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从单骑入荆州开始 第90章

作者:臊眉耷目

“依山而建的营寨……”刘琦默默地念叨着:“君侯之意,凉州军进攻梁县,若益州军若抵挡不住,或许会转移兵将,屯于此处寨防守?”

孙坚拍了拍手中的黑灰,站起身来:“不错,孙某闻益州军主将乃是蜀郡的武猛从事贾龙,据闻此人知兵……梁县和阳人一样,没有城廓为屏,他若想挡住西凉军的攻势,必会移军。”

刘琦眯起眼睛,道:“确实如此。”

孙坚抬头看向刘琦,道:“那楚时遗寨建于山骊中的峡道之间,西凉军一旦攻进去了,就无其他出路!”

孙坚的话并不难懂,这战略也不难明白。

“君侯是想在西凉军攻入遗寨仓敖时,从后方攻击,以竟全功?”

“公子是个明白人。”孙坚难得的露出笑容,道:“阳人县离那遗寨不远,往来探查方便,我军斥候想要探听出益州军何时入寨,西凉军何时进攻,不难……可难就难在公子和益州贾龙等人的盟友之谊。”

刘琦的眉毛不着痕迹的迅速一挑。

“君侯言下之意,琦不明白。”

孙坚嘿然道:“益州军被西凉军逼入寨中,若派人向公子求援,公子当如何?”

刘琦眯起了眼睛,想起了益州军当初为了躲避灾祸,与自己分兵之事。

当如何?

我才懒得管他们。

“既是盟友,那就自然就援之。”刘琦露出和善的微笑,回答道。

孙坚皱了皱眉头。

“公子与益州之盟,孙某这些天也是略有所闻,雒阳那边因刘荆州奏疏立京之事,闹的很大,益州人前番与公子分兵,怕是有避祸之嫌吧。”

刘琦知道,孙坚这话中的深意是在挑拨离间。

不错,益州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可你孙破虏怕是也差不了多少。

皆一丘之貉。

“那依君侯之见,琦该当如何?”

依孙坚的性格,听了刘琦这一问,竟也在一瞬间有些踌躇犹豫之情。

显然,他接下来要说的话,有点不太好听。

“益州人毕竟是公子的盟友,受西凉军攻伐,驰援他们也无可厚非。只是孙某建议,若有益州人向公子求援,这驰援的时辰,公子或许可以稍做推延。”

刘琦琢磨明白了。

他想通了孙坚此来的目地。

但他表面上却依旧在装傻。

“还请君侯细言之。”

孙坚慢悠悠地道:“胡轸与吕布,也非粗莽之辈,他们攻打益州兵将,必也会防范于某,然孙某和胡轸交锋了大半年,从未踏出过阳人县一步,以胡轸和吕布对孙某的了解,只要他们强攻大寨几个时辰,孙某都不出兵,他们便会觉得孙某此番依旧不会出阳人县,到时二贼便会全力进攻不再保留,甚至深入那山间遗寨,深陷其中而难以自拔……”

“如果那个时候,君侯再作速出兵,强攻其后,就可大破贼众,以竟全功,而我若是增援的早了,让胡轸探知消息,便会早做准备,或调转锋芒与君侯相抗,或是撤军……但不论他如何做,君侯怕是都不能大胜西凉军了,最多不过是闹个平手,两方相安无事各自退去而已。”

孙坚伸出了两根手指头,郑重道:“孙某不要求多,只要两个时辰……公子若是得了益州军的求援,只要能拖延两个时辰再出兵,便可!”

“两个时辰?”

刘琦眯起了眼睛,若有所思的看着孙坚道:“那两个时辰一过,君侯或可威震天下,但益州方面,怕是就要损失惨重了。”

孙坚将手缓缓的放下。

他认真的盯着刘琦,道:“益州人当初背弃公子之时,可曾细算过公子会有多少损失么?”

刘琦自嘲的一笑,道:“怕是细算过的。”

孙坚定定的看着他,道:“那公子打算如何做?是要这威震天下的泼天之功?还是要你的盟友?”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继续说话,只是静静的盯着彼此。

良久之后,却见刘琦笑了。

不知为何,他的笑容看在孙坚的眼中,有些怪,说不出来的感觉。

和煦的笑容中,仿佛有着那么一丝丝的……亢奋。

孙坚觉得自己应该是看错了。

这事有什么值得亢奋的?

却听刘琦慢慢回答道:“君侯所请,怕是难为了刘琦……盟友若是遭难求援,我若不应,我山阳刘氏恐失四方人望。”

第一百一十一章 益州军的密谋

刘琦的回答,颇令孙坚意外。

四方人望?

就为了这么一个摸不见,看不着的可笑理由,就去救那当初那些弃你而去的益州盟友?

反之,则是放弃了可以消灭胡轸吕布……这个难得的机会?

孙坚咬了咬牙,道:“刘公子,做人切莫太过迂腐……放弃了这次机会,再想胜西凉军,恐是难了!你年纪轻轻做事恐颇急躁,殊不知此事亦可助你本人威扬与各州?对你今后仕途亦有莫大好处!”

刘琦不置可否,只是仰头看向天蓬。

“多谢君侯指点,但益州军终归是我盟友,背义之事,琦从不为之。”

……

少时,就见刘琦屋舍的房门被打开了,孙坚面有不愉的大步从里面走了出来。

李典走上前去,对孙坚拱手见礼:“君侯,且容末将相送……”

孙坚停住步子,冷冷地看着李典,道:“不必了,有这功夫,好好劝劝你家公子才是,好好的一个苗子,可莫要成了那迂腐之人。”

说罢,孙坚也不回礼,直接迈开大步离去。

李典莫名其妙的看向张允。

“他、他适才言何人迂腐的?”

张允捋着自己的长髯,紧盯着孙坚离去的背影,幽幽而叹:

“可叹江东猛虎,空有一身勇力,却不识人,惜哉、惜哉。”

……

而此时,屋舍中的刘琦则是重新躺回到了床榻上。

他闭上了眼睛,静静的沉思着,回想着。

血洒阳人之地千余荆楚儿郎……

吕胥临终前,握着自己的手,哭着告诉自己他不想死,想回家的场景……

少时,却见刘琦缓缓的睁开双眸,一字一顿的出言道:“这次,我可以替你们报仇了。”

……

鲁阳县正北的五十里外,是胡轸和吕布的大营。

大营内,这两个人正在帅帐针锋相对。

“大都护,末将领命断后,未成全功,麾下将士伤亡颇多,末将已将此番攻打阳人县的个中细节,尽书于表,准备派人送往雒阳,请相国裁决。”

吕布的话慷锵有力,听起来似乎是在请罪,但实际上,个中尽是威胁与不平之意。

胡轸也不是傻子,自然是能听明白吕布想表达什么意思。

他虽颇蔑视吕布,但此番攻打阳人不成,他确实负有主要责任,吕布的简牍若是送到了雒阳,对他而言绝非好事。

心中虽气愤,但胡轸暂时也只能忍了。

现在,不是惹吕布的时候。

“胡某前番令奉先断后,自领将士们陈列于旷野处,乃临时起意,欲克敌制胜!谁曾想那孙坚居然就是不来,真好生狡诈……唉,眼下阳人县难攻,荆州军不能破,相国必然怪罪你我,还望奉先勿要动怒,你我当合力共进,方可成事。”

说罢,便见胡轸站起身来,冲着吕布抱拳致歉道:“还请奉先思之。”

吕布见胡轸也算是服了软,随深吸口气,压下心中怒火。

荆州军打不下,若回雒阳,必遭董卓种责。

“荆州刘氏与孙坚为伴,恐难图之,大都护和布若想无罪于相国之前,眼下只有一个办法。”

胡轸的嘴角挂起了一丝笑容。

他也算是久经沙场的宿将,自然是明白吕布所言为何。

“益州军孤军屯于梁县,若破其众,斩其主将,当可于相国面前交付此事。”

听了胡轸的话,吕布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缓缓点头。

胡轸又道:“益州军虽可破之,然阳人城离梁县颇近,两地可谓是犄角之势,若孙坚从后来袭,深为可虑。”

吕布似乎早就思考过当下的形势,谏言道:“大都护可与布兵分两路,大都护去攻梁县,布引兵屯驻于梁县和阳人县间的旷野,孙坚若敢出城,吕某自引兵袭之。”

胡轸仔细的考虑了一会,道:“此法可行。”

吕布又道:“孙坚与我军交战半载,每战皆屯于阳人,他从不出县,估计今番也是如此……况前番我们进攻阳人,也不见蜀人来援。”

胡轸哈哈大笑,道:“不错,孙坚此人,豺狼之性,轻率多疑,哪里会去相助蜀人?他若不来,而荆州军独至,奉先正好于路灭之,你我便也算是得了全功!”

吕布道:“如此则善。”

……

梁县,县府。

“末将严颜,见过公子。”

严颜于深夜,奉刘瑁之命前来拜见。

刘瑁掩嘴打了个哈欠。

他看向严颜,嘴角勾出笑容,问道:“严司马最近于军中,似军威颇盛?”

严颜一楞,心中泛起了一丝不安。

“全赖刘益州与公子提携,方至颜有了今日。”

“知道就好。”刘瑁站起身,慢步走到严颜的面前,道:“离开益州之时,家父交待汝事,目下可能办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