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文笀
“那天晚上吗……”
“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缪新月低声说,
“我不能说。这里看着很美好,但终究是牢房。”
“我为什么会死?是你杀了我,还是其他人。”
“我不会杀你,就像你不会杀我。”
乔巡神情不变,一步步走到缪新月面前,掐住她纤细的脖子,缓缓用力,
“我会杀你。”
缪新月眼中并无恐惧,只有疑惑。
似乎在疑惑,二世子为什么性情大变了。
缪新月喉咙被压住了,沙哑地问:
“你还是骆登仙吗?”
“不然呢。”
乔巡表情没什么变化,心里头有些犯嘀咕。
这个缪新月对骆登仙很了解吗?只是简单的接触一下,她就开始怀疑了。
“骆登仙不会杀我。”缪新月说。
她的语气很肯定。
这种肯定是出于对骆登仙的信任吗?乔巡感受着骆登仙关于缪新月的认知碎片,觉得应该并不是这样。
那就存在一种可能,缪新月对之前的骆登仙使用了什么“特殊手段”。
从这种角度思考……骆登仙之死,的确是跟缪新月有关的。
“你没想到,我并没有死对吧。”乔巡说。
缪新月的表情像是忽然反应过来什么。
她一双清明的眼睛稍稍垂下,以一定的幅度左右来回摆动,过了一会儿,她试探着问,
“死而复生后,还是原来的人吗?”
乔巡只是看着她。他觉得缪新月似乎要告诉他些什么。
他想了想后,以特性“命理循天”潜入她的意识之中。
当“命理循天”触及缪新月的意识后,她整个人眼睛忽然瞪得很大,
“你!”
乔巡在她意识当中问,
“你是谁?”
却见缪新月露出神秘的笑容。她撇开乔巡的手,坐在床上,笑吟吟地说,
“今儿个是难得的再见,何必生些怨怼,坐下来好好说嘛。”
这个缪新月又跟骆登仙认知碎片里的不一样了。
但却跟乔巡的记忆有些碰撞。
骆登仙认识里的缪新月,娴静温柔、腹有诗书、声如和风细雨、眼如碧落星空、一颦一笑尽皆如小雨落在心头酥酥麻麻……
但眼前这个缪新月……咋有种既视感呢?
乔巡挑了挑眉,
“缪新月?”
缪新月却一副同情的样子,
“最好玩的莫过于我知道你是谁,你却不知道我是谁。”
乔巡是个聪明人。
缪新月这话一说出来,他立马知道,她并不是真正的缪新月。
一推敲,心里便有了数。
既然他是通过托身于死去的骆登仙而存在于这座长安城的,那有其他人托身于其他死去的人存在于长安城,也当然存在。
乔巡笑了一声,
“别试图用这个绑架我。你如果真的认识我,那就应该明白我不吃这一套。”
缪新月躺平,神情厌厌地说,
“没意思啦!陪我玩玩都不成吗!”
这个语气,乔巡知道她是谁了,眼神立马嫌弃起来。转头迈开步伐就打算直接离开。
“缪新月”在后头连忙喊,
“别走啊,陪我说说话,还有,救我出去啊!”
乔巡走到门口才回过头,
“我觉得你老老实实地待在这儿说不定还好一点。”
“什么意思啊!”
“长安城可不够你闹。”
“胡说,我又不是没去过长安城!这里分明不是我见过的长安,只是个叫‘长安城’的地方而已!”
缪新月不是缪新月。她这句话说出来,已然坐实了她的身份。
同样有个“月”,外头是缪新月,里头装着管月。
而她正是通过“命理循天”认出乔巡的。因为之前乔巡训练她,没少用“命理循天”解读她的训练成果。
乔巡问,
“你就不怕这里被监听了?”
管月说,
“但我们不是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说嘛。”她望着这座牢房四壁,露出在地球学来的“竖中指”的动作,大声喊:“别偷看人家啦,非礼勿视哦!”
乔巡嘴角抽抽。
她顶着人家缪新月的身体做这种事,给足了乔巡形象崩坏的体验。
缪新月不管身份是什么,到底是个气质华贵的绝世美人。
接着,管月又可怜巴巴地说,
“好哥哥,你想办法把我弄出去吧。这里好无聊,而且成天都有个色眯眯的小老头儿来视奸我!说不好他哪天就对人家下狠手了呢?”
色眯眯的小老头儿,付成文无疑了。
乔巡呵呵一笑,
“想出去啊。”
“嗯嗯!”
“自己想办法咯。”
管月哭丧着脸说:
“别啊,你忍心看人家被糟蹋吗?我的身心都是你的!”
“打住,可别了。我算是明白了,你就是个麻烦精。当初说得好好的,不给我添麻烦,你说说,认识这一个月来,你给我添了多少麻烦。”
管月轻声抽泣,
“但我美啊。”
乔巡白了她一眼,
他不由得感慨,管月从知书达礼的大家闺秀,变成闹腾不已的麻烦精,不过用了短短的一周时间。
关键是她还很有理地为自己辩解:
这用你们地球的话说,就是压抑久了的高中生,一到大学就放飞自我,我在古代守了十几年的女德伦理,到了现代好好享受享受怎么了!
虽然,但是她心底确实不坏。
管月可怜兮兮地说,
“我还为你跳舞呢,你不能放着我不管啊!而且,我可是缪新月……”
前半句,乔巡直接忽略,后半句嘛……
的确,管月有缪新月的记忆,应该知道为什么有人要对骆登仙下手。
在这个牢房里,这些事情肯定不能说,是得想办法把她弄出去才是。
乔巡稍稍沉敛眉头,
“没有人敢动你一下。”
这句话,既是说给管月听,让她安下心来,也是说给监视着这牢房的人听的。
管月眼冒星星,
“哥哥好帅。”
乔巡嘴角抽搐,
“你正常点。”
“我哪里不正常了!”
乔巡懒得跟她反驳,啧啧两声,
“你要还是我认识的缪新月就好了。多好,温柔,又知书达礼。”
管月叉着腰说,
“那我可得好好在某人耳边吹吹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