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臊眉耷目
以做工而论,环锁甲的一般由铁丝或铁环套扣缀合成衣状,每环与另四个环相套扣,形如网锁。
这样的铠甲制作流程和周期,相对于目下吕布所穿的甲胄时间要长上许多。
这种甲胄的优势,在于轻便轻巧,柔韧性强,其重量比之吕布现在所穿的重将,几乎要轻上三分之一。
但相对的,它也存在缺点。
那就是锁子甲的防御力要远逊于重甲。
对于一般的弓弩冷箭来说,锁子甲的防御力是足够的,但一旦碰上了长矛大刀,其防御力便远远不及重甲了。
可若是在锁子甲外面,再披一重轻甲,则防御力相比于重甲而言并不会减少太多,而且就重量来说,还是比重甲要轻。
况且以吕布的身份和武力,他身为主将,若是真在战场上碰到刀斧袭身的时候,必然是身陷巨大危机。
到时候,就算是身披重甲,怕也是不会起到什么大用,反倒是会因为过于厚重的甲胄,而影响动作和发挥,而被对方袭杀。
最重要的,是杨松献给吕布的这套甲胄,在外观上异常精美,打造的非常惹眼。
吕布是一个性情不定浮躁之人,注重于外在繁华。
在他看来,甲胄的实用性是其一,其二还要穿上以后,瞅着甚是威武雄壮。
这在后世,叫耍帅。
可爱美之人,人皆有之,也是可以理解的。
当初的方天画戟,也是刘琦在南阳郡打造的兵械,虽然使着比长矛要复杂的多,但吕布还是异常喜欢。
如今再配上这套锁子甲,吕布的脑海中已经开始勾勒出自己身穿锁子甲,身披蜀锦战袍,手中方天画戟,坐下嘶风赤兔马的英武形象。
这才是符合天下第一武人的标配。
“哈哈哈哈!”吕布一直冰冷如山的表情,终于缓和了,他发出了难得的畅快微笑。
“既得刘镇西这般厚意,那布就却之不恭了,来人啊,上酒摆宴,吕某与杨先生喝个不醉无归!”
杨松心中暗道……吕布的为人,果然还是让君侯给看穿了,连他喜好什么东西都被君侯琢磨透透的。
难怪君侯能成大事,单是这份看人的功力,我等就远有不及。
……
杨松和吕布搭上了线,而另外一边,王允在得知刘琦派人将刘璋送到了京师之后,气的连脸都青了。
他让刘琦在益州处置了刘璋,可刘琦偏偏不做。
非但不做,还将这烫手山芋给直接扔到了雒阳来!
这不是摆明了,要陛下亲手处置这叛逆宗亲吗?
王允知道,刘协自幼屡遭磨难,心中最恨那些叛臣,刘焉父子在益州兴建违规车舆,摆明了就是暗地里想称帝,这可是触碰了君王的大忌!
以刘协年轻的心性,怕是未必会放过刘璋。
然毕竟是宗亲,若是杀了,恐有失天下宗亲之心。
王允心中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都要先暂时保全刘璋,至于此人如何处置,待过一段时间风头过了再说。
两日后,益州的使者李铮和杨松,奉旨入宫见驾。
德阳殿上,刘协亲自接见了两名使者。
而李铮和杨松这一次见驾刘协,并非以押送罪人刘璋为名,而是以朝奉为由,带了诸多宝物,前来进奉。
虽然已经重新占据了两都,有了司隶和京兆的广饶疆土,但刘协的根基依旧浅薄,且军政大权还都不在自己手中,少府的物资实在有限,就现实情况而言,刘协还是个穷皇帝。
但是李铮这一次上京,不但带来了粮食,牛羊,另有茶叶、白瓷、麟趾金、蜀锦、漆器……甚至还包括给刘协修缮皇宫的木料和石料。
这些东西,没有入太仓,而是直接交于了少府。
虽然太仓和少府都是雒阳的财政机构,但大司农所主管的太仓收支隶属于国家财政,与皇帝本人的关系不大,太仓内的财政支出用度,只能用于国家建设,皇帝本人不能调动用于私生活。
但少府却不一样,少府中的财货,属于皇帝的私财。
可自打董卓入京之后,少府就成了空壳子,基本就没有了进项。
而王允拥护刘协返回雒阳之后,因为要重新建立官署外加足见军队,少府中的收支也一直极为微薄,刘协的日子一直过得都是紧巴巴的。
而前代帝王管辖的少府主要进项之一,是卖官,可如今这局势,官根本就卖不了,因为大部分的官员任命自董卓之乱后被地方抢走了。
其二是征收山海池泽之税,但如今各地群雄割据,整个大汉朝的山海池泽之税,都被各地的牧守截胡,直接进了他们个人的腰包,与刘协不再有任何关系。
所以说,四年来,刘琦这一次朝奉的进项,在某种意义上而言,是刘协这几年所见过的最大的一笔收入。
单凭这笔收入,刘协对李铮和杨松的好感,就已经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皇帝也怕穷啊!
第六百八十一章 暗流
“二位爱卿,从益州远来辛苦了……哎,皇兄也真是的,跟朕还如何还这般的客气。”
刘协放下手中写着朝贡物品的缣帛,唏嘘不已的叹息道。
李铮对刘协行大拜之礼,道:“陛下乃是天下共主,身系我大汉举国安危,我等臣子能为陛下尽一份绵薄之力,便是毕生荣幸。”
杨松在一旁附和道:“臣等从益州来时,镇西将军感慨不能亲自前来雒阳朝见陛下,深以为憾,是故只能进献财货物资,并石料木材,只盼陛下能够早修宫室,重振天家威仪,中兴大汉,则我等这些在南境为陛下戍边之人,虽百死亦无憾矣。”
刘协感慨地对两旁的一众臣子道:“诸位爱卿,看看,看看,我这皇兄的忠心,真是天地可鉴啊!若是大汉臣工,能有皇兄一半的忠心,何愁天下不宁,何愁汉室不兴?”
在场的诸臣听了这话,表情各异,但还都是一同向刘协施礼,高声道:“臣等愿以死报效陛下。”
待殿内一众臣子施礼完后,跪在地上的李铮直起半身,冲着刘协恭敬地言道:“启奏陛下,臣等此番进京,除了代表镇西将军觐礼于陛下外,还带了伪益州牧刘璋来朝,并朝廷当初为安抚刘璋而遣送往益州的治书侍御史刘诞,恳请陛下发落。”
朝堂之内,众臣听到这里,虽然都不吭声,但彼此之间却开始暗中相互交换眼色。
显然,针对这件事情,站在厅堂中的一众人大多在事前已有所闻。
“这刘璋,当如何处置?”刘琦询问式地看向众臣。
话音落时,便见把头的队伍中走出了一个人。
是现任的九卿之首,太常杨彪。
先前董卓当政的时候,杨彪随刘协入长安,后染疾,便祈求辞病还乡。
董卓因为顾忌杨彪的身份,也没留他,直接给他撵回了弘农郡。
只因杨家人在关西声名太过显著,一向有‘关西孔子’之家。
杨彪先人杨震、杨秉、杨赐皆位列三公,杨家可谓是关西士人中的第一名门。
王允亦因此召杨彪还朝,并请天子敕其为九卿之首。
有杨彪坐朝,则王允收拢关西士族便顺风顺水,没有丝毫阻碍。
杨彪向刘协谏言道:“陛下,依臣之见,昔日刘君郎在益州,虽有不臣之举,但罪不及妻儿,此事与刘璋无干,依老臣之见,还是从轻发落的好。”
“从轻发落?”刘协皱了皱眉。
就在这个时候,武将班底中,有中郎将魏续站了出来,对刘协谏言道:“陛下,刘焉死后,刘璋未得朝廷诏命,便自立为益州牧,大有割据称王之心,其父子昔日已将益州视为其本家之物,若说他没有叛逆之心,恐为不实。”
以杨彪,士孙瑞,淳于嘉等为首的一众臣子颇为诧异的看向魏续。
自打吕布当了卫将军以后,他麾下的并州诸将的身份也水涨船高,很多人也都当上了中郎将。
但就算是身份提高了,这些并州军汉在朝堂之上,也基本上从来都没有说过话,他们大多数人都只是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士族官员们发表言论。
所以说,今日魏续出言,令一众文臣很是不满。
你算什么东西?这有你说话的份?
淳于嘉出言道:“魏将军,刘璋系汉室宗亲,此乃天子家事,将军适才之言,是不是有些僭越?”
话还没说完,刘协却突然道:“不!朕倒是认为,魏将军此言颇为有理,刘璋不尊皇命,自立为州牧,割据一方,抵抗天兵,定有造反之意……不论是否宗亲,此等忤逆之举,都不可以姑息。”
魏续闻言心下大喜。
看来,天子的意思,似乎也是要杀掉刘璋。
就在这个时候,却见王允迈步出班,谏言道:“陛下,老臣以为……不妥,还需细查。”
王允如今在朝堂之上,可谓一言九鼎,他一说话,基本就是拍棺定论,无需反驳了。
刘协心中很不高兴。
他也知道王允是忠臣……但是,这个忠臣的脾气是不是太大了些?
自己可是天子,就算是他王允执政,但天子发表了意见,你是不是多少也得尊重一下,连解释就不解释,就说不妥,把朕当什么了?
刘协的心中甚是不爽利,他对王允道:“太傅,刘璋有忤逆之举,若是不闻不问,朕之威仪何在?天子威严何在?日后天下诸人,岂不各个都有忤逆之意?左右就算是造反之败,朕也不会问罪,如此国法何在?君臣体统何在?”
王允闻言,眉头不由一皱。
依照他原先的脾气,怕是直接就在朝堂上,将放刘璋来雒阳是刘琦的诡计直接嚷嚷出来了。
但他心中清楚,若真是这样做,他跟刘琦便属于在明面上撕破脸。
眼下他们二人彼此算计,都是暗中行事,大家面上都还过得去。
政治这个东西,不能什么事都往台面上摆。
况且刘琦刚刚给天子进献了不少珍品和财货物资,就算是自己说了,天子信自己还是信刘琦,尚在两说之间。
毕竟,刘琦一直以来的一举一动,在天下人眼中,都是忠孝两全之人,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
王允深吸口气,继续道:“陛下,刘璋乃是宗亲,其行虽有忤逆,但事关宗室声名,还请陛下消龙威之怒,将事情查清之后,再做处置。”
王允能这么说话,可算是相当的给刘协面子了。
就在这个时候,却见吕布站了出来。
卫将军吕布,朝中武将之首。
他一般在朝堂上很少说话,可一旦张嘴了,便不由人不重视。
毕竟,就算是王允,在军事上也要依仗于他。
“陛下,臣以为,若是要查清事情真伪,倒也不难。”
刘协惊讶地看向吕布:“吕爱卿有何高见?”
吕布拱手道:“刘璋忤逆与否,又何须去问旁人?他兄长刘诞自刘焉入蜀之后,便一直在雒阳,后被司徒遣往益州,据闻,刘诞在尚书台任治书之时,恪尽勤勉,颇有微功,对朝廷也是忠心耿耿,便是刘焉反了,他也一直是安分守己,从无僭越,此等人物,既是朝廷忠臣,又是刘璋之二兄,他又在蜀中待了这么久,若是由他来说此事,想来应是最为公正的。”
王允满面惊恼地看着吕布,滔天怒意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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