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从单骑入荆州开始 第237章

作者:臊眉耷目

刘琦暗暗的点了点头,心道果然如此,这个时代,什么情谊都比不上同乡最重,同是出身谯县的许褚,果然还是最看重曹操的。

第二百九十七章 学习新知识的许褚

许褚的话,并不令刘琦感到意外,这年头的人,都有着浓重的乡土情节,老乡爱老乡,乡亲喜乡亲,这都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无可厚非。

只可惜,曹操现在的势力只是在东郡,而豫州本地也没有适合许褚举族相投的势力,沛相袁忠虽出身于四世三公之家,手底下的官位安排士族中人都安排不过来,着实轮不到许褚。

当然,远在荆州的刘琦,也绝非许褚想要投奔的对象。

刘琦也深知此理,故而不强求。

但刘琦心中却抱着另外一个念头,不能征辟许褚,不代表许氏宗族的其他人不行。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刘琦突然问众人道:“在座诸公可知颍川荀氏?”

在场的虽然都是武人,但中原荀氏声名赫赫,大家或多或少还是有所耳闻的。

“自然是知晓的,只是府君为何突然提起了颍川荀氏?”太史慈颇为不解地问刘琦道。

刘琦笑道:“我只是突然想起来的,刘子扬在离开我军前,应陆康征辟前往舒城时,曾对我说过一句有意思的话,并特意以颍川荀氏作为点题。”

太史慈迅速的瞥了一眼那边听的认真的许褚,心下瞬时明白了刘刘琦的用意……

他这大概是要给许褚洗脑了。

在此关键时节,若是不响应府君,岂是为属下之道?

当下,便见太史慈举起酒爵笑道:“什么话这般有意思,还请府君为我等细言之!”

魏延也反应了过来,亦是道:“是啊,且让我等也听听子扬先生的高论!涨涨见识。”

典韦亦是咧开大嘴:“如此可助酒性。”

典韦这话说的委实没甚水平,人家都是要学习刘晔的高超见识,他却要听之以助酒性……

刘琦没有搭理典韦的浑话,而是一字一顿地道:“刘晔先生曾告知于刘某人一句至理名言——那就是‘鸡蛋不可以放在一个篮子里’。”

帅帐内的诸位将官闻言都懵了。

这算是哪门子的至理名言?

真是闻所未闻。

什么又鸡又蛋的?

魏延暗暗一咧嘴。

这话一听就不可能是刘晔说的,定然是刘琦自己的原话,但却借着场合编排到了刘晔身上。

许褚颇为不解地问道:“府君,不过是鸡蛋和编筐之事,又有何深奥的?许某愿闻其详。”

刘琦认真地解释道:“颍川荀氏,先有第三代的海内名士荀公达响应何大将军的号召,前往雒阳任黄门侍郎,后有八龙中硕果仅存者的慈明公,响应董卓之召,前往中枢三经升迁官拜司空,近年来,又有荀彧和荀谌一支举家搬迁往北地投奔袁绍,而其余诸如荀表、荀棐等人皆是裹足于颍川,以待天时,不曾入仕……从中平年间,荀氏一族的族人先后投奔外戚,门阀,或是依旧在野观望,这便是不曾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中的真意。”

太史慈赶忙捧场,问道:“府君之意,是颍阴荀氏行事,乃是让诸族旁支各选前程,非举全族之力而响应一人?如此一旦荀门当中,有人出了差池,却也不会影响整个荀门了?”

“不错,这就是广撒网的方式,颍阴荀氏把鸡蛋放在不同的篮子里,有辅何进的,有辅董卓的,有辅天子的,有辅袁绍的……几乎是每一分支的人,他们都分别在这天下间压了宝,最终……只要有一块宝压准了,那整个荀氏一门便都是赢家,诸位看是不是这个道理?”

诸人闻言,皆是纷纷点头,连说有理。

纵然是没有道理,也不会有人说没理。

然刘琦说的关于这些针对于荀氏的琐事,在场众人不过是听个乐呵,同时也是涨涨见识,看看这真正的名门士族在经营家族的理念上,采取的是一种什么方式,大多数人都未曾往心里去。

可有一个人,却真的往心里去了。

这个人就是许褚。

……

饮宴之后,许褚喝的沟满壕平,醉醺醺的拜别了刘琦,返回了自己的屯营。

他此番在刘琦处饮酒不少,不过回了自家营盘之后也并没有着急休息,而是火速派人将他两个弟弟招呼了过来。

许氏宗族中,许褚这一支的本家在他这一辈中,共有兄弟五个。

长子许梿,许伯康,在黄巾乱时为保护家族战死。

次子许褚,许仲康,接替许梿成为许氏坞堡的宗主。

三子许沂,许叔康,目下是许褚的副手。

四子许郸,许叔康,亦是许褚的左膀右臂,得力干将。

五子许桥,许幼康,尚年幼,未曾冠礼。

此番与荆州军同盟战公孙越,许褚除了率领一批精锐的宗族子弟外,还带了他的两个弟弟,也就是其左右副手许沂和许郸来。

少时,待两人来到帐内,眼见许褚喝的满面通红,眸中且还布满了血丝……

许沂和许郸皆感到诧异。

二哥这是跟刘伯瑜谈的不错啊!怎么就喝了这么多酒?

看来这与荆州军联盟的事算是挺靠谱了。

许郸拱手问道:“二兄,此番与刘伯瑜商谈联合之事,其事可成?”

许褚红着脸,点了点头,道:“成矣!那刘伯瑜虽然年幼,却是个有胸怀能成大事的,比那黄祖磊落了许多。”

许沂听了‘黄祖’的名字,冷然道:“休说那厮!黄祖老儿好生不晓事,上次咱们主动找他会盟,希望共同对付公孙越,他却自持兵多,言辞傲慢,颇有讥讽,后果是败给了公孙越,当真活该的紧!”

许褚摆了摆手,道:“莫说他人是非。”

“是!”

许褚来回看着两个人,突然道:“我今日召汝二人前来,乃是有一事想与你们商议。”

许沂道:“二兄有话直说,咱兄弟之间,还谈什么商量不商量,兄长想让弟弟办什么事,尽管直言。”

许褚深吸口气,道:“我想让你们兄弟二人……入仕!”

这话说完,却见许郸和许沂都有些发愣。

少时,却听许郸说道:“二兄,你醉了,那沛相袁忠压根就不曾瞧的起咱们许家,便是二兄你,他都不曾征辟,何况是我等乎?”

许褚摇了摇头,道:“不是让你们入仕于袁忠。”

许沂苦笑道:“不入沛国国相之署,难道还让我等去谯县令麾下不曾?他平日有事,可都是求着咱们的。”

许褚使劲的摇摆着他硕大的头颅,道:“谁说让你们入县署了?难道这天下除了沛国,便再无其他郡国了不成?”

听了这话,二人不甚明白了。

“二兄,咱们许氏宗族乃是沛国大户,徒户和宗族附庸,皆在沛国,若要被征辟,那也只能是入仕于沛国才是,如何能去他郡?”

许褚点了点自己的鼻子,道:“我是宗长,身兼整个宗族的徒户和全族之事,我若入仕,必当携全族而入豫州诸部,但你们不用!”

许沂不解道:“二兄这话,弟弟不甚明白,我们为何就不用了?”

许褚沉吟片刻,突然道:“你们知不知道一句话。”

“什么话?”

“鸡蛋,不能都放在一个篮子里。”

第二百九十八章 准备去战幽州骑兵

许褚将在与刘琦饮宴之时,所听到的话原原本本的对二人说了一遍。

当然,以许褚目下的能力水平,也就是只能诉说个大概,刘琦谈话中的内容还涉及到了颍川荀氏,许褚平日里并不关注朝廷政事以及士族中人,因而对荀氏中关于八龙分支的事了解的不是那么清楚,眼下说的也就是支支吾吾,模棱两可,荀氏族人中的几个名字还被他给说错了。

但虽然说的不是特别清楚,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大致的意思,许沂和许郸还是听懂了,毕竟他们两个人也对荀氏不是特别了解,但多少还能听明白主要意思。

“二兄也是想仿效那荀家,让我宗族子弟……不在同一势力入仕?”

许褚打了个酒嗝,道:“某家今日听了那刘伯瑜之言,方才惊醒,细思为兄原先的想法,实乃迂腐固执之见,我总想携全宗族势力,投往于一人麾下,而这个人又最好是咱谯县的本家,还是领豫州的本地官员……唉,如今思来,这路着实是走窄了。”

许郸正色言道:“兄长能有此想法,也是在情理之中,又何必自污?这各州郡的宗族,哪个又不是在自家基业之处被征辟的?却是无可厚非。”

许褚眯起了眼睛,叹道:“只是如今的形式与原先大有不同了,汉室君王年幼,各地群雄并起,这整个大汉朝的走势着实是不甚明朗,若是举我全族之力而侍奉于一人,一旦有败,恐连累的是整个宗族……数代家业怕是会朝夕毁于一旦。”

许沂似乎是听明白了许褚之所言。

当下,便见他试探着言道:“兄长之意,是让咱许家兄弟,也仿效那颍川荀氏,不可仕于一主?”

许褚点了点头,道:“为兄是有此意,那颍阴的荀家,族中昔日便有侍奉于外戚,门阀,归隐不出者,各自为谋,以求立于不败之地,咱许氏坞堡虽不及荀家声名显赫,但也当多有筹谋,以求在这乱世中立于不败之地。”

许郸道:“兄长打算如何分派?”

许褚沉思了一会,道:“汝兄弟二人可信的过为兄否?”

许郸朗声道:“兄长这说的是什么话?自大兄过世后,咱瞧县许氏全凭兄长之勇武和号召之力,方才有了今天的势头,兄长对待我等皆以厚意,若非兄长之恩德,兄弟们哪能有今日之盛?”

许沂亦是道:“对,二兄有何事,尽管吩咐我们便是了!”

许褚感慨言道:“真吾兄弟也!那我就不藏着掖着了!”

便听许褚言道:“某身为一宗之长,必须要护持全族,日后便是入仕,自然也要选豫州之地的雄者扶之,但为保宗族平稳,我意想请两位贤弟,择选另外一位英主辅之,如此哪怕是有一方落势了,也可保全咱许氏宗族今后不遭破门之祸。”

顿了顿,许褚又道:“只是我若如此行事,怕是惹二位兄弟见疑,恐某谋夺你们在族中的田地财货。”

许郸使劲的一摆手,气道:“这话是怎生说的?兄长何等样人,某兄弟二人最是清楚不过,以兄长的威望和在族中之势,若欲谋夺我二人的田地财货,便是我二人不出谯县,怕也是阻挡不住的。”

许沂郑重道:“兄长,你到底让我二人如何行事,只管说于弟弟便是!勿再吱扭了。”

平常的大宗兄弟间,彼此为了谋取宗族内的权和利,勾心斗角的事并不在少数,便是兄弟相残亦不为过,类似许沂和许郸兄弟这样,对许褚无条件保留信任的,放眼大汉各州郡的豪强,也属于少数。

许褚听了两个弟弟的话,心中不免感动。

他长叹口气,对二人道:“我适才琢磨,如今天子年幼,朝政皆为董卓把持,但中原各郡不尊朝廷反尊二袁者多矣,更有以刘虞,刘表,刘宠等为首的宗亲势力愈大,这天下的走势,实是愈发不明,当此时节,我想请二位兄弟前往一家刘氏宗亲辅之,而某则是待在淮汝之地,以观北方诸雄形势,待豫州本土形势定后,择一门阀之长扶之。”

许沂似有所悟地道:“兄长辅之以门阀,而我兄弟二人去投宗亲,也确实算‘鸡蛋不在一个篮子里’……只是五弟怎么办?”

许褚正色道:“幼康年纪尚小,不适合入仕,且倒不如留守祖籍,替我等稳固后方基业,咱兄弟三人各投雄主,待日后这天下局势明朗之际,再让小弟出仕。”

许沂认真的琢磨了一会,道:“兄长此意甚好,我兄弟四人,或入仕于门阀,或侍奉于宗亲,或是隐身于野以观天时,如此咱谯县许氏,便是进可攻退可守之局。”

许褚言道:“不错,我亦是有此之思。”

许沂摸了摸自己刚硬的虬须,问道:“二兄让我与四弟去投刘氏宗亲……只是当今诸州郡,又有哪家宗亲可投?”

许褚的脸上露出了坚定之色:“这可投之人,不就是近在眼前么。”

许郸和许沂彼此互相对望,似有恍然:“近在眼前者……二兄所说的是那山阳刘氏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