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文笀
一下子,他就胃口大开。
辛渔看了看单元楼。一共二十层,每一层每一户都有一个独立阳台,部分房间的窗户已经破了,有血迹渗透到了外墙,加之本来也是个老小区了,楼体比较陈旧,所以很有恐怖片取景地的感觉。
“严军,确定污染点。”
严军点头,走到单元楼前,双手贴在墙壁上,闭上眼发动天赋“聆听”。
乔巡立马感觉到,有一种微弱的律动在周围泛开,像一片落叶掉落在平静的湖面上。
半分钟后,严军睁眼开,习惯性地推了推眼睛说:
“三个怀疑点。四楼403室,十楼1002室,十三楼1306室。三个地方的污染值均在190左右。”
辛渔低声自语:
“三个地方。”
她想了想后说:
“190污染值的污染生物没有我你们也能对付吧。”
徐又夏作为对抗主力,自信地点了点头。
“那这样,节省时间,你们三个人一队,我跟乔巡一队。”
严军立马反驳:
“不行队长,乔巡是个普通人,没有战斗力就是战斗力为负,你一个人带着他太不安全了。我建议还是五个人一起。”
辛渔摇头,
“作为一个领袖,我很清楚我的决定。”
“队长!”
严军想反驳,但是找不到理由。确实,辛渔是一个十分优秀的领袖,跟着她执行过很多任务,她的决定从未出过错。
辛渔看着严军,眼神很平静,
“我知道你担心我,放心吧,不会有问题的。”
严军见跟队长说不通,转过头就瞪着乔巡说:
“实习生,希望你不要拖后腿。”
乔巡微笑,
“谢谢你的希望,请放心,我保命有一手的。”
乔巡的笑容让严军很不舒服,但又没办法反驳。
辛渔摇头,
“够了严军,不要对实习生太刻薄。”
“我没有针对他!只不过是认为他的存在让我们的队伍出现了不确定因素。”
作为一个向导,需要时时刻刻检测小队成员的精神状态。在乔巡出现的第一时间,他就评估了其精神状态,但什么都感觉不到,像一个黑洞。这种感觉对向导而言是无法安心的。
辛渔笑了笑,自嘲式地说:
“要说不确定因素,我的病才是最应该诟病的。”
“队长……”
见辛渔这么说,严军一下子就安分了。
其他两人也都沉默了起来。
“算了,行动吧。”
辛渔恢复认真严肃的表情:
“保持联络,碰到无法评估危险的不要冒进。”
“是!”
三人异口同声。
随后,五人分成两队走进单元楼。
没有乘坐电梯。封闭却无法自控的电梯环境是很危险的。
进了单元楼后,腥臭味儿更加浓烈的。
仅凭味道乔巡就判断出,这栋楼里四种畸变型都有。
辛渔走在前面。她身材并不宽大,但给人的安全感却很足。
到了三楼,她开口说:
“你有疑惑吧,开口问吧。”
“不会惊扰到那些污染生物吗?”
“放心,我的天赋‘违禁词’会消除我们的声音对环境的影响。”
听上去……很神奇。
乔巡想了想问:
“你为什么愿意接纳我?我这样一个普通人,对队伍只会起负面作用。”
辛渔稍稍停住,转过身低头看了看乔巡。
“你给我一种同类的直觉。”
“同类?”
“说不好。我有一个辅助系的天赋,名叫‘慧眼’。这个天赋总是给我另类的判断,但往往,判断的结果是有利的。”
乔巡沉默了一下,然后问:
“这是有风险的,你不觉得吗?”
辛渔笑了笑,说:
“我喜欢风险。”
乔巡即答:
“我不喜欢。”
“是吗。但你给我的感觉就是……你整个人就是风险。”
“……”
乔巡这才渐渐意识到,辛渔这个人,性格的确比较奇怪。
三人小队前往的污染点是四楼403室,而辛渔和乔巡是最高的十三楼1306室。
途径每一层,都能清晰地闻到血腥味儿与污染生物自带的腥臭气。两种味道交织在一起,催人呕吐。好在乔巡的耐受力不错,至于辛渔本身就是进化者,早就习惯了这种味道。
走到六楼时,辛渔停住了脚步。
“有污染生物。”
乔巡立马屏住呼吸,压低脚步声,小心翼翼跟在辛渔后面。
楼道里很黑,仅凭两扇通风窗的光线并不能照亮黑暗。
乔巡问:
“小区里还有活人吗?”
“没有。要么畸变了,要么被吃了。”
他们来到606室。门没关,只是掩着,地下的门缝渗出了一滩血,已经粘稠了。门上有许多血爪印,透露出不安的气息。
辛渔轻轻推开门。她带着手套,并不担心门上的血污。
门刚一打开,浓烈刺鼻的消毒水与腥臭味儿扑面而来。
玄关很凌乱,堆积着一滩血。血的痕迹顺着玄关一直延伸到室内。
乔巡闻到了两种血的味道。这似乎说明了什么。
血污里有长头发和短头发,还有残缺的手指。
他认真打量着里面的环境,辛渔却认真地看着他。
“怎么了?”
“我以为你会被吓到。”
“我心理承受力还行。”
“那就好。”
他们踩着血污走了进去。
玄关左侧是个衣帽间,辛渔轻轻推开滑动门。里面的景象像是屠宰场,残肢断骨,头发到处都是,一些不明的组织液与血液交杂在一起。
显然,有个人躲在这里,但被找到了。
他们继续向前,来到客厅。客厅里散落着几把刀具,表明了屋主人试图反抗,但失败了。电视柜上摆着一张家庭照,被血糊住了,但看得出来是三个人,夫妻和小孩。
一条长长的,宽度略大于成年男性腰宽的血痕从客厅一直蔓延到最里面的主卧。
乔巡脑海里浮现起一只污染生物拖着一个男人的上半身从客厅走到主卧的画面。
辛渔说:
“你留在这里别动。”
说完,她独自一人朝主卧走去。
乔巡很听话,说不动就不动,老老实实地看着她。
辛渔慢慢靠近主卧。到了门前,她轻轻拧开门把手。
嘎吱——
门开了。
乔巡立马看到一只蛙人匍匐在门后的天花板上。
蛙人的眼球鼓了出来,只剩一团神经悬挂着。涎液拉成一条长丝,从它嘴角一直悬落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