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臊眉耷目
如今杨松突然肯过来与他联合,而且二甘当附庸,张允自然是乐不得的。
当下,张允便摆下酒宴,与杨松在府内共饮。
……
刘琦从蔡府回到自己的府中,第一件事就是派人去将张机请来。
但很快,刘琦麾下的探子就奉命前来向他秘事。
那探子并没有对刘琦口述什么,只是将一份简牍呈递给了他,然后便退出了书房。
刘琦打开那卷简牍,认真地读着那上面的内容。
少时,却见刘琦笑了。
然后便见他站起了身,迈步走到了厅堂正中的火盆前,将那卷简牍扔进火盆中烧掉了。
刘琦转身回到了座位坐下,然后又随手从桌案上拿起一卷简牍,细读上面的文章。
大概过了有半个时辰不到,便见一名荆武卒来到书房外道:“君侯,张机请见。”
“请神医进来。”刘琦急忙道。
不多时,便见张仲景进入了刘琦的书房。
“拜见君侯。”
“神医快坐。”刘琦伸手请张机坐下,然后命人送上刚刚浸泡好的香茗。
张机的神态有些落寞,面容也有些憔悴,双眸布满了红血丝,看其模样很是疲惫。
刘琦关切地问道:“看张神医这面色,想来是多日没有睡好了。”
张机长叹口气,道:“惭愧,惭愧……唉,近几日来,一直与郡署的诸位官吏制定整治瘟疫的法子……故而有些繁忙。”
张机说的虽然轻描淡写,但刘琦自然知道这当中事情的艰难。
“我已经派人在境内征召医者,另有南阳郡医署的学徒,我也已经下令,将他们全部召往襄阳,供仲景公调遣,有什么需要,公只管说来,刘某一定不遗余力。”
张机拱手道:“使君针对瘟疫,能够下令着各县百姓没有符传不准随意迁移,已经是对整治瘟疫做了重大贡献,各地郡署因为此事耗损虽多,但却控制住了瘟疫的蔓延,此等壮士断腕的决心,已非其他诸侯牧守所能相比。”
刘琦摆了摆手,道:“瘟疫之祸远超想象,不可不谨慎防备,我适才查看了一下各郡仓敖中的粮秣数……因荆州数年屯田,倒也是颇有些储备,我打算分出余粮,用以赈灾,以安民心。”
张仲景敬佩地道:“君侯高义,非常人所能及……不过张某还有一个请求,不知君侯能否想办法?”
刘琦问道:“什么请求?”
“眼下各城之间的黔首齐民,虽被控制住,可以不致瘟疫往来传染,但城中已经得病的人,就很有可能使一城之中,没有染病的人传上瘟疫……此事,以医者之力,恐难解决。”
刘琦缓缓地点头。
换成这个时代普通的君主,或许不知道这种事情该如何解决,但刘琦是从后世来的,他前世的亲身经历,自然使他知道这样的事情,以国家的角度,应该怎么样去解决最好。
“我即刻下令,南郡诸县的郡兵,在城郊立营……各县已得病的百姓亦或是流民,皆安置于诸营中……另外,我会安排人用各地仓禀中取布,改做遮掩口鼻之布,配给军士和医者。”
张机闻言,心下不由大受震动。
刘琦话中轻描淡写所说的东西,听起来似乎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当中的难度和南郡郡署的付出,可想而知。
光是拿出多少布帛用来遮口……哪怕便是粗衣麻布,也是弥足珍贵的,很伤元气的,更别说是跟所有人的性命都有关系的粮食。
当然,这个时代大部分的人还不清楚口罩的作用,因为他们没有病毒的概念,而在生病的时候用白布遮掩口鼻,只是最开始用来遮挡病人身上的异味,后来时间一长,有些医者发现似乎一定程度上能减少患者伤寒的侵害,于是便这么流传了下来。
东汉末年,生产力低下,再加上又是战乱年代,荆州虽然是丰乐之土,但要搞这么大的动作,也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张机站起身,对着刘琦长施一礼,道:“使君有这般爱民之心,着实令张机钦佩……使君放心,只要张某有一口气在,就一定要助南郡百姓,扛过这次大疾!”
“靠你们了,我不懂医,只能在物资和政策方面,给予你们这些医者最大的帮助,至于如何抵御瘟疫,就靠你们了!”
“诺。”
二人又针对南郡的瘟疫情况和细节又深入探讨了一会,待谈完这件事之后,刘琦又向张机请教了另外一件事。
“敢问仲景神医,严君的疾病,一直都是您在给调理诊治,是么?”
见刘琦提到了刘表,张机的表情略微一僵,但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他捋着须子,点头承认道:“是。”
“前番我两个弟弟,在襄阳写书信给我,说是严君病危,我想问一下张神医,是否果真如此?”
张机闻言沉默不语。
看他的样子,似乎是在斟酌着什么。
少时,却听他缓缓开口道:“前番替刘荆州诊病之时,刘荆州之病确有回天乏术之相。”
说完之后,张机便闭口不言了。
刘琦眯起了眼睛,看着张机:“说完了?”
“完了。”张机点头道。
刘琦心下恍然……
前番诊病……
第五百九十三章 怪人
张机出身于南阳张氏,乃是大族。
张机本人在成为医者之前,好歹也曾是一郡之首,不是简单的人物,他可不仅仅只会治病,也懂得如何治政,如何管人。
东汉末年士族高层和地方门阀的那一套游戏规则,张机可是门清的很。
因此,他回答刘琦的每一句话,都不会是胡乱言语,而是经过仔细揣摩的。
特别是针对刘表的病情,涉及一州之主的生死大事,这当中的情况有多敏感,张机自然是门清的很。
他适才回答了刘琦一句“前番为刘表诊病,回天乏术。”
那后番呢?
刘琦淡然地望着张机,而对方却只是低头喝着香茗,不与刘琦对视。
刘琦心中明白了。
能用这种含蓄的方法,张机果然不愧是当过两千石的人。
“多谢仲景公今日的一番指点,刘某明白了。”刘琦起身向张机行礼。
张机亦是站起身,向刘琦回礼。
随后,他便向刘琦告辞。
而刘琦则是亲自送他出府,并执着张机的手,感慨叹道:“仲景公,南郡十八县齐民黔首的性命,就有劳你们了!”
张机长作一揖:“君侯宽心,瘟疫不灭于荆州,则张某绝不罢休……除死方休。”
道完别后,刘琦目送着张机乘坐辎车离去,方想转身返回府邸,突然一愣。
他的目光落在了街角处。
那个人站在街角,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四周,看着像是一个路人甲,但事实上,他身上那股独特的气质,注定他不可能藏的太深。
年齿大概在三旬左右,身高八尺,样貌刚正,蓄着似显刚硬的虬须,身上的皂服洗的很干净,看材料质地很好,但上面却打着大块的补丁。
他昂首挺胸,浑身上下自然而然的散发着几分英气和傲气,和周围往来路过的人仿佛格格不入……有些让人一眼就能从人群中把他认出来的特质。
至于到底是什么特质……这么说吧,说好听点就是有点鹤立鸡群的感觉。
说得难听一点,打眼一瞅这个人……就是那种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鼻孔望天牛逼哄哄类型的人,估计是小时候挨揍挨的少。
这样的人,刘琦不可能不注意到他。
他伸伸手指,招呼过身边的荆武卒,然后指了指那街角的人道:“那人在那站了多久了?”
刘琦手下的荆武卒都是精悍侍卫,在战场上九死一生过来的,对于这样的人,不可能不注意,只是那欠揍的中年人不过是在街角站着,并没有影响到他。他现在没有什么能够威胁到刘琦府邸的举动,故而荆武卒并不对他动手,只是监视着。
听刘琦询问,那荆武卒随即道:“回君侯,此人在街角站了大概一个多时辰了。”
“一直站着?”
“一直站着。”
刘琦闻言笑了:“也不怕腿疼,他都干什么了?”
荆武卒摇头道:“并没有干什么,只是一直朝着咱们府邸的方向看,但也没什么过分的举动。”
刘琦对荆武卒道:“去将他请过来,就说我找他来问话。”
那荆武卒领命随即去了。
刘琦在门口,看着那荆武卒到了那气质颇显高傲的人身边,与他谈了一句,似乎在向着自己这面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但那个人并没动,他只是向着刘琦所在的方向看了过来,与刘琦目光对视。
刘琦笑着冲他招了招手。
那人面无表情,然后对荆武卒说了几句什么,最后……竟然是转身走了。
这一下,倒是颇出乎刘琦的意料。
少时,便见那荆武卒返回到了刘琦面前。
“他不愿意来?”刘琦略微惊诧地看着那荆武卒道。
那荆武卒摇了摇头,道:“不是,那人让我转告君侯,他这几日在这里站的时间太久,神思困乏,不宜与人相谈,有失礼数,故先回去补觉……说来日,再来面见君侯。”
“来日?”刘琦闻言不由失笑道:“这荆州诸事眼下都需要我来做主,哪有那么多时间专门等他?还来日……来日,他见得到我么?”
那荆武卒叹道:“这个……非属下所能知也。”
刘琦无奈地摇了摇头,道:“看他离开的方向,他应该是往驿馆方向去了,应该是个外来的大族子弟,而且在南郡也待了有一段日子了,毕竟现在南郡已经全面封锁,无符传不得擅离擅入。”
那荆武卒也跟随刘琦许久了,闻弦声而知雅意。
他当即拱手道:“属下这就去探查。”
刘琦也忙了一大天了,身体较为乏力,他回府又处理了一些公务,随即便睡了。
因为太过疲乏,刘琦这一觉睡的是昏天黑地。
直到门外有人招呼他……
“君侯,昨日君侯召见的那个人,送上名刺,前来拜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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