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臊眉耷目
刘琦平定荆南期间,曹操接替了桥瑁任东郡太守,便在东郡招兵买马,扩充其军势。
其时,正逢南匈奴的栾提于夫罗背叛袁绍,率兵攻打东郡夺粮,又有黑山军的于毒、白绕、眭固相以应之,他们瞧不起曹操,本以为可一战而定,却被曹操以骄兵之计设伏,在东郡的博平大破其众,缴获了大批黑山军的人丁充军,并缴获了于夫罗一大半的匈奴战马,至此势力大增,奠定了他称霸东郡的基础。
此番南下前,曹操借于夫罗的匈奴战马,暗中操练了一支强大的骑兵,交由曹氏宗族子弟曹仁和曹纯统管。
曹仁和曹纯是长水校尉曹炽之子,两千石家门。
曹炽任长水校尉时,掌屯于长水与宣曲的骑兵,麾下亦有胡骑司马相辅,因此于练骑之道颇精专。
曹仁和曹纯亦是因曹炽之能而受益匪浅。
……
曹操扮猪食虎,在南阳之争中示弱于袁术和蔡瑁,引二人彼此攻伐,他则是备兵于后,以骑兵大破两家兵马,连战连捷,威名赫赫。
第二百八十九章 老奸巨猾的贾诩
得知了曹操在南阳郡打败了袁术和蔡瑁,董卓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毕竟,董卓对曹操这个人比较有看法。
身为前大长秋曹腾的养孙,曹操的身上一直有着‘宦官之后’这四字标签。
当初董卓入雒阳后,极为看重曹操,并把他视为主要的拉拢对象之一。
在董卓想来,曹操既是宦官之后,那就身份而言应是入不得那些清流名士之眼的,这样的人应是很难融入清流士族阵营,若是他董卓许以高官厚禄,西园八校尉之一的曹操应该会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
毕竟当初雒阳城中,直接由天子刘宏统辖,并由袁氏集团牵头的西园校尉,是雒阳城中可以与大将军何进平齐的巨大势力,其在雒阳军事中重要程度,完全不在南北军之下。
然董卓毕竟是从西凉来的边郡武人,看事有时实在片面。
曹操是宦官之后没错,但就当时的实际情况而言,‘宦官之后’这个标签,对他的身份立场影响并不是很大。
曹氏家族在谯县的威名与在朝堂中地位,其实是绝对没得说的。
曹操的养祖父曹腾是侍奉过六位君王的宦官没错,但同时,他的叔祖曹褒则是两千石的颍川郡守,父亲曹嵩历任司隶校尉、大司农、太尉等职,官拜两千石九卿后荣升三公富甲一方,族叔曹鼎亦是两千石的吴郡郡守、族叔曹炽是两千石的长水校尉……
曹家三辈之中,所出的两千石极多!是谯县正儿八经的士族高门,不折不扣的世家门阀。
在曹氏这样的门阀中,什么‘宦官之后’的小小标签,对曹操的身份根本起不了什么重要影响。
就冲名士许绍给予曹操那句“清平之奸贼,乱世之英雄”的风评,就说明在名士集团中,曹操的身份是完全被他们接受并认可的。
魏武帝之所以能够一统华夏,虽有赖于他的雄才魏略,但他能参加逐鹿天下的根本原因,还是因曹操属于根正苗红的门阀子弟,政治资源与士族人脉丰富。
当然,曹操的家世是比不了袁绍袁术,但相对于大部分的诸侯而言,什么吕布、刘备、孙权、马腾、公孙瓒、陶谦、张绣之流,都远不及曹操。
就算是刘表,也最多不过是占了个党锢清流之名,论及族中能够提供给他的政治资源,曹操甩刘表好几条街。
试想袁绍也非傻逼,选朋友的时候,自然会选那些跟自己差不多在一个档次上的。
而且‘宦官之后’的名声,对于曹操而言也并非不是好事。
颍川荀氏乃是中原名门,历史上的荀彧从袁绍处出走之后,之所以选择了曹操,一是因为他看到了在众割据势力中,论及家族政治背景在二袁之下的只有曹操,二则,是因为曹操和荀彧一样,都和‘宦官集团’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曹操的祖父曹腾是侍奉六位君王的大宦官……而荀彧的岳父,则是刘宏时期的宦官唐横,以贪暴闻名。
同属于与宦官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曹操和荀彧,走到了一起,从此同病相怜,相亲相爱。
以此来看,在群雄割据时,曹操的政治资源和背景在诸侯中其实是很占优势的,并不是像后世人口中所说的‘起步非常艰难’。
群雄中唯有袁绍、袁术的政治资源高过曹操,而刘焉、刘虞这两个人则是因为巨大的名士声望而压曹操一头……余者在曹操眼中皆是垃圾。
试想,出身于这般门第的曹操怎么可能会响应董卓的招揽?
他甚至连招呼都不打一声,直接奔出雒阳,去陈留找张邈组织义兵去了。
董卓是个记仇的人,曹操的这种行为,无异于抽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刮。
此子和袁绍一样可恨!
对于曹操的傲慢,董卓始终铭记在心,不曾忘却。
如今听闻曹操由一开始依附张邈而无立锥之地,逐渐成为中原腹地中兵力最为强盛的一路郡守,董卓的火气开始蹭蹭往脑门上蹿。
“连曹阿瞒都开始崛起了,这还了得?”
董卓面如寒霜,说话时牙齿咬的吱嘎作响,摩擦的厉害。
李傕拱手道:“相国,自打归附长安之后,我军将士扼守关中各路要道,不曾与中原诸雄争锋,属下等近日在陇西,天水,安定三郡招募兵士,增兵四万,当中不乏常年征战于边塞的羌军,正是磨砺练兵之时……属下请令,率一军西出峣关,沿丹水攻入南阳郡,先败曹操,再破袁术,并在南阳郡搜牢,为相国增添军需,不知相国意下如何?”
李傕的谏言,对于眼下的西凉军而言……确实非常有必要。
兴建郿坞,招募兵将,在长安翻修宫室,重立各级官署……每一件事都需要用钱!
而如今,董卓手中的钱其实并不是那么宽裕,与他在历史上的情况颇为不同。
历史上的董卓,迁都之时候是尽迁雒阳的富户,百姓,流民黔首,而在迁移的过程中,他也侵吞了无数的皇族、官署、豪族与黎民的资产,用以自用。
现在,因为护君联盟的成立,使得河南尹的士族群体对董卓发动了强而有力的政治反击,保留了雒阳朝廷的独立性,立两朝,而雒阳更是因为储君的议立而继续成为治政中心,足矣集合宗亲与关东诸雄之力合并一击,使得董卓当时不敢强迁所有的民众入关。
有基于此,董卓目下在长安的钱货辎重,比起历史上要少了许多。
钱不够用,那现在就得派兵出去‘搜牢’。
这半年来,京兆尹附近的县城乡亭,也算是被董卓搜牢的差不多了,关中之民每日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一看西凉军进乡,氓首皆吓的魂不附体,纷纷往地窖里钻。
时间一长,以长安为中心点在关中‘搜牢’,已经不能满足董卓的需求。
将目光投向南阳郡,也算和董卓之意。
不过,让李傕没有想到的事,在他请令之前,董卓其实已经有了安排……
“稚然有心为吾分忧,老夫甚感欣慰,只是昨日屯兵于渑池和洛宁的牛、张二人已经派人送来了请战书信,言南方二袁与护君之盟彼此攻伐,他们欲起本部之兵南下走伏牛山脉,进入南阳搜牢,老夫已是应允了他们二人,便不需汝等奔波了。”
“啊?”
李傕闻言顿时一愣,
他没有想到屯兵渑池和洛宁的张济和牛辅,居然会赶在自己之前向董卓请缨。
他们两个人的反应,居然比自己还要快?
旁边的李儒闻言,脸色有些发白。
却听董卓慢悠悠地道:“牛辅和张济目下屯兵之地,往荆州刺史部走较近,如此可节省不少时日,汝刚刚在陇西三郡招募的兵将尚为新军,不宜轻征,且在操练些时日,待日后再行征伐!汝翌日从诸尉当中选两名得力的干将,率兵去渑池和洛宁接替牛、张二人的镇守之处,如此可保无忧。”
“唯!”李傕只能领命。
李儒在旁边听着,心中感觉有些隐隐不妙。
牛辅和张济当初奉命坐镇渑池和洛宁,乃是李儒依照贾诩之计向董卓谏言的,为的是让他们两人在那里阻挡河南尹前往京兆尹的要道。
而贾诩也凭借着李儒的推荐,随于牛辅一同在外镇守。
这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要领兵南下了?
李儒心中隐隐升起了一股不妙的感觉。
难不成,是贾文和那老贼有异志?想要脱离相国的掌控?
想到这,李儒的面色一正,忙道:“相国,牛中郎麾下的校尉贾文和恐怕是……”
董卓突然笑呵呵地道:“对了,说起来,牛,张二人近日给老夫的信函中,多有提到这个贾文和,其在渑池多有献策,立下不少功劳……陈王刘宠在雒阳并不老实,几番派人试探,想要入京兆暗行不轨,都被贾文和识破……呵呵!此人当初还是文优举荐去随军的,如今多有功劳,却是文优识人有功,老夫还得感谢于你。”
董卓这一番话说完,李儒便不敢再多言了。
是啊,让张济和牛辅镇守在渑池和洛宁,是自己的主意,
让贾诩随牛辅在彼,也是自己的主意……
若是自己向董卓谏言说贾诩此番随军南下有异志……那相国若问:你既知彼有异志,为何当初还要让他随军驻外?
那自己又该如何回答?
这话,却是得烂在肚子里,万万不能说的!
别看董卓现在一副笑呵呵的长者模样,但是他杀人如麻、视旁人性命如同草芥的样子,李儒时时刻刻都记在心中。
“文优,汝适才欲言何事?”
李儒的嘴角略微抽了抽,言道:“回相国,那贾诩年纪大了,属下观其身子骨又不甚好,让其随军只怕有失,不如还是让其归还长安才是……”
“哎!”董卓不以为意地道:“才四十多岁的人,如何称老?老夫年过六旬,尚能跨马执鞭,征战疆场!”
李儒叹道:“贾文和如何能比得过相国。”
董卓哈哈一笑,道:“话虽如此,然张济和牛辅身边,却也得有智谋之士相助,毕竟南阳郡可不比旁处,袁术和曹操皆是豪雄,颇有智谋。”
“诺。”李儒见董卓说的斩钉截铁,便不方便再多说了。
他心中开始暗自沉思:
莫不是,自打上一次谈话开始,那贾文和就已经算到了有今日之局,因此才故意献计,让某亲自向相国谏言安置他于外地,以防李某事后反悔?
若果真如此……此獠之心机未免太过深沉了!
李儒心下暗叹,自己算计旁人算计了一辈子,想不到居然也会被人利用至此。
第二百九十章 老毒物南下
洛宁县中。
牛辅手中捧着董卓给他的书信,粗犷的大脸上满是畅快的笑容。
“文和,相国已经同意,命我等兵发南阳郡去战袁术与曹操,在南阳郡搜牢,以供相国与咱西凉的大军用度。”
贾诩淡然一笑,道:“恭喜中郎将得此要务,从此关中以南诸事,尽归中郎将替相国统管,这假节一方之权,数年之内,必到中郎将之手。”
牛辅放下手中的简牍,然后从桌案上拿起方尊,将桌案上的两只酒爵斟满,递一尊给贾诩道:“文和,请!”
“中郎将恕罪,诩不善饮,二十年来从不饮酒。”
牛辅撇了撇嘴,‘啧啧’道:“可惜了,二十多年不喝酒,你这日子却是怎么过来的?好歹也是武威出身,不喝酒怎么能受得了?”
“时间长了,就习惯了。”
牛辅摇头叹息,自己拿起一爵酒,仰头痛饮下腹,高呼一声:“痛快!”
贾诩只是淡然的看着牛辅,直到他将那酒爵重新放在桌案上后,方才道:“中郎将豪饮。”
“哈哈,某家这一辈子,可以缺了女人,但独独不能没有美酒相伴。”
贾诩的脸色一板,郑重道:“中郎将此言不妥,今后切勿在外人面前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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