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湘南笑笑生
蔡谟被说的无言以对,又被司马珂气势所慑,一时间呆愣当场,不知所措。
司马珂收回长剑,用一种缓慢而严厉的语气说道:“太尉已过花甲之年,不如功成身退,告老还乡,免得晚节不保,身败名裂。若是因此祸及整个家族,则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说完,将宝剑一收,再也没看蔡谟一眼,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走到门口,见得众将士都在门口等候,司马珂翻身上了马,鞭杆一举:“先回南苑!”
南苑是之前羽林骑的宿营之地,自从羽林骑出京之后,便空了出来。这些年谢安、纪友等人,一直有派人前往打扫,维持清洁。这次听到司马珂率羽林骑入京,早就派人前往打扫得干干净净,而且准备了相应的被衾等用品。
然而,众人刚刚掉过头来,便听到前头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仔细听去是无数的脚步声朝太尉府这边涌来。
随后,一名羽林骑飞马奔来,见到司马珂翻身下马,急声禀道:“启禀大将军,龙骧将军司马勋率大军前来,约有五千兵马,不知何意。”
司马珂眼中神色一冷,脸上不禁露出怒容,高声喊道:“开弩,随孤来!”
嘿~
身后众羽林骑一边策马跟随,一边取出大弩开始摇动弩臂,推动弩矢上矢道,准备施射。
哗啦啦~
前头的脚步声越来越响,随后便看到黑压压的一大片大军,从秦淮河南岸涌来,直奔太尉府而来。
那一片大军,几乎将前头整个地面都遮蔽了,如此一来,双方一前一后,将整个秦淮河南岸的主要街道和地面都挤满了。
经过这几年的飞速发展,当年这块人烟稀少的地方,也变得繁华热闹,人口和商铺多了许多,而且又是妓馆的集中区,人流量也极大。众百姓不知究竟,见得来了这么多的兵马,纷纷关门闭户,却又耐不住浓浓的好奇心,全部趴在窗户上看热闹。
那些逛街的百姓,躲避不及的,只能小心翼翼的贴着墙壁,露出极其惊恐的神色。万一双方开打,先不说刀枪无眼,随便飞来一枝流矢就能要了他们的小命。
两军越逼越近,很快就在一条主街道的正中会面,然后停了下来。
对面也是一面巨大的纛旗,纛旗上绣着几个威风凛凛的大字:“大晋龙骧将军司马勋”。纛旗之下,身材魁梧的司马勋,胯骑一匹通体纯黑的黑鬃马,手执大枪,满脸的威严之色,身旁护卫如云,气势汹汹。
司马勋接到了司马珂率羽林骑奔往太尉府的消息,当即二话不说,便聚集了游击、骁骑、护军、领军等王室四军兵马,直奔秦淮河之南而来,要为蔡谟助阵。
司马勋一抬眼,便看到了司马珂,脸上露出傲然的神色,大枪朝司马珂一指,高声喊道:“来者可是司马珂?为何擅自入城,还威逼太尉府?”
司马勋的语气可谓颇为嚣张。司马勋弓马娴熟,武勇过人,自负为勇将,一直对司马珂不服气,认为司马珂能有今天的成就,只是运气好罢了。他与司马珂同为宗室,也都比司马衍高一辈,被尊为皇叔,又比司马珂年纪大很多,故此并没将司马珂放在眼里。尤其是如今新拜龙骧将军,都督中央军事,自认为可与司马珂平起平坐,故此语气也颇为不客气。
司马珂一听,神色一冷,一催胯下的翻羽神驹,如同一道白色的流光,直奔司马勋面前而去,战马刚刚奔到近前,手中的马鞭已飞了出去,卷向司马勋的腰身。
司马勋只看到一道白光闪来,随即便发现司马珂已经出现在他的眼前,正要喝问,一道鞭影已如同毒蛇一般卷住了他的身子,随即他的身子便被一道巨力带动起来,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前一栽,摔落于马下。
司马勋虽然摔落在地,但是他身后了得,刚刚落地便一只手往地上一撑,弹身而起,谁知身子尚在空中,只听啪的一声,又被当头一鞭抽中头部。这一鞭正中他的脑袋和脖颈,打得皮开肉绽,疼得他闷哼一声,又摔落在地,这次可是结结实实的趴在了地上。
啪啪啪~
司马勋一连几次要起身,都被长鞭抽倒在地,那马鞭虽然不足以致命,但是每一鞭都势大力沉,打得他痛彻心腑,头晕脑胀。
四周的王室四军的将士,原本跟随司马勋而来,不过奉命行事,看到司马珂的纛旗,早就软了下来,哪里还有战心,只是呆呆愣愣的站着,谁也不敢再向前。
人群之中,更是有人在小声的叫骂着。
“我的娘,这是大将军和羽林骑,这狗娘养的司马勋带我等来,莫非想与大将军为敌?”
“他娘的,与大将军、西阳王殿下为敌,这狗娘养的司马勋病的不轻!”
“等下真要打,老子一定先跑了,老子可不跟司马勋疯。”
王室四军的士卒,虽然前些年经过司马珂的整顿,纪律和精神面貌好了许多,对司马珂也极为尊敬,战斗力也增强了不少。但是这些年司马珂不在建康城,又逐渐松弛了下来,一如初时。再加上克扣军饷的事件又冒头了,更令这些老兵油子心灰意冷,没有哪个愿意拼命,只是混碗饭吃。
众人见到司马珂端坐在马背上,只是用一根马鞭,像打陀螺一般,将司马勋鞭打于马下,又连连挥动马鞭将司马勋打得皮开肉绽,毫无还手之力。众王室六军的士卒,要么默不作声,要么捂嘴偷笑,甚至还有人忍不住叫好起来。
那些跟在司马勋身后的亲兵将士,被司马珂打了个措手不及,半天才反应过来,正要策马向前营救自己的主将,却听对面传来一阵弩机的响声,一排排弩箭瞄准了他们,那一枝枝锋利的箭镞闪着阴冷的幽芒,随时能射穿他们的胸膛,哪里还敢动弹。
于是,威风凛凛的龙骧将军、都督中央军事的司马勋,就这样被司马珂在众目睽睽之下鞭笞。
司马珂一连几鞭将司马勋抽得毫无还手之力,接着手下丝毫没有留情。他一鞭抽中了司马勋的右手手腕,将他手中的大枪抽落,司马勋的右手整个手臂都肿了起来。司马勋还想要伸左手拔腰中的佩剑,又被司马珂一鞭抽中左手,随后左手的手腕处也肿了起来。
一连抽了十余鞭,只抽得司马勋龇牙咧嘴,满头满脸都是血迹,这才指着司马勋怒斥道:“你与孤同为宗室,大晋皇叔,你为朝廷,为陛下,为天下做了什么?当年赵胤叛乱,你在何处?羯胡两度兵临江北,欲吞并江南,你又在何方?孤西取成汉,收复疆土,你又在何地?孤北伐中原,两年之间将黄河以南之羯胡尽灭之,你又做了甚么?今孤奉旨入宫觐见,带羽林骑一路护卫,尔等竟敢阻止孤入城,你想造反吗?”
司马勋又急又气,趁着司马珂训斥之际,一个懒驴打滚,就地滚了十几米,这才腾身而起,满头满脸的鲜血,样子十分的狼狈,气急败坏的指着司马珂大声吼道:“西阳王司马珂叛乱,速速拿下!”
话音一落,背后的王室六军顿时哗然大乱,不顾将领的呵斥,纷纷撒腿就跑,如同潮水一般往后逃窜而去。
第352章 帝怒
数千王室军,一听要跟大将军司马珂和羽林骑对战,而且主帅下达了攻击的命令,顿时一哄而散。
当年苏峻叛乱,太子司马绍亲自率王室六军出征,结果王室六军也是一战即溃,四散奔逃。后来赵胤叛乱,以王室六军为主力的叛军同样是在司马珂面前器械而降。再后来,司马珂都督中央军事期间,对王室六军有所整顿,军纪和士气有所上升,但是依旧远远不如天策军,更不用说跟北府兵比了。所以在对阵庾怿时,宁愿率天策军以少击多,也不愿意率王室六军出征。司马珂得了北府兵之后,便干脆利落的舍弃了京师兵马,一来是为了避免被人诟病说他野心勃勃,第二也是因为京师兵马是真的战斗力低下。
王室六军原本就有一打恶战就跑的习惯,叫跟他们较为敬重的大将军司马珂对战,而且司马珂的战绩几乎未尝一败,谁还愿意听司马勋的命令去送死,所以听得号令一下,便撒腿狂奔,只比谁跑得快。毕竟临战脱逃这种事,他们又不是第一次玩了。
司马勋抬头望去,只见得身后的数千将士,随着他的一声令下,突然呼啦啦的跑了个干净,不禁傻了眼,脸上的神色更为狼狈了。
回头看去,只见得身边剩下二三十名亲兵,在对面黑压压的一片精锐骑兵之前,就像猛虎前的一只羔羊一般。
司马勋的头盔被司马珂一鞭抽飞,头发披散着,又满头满脸的鲜血,原本模样已经十分可怕,此刻的面目更加十分的狰狞。
他自负武勇,能开两石弓,却被司马珂只用一根马鞭像抽小儿一般抽得满地打滚;他拜龙骧将军、都督中央军事,自以为可比肩司马珂,却不料麾下兵马在司马珂之前如同老鼠见了猫一般,一哄而散。
此刻的司马勋气得全身发抖,指着司马珂说不出话来,对他来说这简直便是奇耻大辱。而更难堪的是,此刻他进退维谷,骑虎难下,向前冲只能是送死,撤逃的话又颜面无存。
就在此时,从他的背后传来一阵马蹄声,直奔这边而来,回头看时却见得是羽林中郎将司马无忌,率着一干身着红袍的羽林郎纵马疾驰而来。
“圣旨到!”
随着司马无忌的一声高喊,司马珂率先下马来,躬身迎接圣旨,众羽林骑也纷纷下马躬身迎接,司马勋以及其他其身后的亲兵也照样跟着躬身。在明朝以前,迎接圣旨是不用跪拜迎接的,只需躬身即可。
“……大将军、西阳王司马珂,奉朕旨意入京觐见,因路途遥远,且身系重任,故此许其率羽林骑两千护卫安全,任何兵马不得阻拦……”
司马衍的这份圣旨,等于彻底宣告羽林骑入京的合法化。
司马勋脸色更加难看了,但是与此同时,也给了他一个台阶下,他的双手已被司马珂抽得肿了起来,此刻愈发感到疼痛,艰难的抬起臂膀,指着司马珂道,恶狠狠的说道:“大将军,既然陛下有旨,今日之事便到此为止,他日必报此仇!”
说完,不再多说,再一干亲兵的簇拥之下,飞也似的逃奔而去。
司马无忌见到司马勋撤去,嘴角浮现出一丝嘲弄的笑容,随后翻身下马,向前拜见司马珂:“末将参见大将军!”
司马珂向前还礼,哈哈笑道:“谯王殿下此番乃陛下特使,不用如此多礼。”
此时尚没有钦差的说法,宣旨官员称之为“特使”。
两人寒暄了一阵之后,司马无忌笑道:“大将军一路辛苦,还请先回府休憩。羽林骑宿营之事,陛下已让殿中监安排相应事宜。明日一早,陛下在太极西堂会集诸大臣议事,还请大将军早早前往。”
说完,司马无忌率众告辞而去,司马珂也率着羽林骑前往南苑休憩。
………………
建康城的府邸,留守的仆人已不多,相对较为冷清,不过司马珂倒也没有太多的要求,只是将就睡一夜而已。
次日一早,司马珂便起床,洗漱完毕,正要用早膳,却发现早膳特别的丰富。
有鲜美的鲈鱼脍、清香扑鼻的羊肉羹、用菱白虾米鸡胸肉制作的瓜齑酥嫩爽口的炉焙鸡、的烤鸭,还有醉蟹、烤肉、肉粥和蟹黄包等满满一桌,一问才知是他的岳父大人纪友亲自派人送来的。
用过了早膳,司马珂便骑着翻羽神驹,在王辉等亲兵的护卫之下,前往建康宫。
刚刚入了宫门,便见得中书监迎了上来,两人又半年多的时间未见,自是十分的开心,一路一边畅聊着,一边并肩往禁宫的端门走去。
“陛下贵体如何?”司马珂问道。
谢安一听司马珂说这个,顿时神情黯然,微微的叹了一口气道:“陛下的万金之躯是一日不如一日,虽然皇后禁止宫内提供五石散,但是陛下依旧让张桓私下供给五石散……”
司马珂脸上的神色顿时也变得极其严肃起来。
无论于公于私,他都希望司马衍能够健康平安,一直到寿终正寝。
于公来说,司马衍虽然算不得是十分贤能的皇帝,但还是东晋皇帝之中难得的一个头脑清醒的皇帝,很多举措还是利国利民的,尤其是在司马珂的引导下,整体治国方向是没错的。所谓人亡政息,如果司马衍驾崩,再换一个皇帝上来,极可能再受士族官员们摆弄成为傀儡,之前的所有政治举措全部停止下来。而且这些擅长内斗的士族官员,一定会想方设法让司马珂成为第二个祖逖。司马珂当然不想成为第二个祖逖,但是也不想北伐大业未成,就先陷入江南的内乱之中。
于私来说,司马衍总体来说,对他一直十分的信任,而且若没有司马衍的扶持,他也很难在短短几年之内,突破诸士族的重重压制,以二十二岁的年纪走到今天的地步,所以他对司马衍也算是心中存在一份情谊的。
如今从谢安提供的信息来看,诸北方士族蠢蠢欲动,固然与郗鉴和陆玩的相继去世有关,但是也与司马衍的身体状况有很大关系。尤其是司马勋和司马岳成为了蔡谟、诸葛恢等人的座上宾,更加意味着司马衍的身体出了极大的问题。
现在的当务之急,便是要给司马衍断了五石散,其次就是劝其多服解毒的草药,如金银花和茯苓煎汤服之。
两人一路细聊着,很快便到了端门,刚刚验完腰牌,就看到司马无忌已经在门口等候了。
昨日司马勋被司马珂一顿鞭笞,今日便告假,疗养鞭伤。在这个年代,医疗条件落后,就算是鞭伤若不好生治疗,也可能成为致命的伤。而且司马勋在司马珂面前被羞辱了一顿,颜面扫地,不愿在宫中再遇到司马珂。
但是司马衍还是担心司马勋掌控王室六军,会在司马珂入宫之时予以刁难,故此派司马无忌前来迎接。
事实上,司马衍的担心是多余的,司马珂昔日曾是王室六军的最高统领,又在建康积威多年,加上众将士是真心对其尊敬,根本不会有人会听从司马勋的命令来刁难司马珂。
三人进了禁宫,直奔太极西堂,到了门口,司马珂照例解剑交给羽林郎,众羽林郎依旧是当年司马珂所选入的那批,见到司马珂过来,纷纷行拜礼。
“是皇叔来了吗?”
司马珂尚未入殿,便听到大殿之内传来司马衍的喊声,急忙大步走入殿堂之内,对着司马衍弯腰一拜:“微臣司马珂,参见陛下,贺陛下万年!”
司马衍今天似乎特别精心打扮了一番,不但脸上的胡须刮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嘴唇上和下巴上的胡须,还换上了崭新的冕服,整个人也精神奕奕。
不过司马珂还是看出来了司马衍的病态,哪怕脸上放光,也掩饰不住他脸部的瘦削和微微发黄的脸色,更掩饰不住眼底的憔悴和浑黄,还有那深陷的眼窝,眼角深深的鱼尾纹。要知道当年的司马衍,皮肤可是白里透红,如同白玉一般白皙和光洁。
司马衍才刚刚21岁的年纪,便已经有这般的病态,若是再不及时停服五石散的话,还真会如历史上那般英年早逝。
历史上的司马衍病逝于今年的7月份,只有几个月的时间了……
司马衍见到司马珂过来,哈哈笑道:“听闻皇叔要来,朕特意备了早膳,等皇叔一同享用。”
司马珂望着那满桌的大鱼大肉,外加豆腐、豆芽和土豆炖牛肉,心头一阵懵。每次回京觐见司马衍,两人共用早膳已经几乎成了例规,但他还是每次提前用了早膳。但是今天早上吃得有点多,其一是因为不想辜负岳父纪友一片好意,其二是因为昨天司马无忌传司马衍口谕今天要在太极西堂议事,以为这个例规会取消。
见到司马衍如此殷勤招待,司马珂自然不能推拒,何况他隐隐感觉到,司马衍特意在通知群臣议事之前,邀请他共用早膳,恐怕是颇有深意的。
于是,一君一臣,共用一张御案,用着早膳,期间司马珂向司马衍禀报了中原的战事。那一场场的经典战役,如谢尚的浚水夜袭之战、两千羽林骑奇袭东燕城、毒烟弹大破邓恒的铁桶阵、火烧云台山、地陷土山和夔安、烈火焚城烧胡虏等等,听得司马衍眉飞色舞,拍案叫绝。
当司马衍听到司马珂说黄河以南的羯人全部被消灭或逃回河北时,神色却沉默了下来,悠悠的叹了口气道:“皇叔在北地浴血奋战,更是在东燕城以身为饵诱敌,置自己的生死于不顾,然而侨姓高门们却想着争权夺利,甚至欲为难皇叔,何其卑劣也!”
这时,张桓和司马无忌轻轻的走了进来,低声禀报道:“启禀陛下,诸大臣皆在殿外等候多时,还请陛下示下。”
司马衍冷冷的一笑,当即将声音提高了八度,大声怒斥道:“就让他们等着罢……朕的皇叔被羯人围困东燕城足足三个月,他等在门外才等候不到半个时辰,就等不及了?朕的皇叔被羯人围困也就罢了,还有人想要将皇叔阻挡在建康城外,更是岂有此理!”
司马衍这段时间,其实心头狂躁得很。
他固然是怒诸北方士族刻意为难司马珂,但也怒诸北方士族官员在郗鉴和陆玩去世之后集体进谏逼宫,逼迫他拜蔡谟和诸葛恢为三公,更怒的他一心栽培的司马勋居然与北方士族混在一起,充当了第二个赵胤的角色。
而他最怒的是,他的亲弟弟司马岳,居然也跟北方士族混在一起,这其中的意思,司马衍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不明白。
这段时间,他恍惚之间仿佛又回到了昔日的未遇到司马珂的时候,自己的安全都没有保障,更不用说把控朝政了。
唯有司马珂在他的身边,他便有了底气,无惧任何威胁,将他的君威彻底的释放出来。
门外的众人,自然听到了司马衍的吼声,不禁一个个低了头来,不敢做声,尤其是蔡谟和诸葛恢等人,更是羞得老脸通红。
纪友挺了挺胸膛,咳嗽了几声,然后以一种语重深长的语气说道:“诚如陛下所言,大将军在北地与羯胡浴血厮杀,九死一生,却有人想要加害于其,真是禽兽不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