茶杯,仰头一饮而尽,之后放下茶杯,长吐一口气,下一秒,他眼睛一亮。
第四杯正冠井水!
在周围学长们的视线中,静姿小心翼翼的接过了空茶杯,随后眼巴巴的仰头望着赵戎。
赵戎从内视之中缓过神来,低头瞧见这一幕,摇头失笑。
“都过去了,我早就忘了,你也不要放在心上。”
静姿松了口气,眼神复杂的看了眼赵戎,用力点着小脑袋。
赵戎忍不住去看了眼朱幽容。
儒衫女子花容宁静,只是似乎外面有东西吸引她似的,没有和看来的赵戎对视,挪开了视线,端详外面,不过,耳珠子却与之前的静姿一样,染上了些烂漫的红胭脂。
一直默默关注着自家先生、严防死守赵戎的鱼怀瑾,眉眼微凝,浮现些许疑惑色,她眼神左右来回移着,仔细瞧着这师生两人。
这又是什么默契?
古板女子皱起的眉头久久未松。
……
很快,当静姿奉茶道歉赵戎接受之后,今日前来之人纷纷离开了猗兰轩。
一伙人刚走出院门,开始四散离去,顾抑武突然转向,超赵戎走来,抱拳行礼,“往后,就辛苦赵兄了。”
赵戎停步还礼,摆了摆手,“无事,是我多谢顾兄才对。”
二人相视一笑。
这时,不远处的鱼怀瑾离去的脚步骤停,她静立了会儿,同样转身走了过来,行礼后,目视赵戎,板脸道:“以后就劳烦赵兄了。”
赵戎忽然转头,“等等,你叫我什么?”
鱼怀瑾皱眉,“赵兄?”
“不是,咳。”
“子……瑜兄?”
“非也。”
鱼怀瑾想了想,“赵戎?”
赵戎闻言,也把脸一板,随后,他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握拳横放腹前,微微扬头,某一刻,瞥了眼身旁的古板女子,面无表情,很是严肃。
鱼怀瑾:“……”
顾抑武:“……”
鱼怀瑾懂了,她深呼吸一口气,之后,又深呼吸一口气,旋即躬身行礼,一字一句道:“那就……辛苦赵先生了!”
“玄机啊玄机,说了多少次,不要多礼。”‘赵先生’面色一变,伸手虚扶,笑着摇头叹息,“这孩子,真是的。”
鱼怀瑾:“???”
旁观目睹这一幕和谐师生情的顾抑武忍俊不禁,看向某个古板女子的眼神,带着稀奇之色。
第二百六十五章 赵先生,请自重!
三更夜半,东篱小筑。
北屋灯火未熄。
屋内,山水画屏风后方,白雾缭绕,一只浴桶的轮廓隐隐约约,还有一道人影。
赵戎头发湿漉漉的,双手搭在桶沿上,脑袋后倾,一条白毛巾折叠整齐的敷在额头上,遮住了半边的脸。
朦胧白烟中,他嘴角的弧线写满了轻松。
某一刻,屋外传来一些微弱钟声。
铛——
哗啦——
赵戎打了个激灵,上半身往前猛的一倾,水声溅起,白毛巾掉下,被一只手下意识的接住。
他转头看了看左右,旋即另一只手揉了揉眉心。
“怎么又差点睡过去了……刚刚冲击带脉也这样。”
赵戎嘟囔一句,眉头皱起,不过下一秒便又舒展。
刚刚夜里,他乘着白日喝下了第四杯正冠井水的势头,一鼓作气冲击力体内奇经八脉的第五脉,带脉,冲脉成功,微微有些疲惫,便泡了个澡,只是没想到又差点睡着。
感觉有点细细微微的睡意缭绕,是怎么回事……赵戎已经是即将扶摇境的赳赳武夫,如今又有向着异类妖族强悍体魄转化的趋势,以往连续半旬不睡都是常事,只要每日按时打坐修练即可,更别提现在。
可能是最近事多,精力消耗的有点多?
赵戎摇了摇头,从浴桶内起身,经脉间赤蛇……不对,应当可以说是’火蛟‘了,火蛟急转,一瞬千里。
周天运转之间体内传出惊人的热力,屏风后雾气更甚,不多时便蒸去了他体表的水渍,免了擦拭。
赵戎抬手随意束发,披起一件青君素手一针一线织就的秋衣,夜读去了。
顺便还要……琢磨琢磨明日怎么做个赵先生。
……
斗转星移,大日旭升。
上午,墨池学馆,率性堂内。
满堂学子皆在。
此时,率性堂内,有些安静,只是前不久的第一堂课是画艺课,而几息前,那个身材魁梧、苍髯如戟的书艺先生才刚走,现在本已是课间,但堂内却出奇的安静,和堂外其他学堂学子路过时的杂闹声,形成鲜明对比。
不少率性堂学子不禁向后方看去,看向左后方范玉树旁边的那个位置上的所坐之人。
吴佩良面沉如水,收拾书桌上绘画物件的动作,停停顿顿才终于做完,他长长呼出一口气,和周围同窗们一样转头看去。
刚刚清晨的晨读之后,鱼怀瑾上台通知了众人一件事情。
此刻,一大伙学子们的视野之中,范玉树旁边的那个日常不穿学子青衿很是显眼的年轻学子,正低头泼墨,神色专注,仿若丝毫没有察觉到他已经成了全堂的焦点,依旧自己做着自己的事情。
时间悄悄的过去。
远方已经泛着秋色的山林之中又传来了古钟的沉闷声响。
时辰已到。
正垂目挥墨的赵戎,施施然放下手里的画笔,认真端详了几眼长桌上的卷轴画。
与感觉枯燥乏味的乐艺学不同,画艺虽然在进书院前,也一样并不精通,但是他学了些日子后,却是挺感兴趣的,人物、山水、花鸟,这三大类之中,特别是画人物。
赵戎看着桌面上的‘伊人青君图’,安静了会儿,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感觉还是没有他眼里心上的青君十分之一的美。
某一刻,赵戎忽又抬笔,挽袖,沾墨,在画卷上这个可人儿的某处轻点,为青君点了点朱唇。
他微微点头,重新将笔放下。
上一篇:从污染全世界开始进化
下一篇:魔塔乐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