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臊眉耷目
在经过了黄巾之乱,董卓乱政之后,陈国却依旧是非常的富足。
当年黄巾之乱,郡县官吏纷纷弃官逃窜,而刘宠则是乘着战乱时节,在境内招募精壮士卒,收拢流民,并变卖家资组建军队,自成一方势力。
当时兖州和豫州遭黄巾乱极重,因战乱导致的流民也是最多的,附近的郡国中因为陈国最富足、粮秣充盈,再加上刘宠本人乃是天下有名的强将,故而四方流民皆依附之。
几年下来,陈国境内,竟已经是有了精兵十余万,可谓中原第一势力。
不过陈王这个人并没有特别大的野心,只是一心维护汉室,故而即使是在董卓乱政,诸侯举事的时候,他也没有向外扩充势力。
其后又被刘表和刘琦暗中唆使袁术拥戴为储君,再加上雒阳势危,刘宠犹豫再三,最终为了扶保汉室天下,而分六万陈国之兵进入司隶,以振东京,而将基业陈国留给了自己的儿子代为管理。
刘宠如今虽然六十多岁,却依旧是老当益壮,勇猛过人,此番应刘表之邀南下,来助贾龙成事,所率领的都是他麾下最为精锐的部队。
若说董卓的西凉军和公孙瓒的白马义从是天下最为精锐的骑兵部队,那刘宠所率领的兵将,便是天下最为精锐的弓弩营。
第二百四十八章 贾龙,陈王谋汉中
陈王刘宠率领的数万兵将,有一大半皆背负着弓弩和箭壶,在行军之时步伐整齐,器宇轩昂,颇有天下强兵之势。
贾龙站在房县之外,看着陈王的军队似缓实疾的向着己方行来,携裹着漫天沙尘,步履坚实气势浑厚,不由的喉头一滚,暗暗地咽下了一口吐沫,心中惊骇。
好一支强军!
若有此军为臂助,别说是拿下房县,便是拿下整个汉中也非绝非难事。
贾龙眯起了眼睛,心中开始暗暗盘算了起来。
少时,那支强军来到了贾龙等人的百步之外,在为首将官的指挥下,竟然是齐刷刷的停住了脚步。
单凭这一点,就足见其军队操练之精。
但见其阵营被缓缓的打开了,两骑向着贾龙之所在缓缓打马而来。
那两骑将,当先一人身材高大,身披玄甲,腰板挺直,满面刚毅。
但那战将的身材虽极为雄魁,但兜鍪下的那张脸却都是满面老褶子,且一下巴的花白胡须,极是显老。
却也难怪,刘宠已经是年过六旬,彻彻底底的算是一个有今天没明天的老人了。
而他身边的中年男子,则是其在陈国的国相骆俊,乃是刘宠最重要的心腹股肱之臣,没有之一。
在陈国,刘宠善武,骆俊善谋,两人一文一武相得益彰,再加上陈国的十万雄师,可谓足有纵横天下之力。
贾龙深吸口气,迈步上前,向着刘宠拱手,高声道:“末将贾龙,拜见大王!”
刘宠翻身下马,动作极为熟练迅猛,行云流水之姿竟不亚于青壮者,看他的身法根本就看不出一丁点老迈的痕迹。
他大步走到贾龙身边,上下打量了贾龙一会,突然伸出了一只手掌。
贾龙见状不由一愣。
少时,他便明白了刘宠的意图。
这陈王果然如同传闻的一般嗜武好斗。
贾龙深吸口气,伸手与刘宠对掌,两人第一次见面,居然就开始较量起了力气!
一股巨大的力量顺着贾龙的手掌传来,竟是让贾龙有一种无所适从的感觉。
好大的力气!
这老家伙……当真有六十岁了吗?
少时,却见刘宠的手腕逐渐向侧弯曲,显然就是要把贾龙掰倒……但不知为何,在最后的时刻,却见这位陈王居然又松开了手。
在他即将要赢的那一刻,老人家却是给贾龙留下了颜面。
“久闻蜀中武猛从事贾君之威名,今日一见果然是人如其名,手段甚是了得,着实不愧为蜀中第一名将。”
贾龙长长作揖,道:“大王谬赞,龙着实不敢当。”
“走,咱们进城去说话,在这站着作甚?”刘宠冲着贾龙一挥手,很是豪迈的笑道。
贾龙见状不由摇头苦笑,他心中暗道这位陈王说话真是好生阔气,却也不知他们俩这是谁到了谁的地头。
一众人等进了房县,来到县署正堂,陈王虽是远来之客,但因为身份尊崇,故而高居于堂上,其余众人分别跪坐与厅堂两旁,听其调遣。
刘宠摘下了兜鍪,露出了满头的白发,他捋着自己的须子,来回看着众人,突然道:“景升致书,请孤出兵雒阳,来此助贾公夺取汉中,以震蜀中刘君郎……君郎与孤同宗,孤本不当应,只是如今天下纷乱,西有董卓东有二袁,皆招兵买马聚众一方,已成气候威胁江山社稷,当此危难时节,刘君郎身为宗亲中的一员却不思报国,反而在蜀中兴造违制乘舆,不臣之心昭然若揭,若不讨之,其日后若是称帝,则置汉家江山于何地?又当置深陷董卓之手的陛下于何地?孤虽不愿,但此番却又不得不如此为之。”
刘宠这话说的漂亮,但其根本原因,还是为了向众人解释一下,他此番为何要向同宗刘焉进兵。
这年头,什么事都讲究个名正言顺,有些事情,即使大家心中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身为当权者亦是要不断的强调。
贾龙站起身,对刘宠道:“大王今日之举,皆是为国为民为天下,天下诸人,谁人敢不感怀大王之德?”
刘宠哈哈大笑,道:“若天下之人皆能如同贾君一般知晓孤之心意,那孤便是为天下人丢却性命不要,亦心甘情愿。”
一直没有说话的陈国国相骆俊突然开口道:“贾将军,大王率某等前来房县相助将军谋取汉中东部诸县……然在俊看来,我等兵势虽强,然终归是外来之宾客,不知眼下蜀中形势,这下一步该如何进军,不知贾将军是否可有所思?”
贾龙沉思了一会,道:“眼下刘焉手下的二教教主,张鲁与张修,已经率兵前往了汉中,目下正在汉水与郡守苏固的兵马交锋,我想乘此良机,先打下西平和上庸,然后进兵南郑,驱逐张鲁,张修,苏固等人,全据汉中境!”
陈王和骆俊,彼此交换了一个略显诧异的眼神。
却见陈王捋着白须,笑呵呵地道:“孤若是记得没错,刘景升予老夫的书信中,似只是提到要请老夫协助贾君攻克汉中东部诸县,似是并没有说要全据汉中之事?”
贾龙道:“占据汉中东部诸县,确是一开始刘府君与末将所定之策,但当时府君和末将等却是未曾想到张鲁和张修居然会率兵前来进攻汉中,值此大乱之际,若是不全据汉中境,岂非坐失良机?南郑之地乃是汉中咽喉,若能夺下南郑,则翌日攻入益州腹地,便非难事,还请大王明鉴。”
陈王捋着白须,似笑非笑地道:“既如此,那便依照贾公所言,且待孤整兵两日,便派兵助你夺下上庸和西城等地,然后咱们再挥师西向,去取南郑,夺下汉中全境!”
贾龙闻言,不由大喜过望,急忙拜道:“龙多谢大王厚意!”
当晚,贾龙便在房县的县署置办酒宴,招待陈王等一众陈国的主要将官。
饮宴之后,陈王遂与骆俊告辞,前往军营中暂住,
贾龙请陈王居于驿舍,陈王只是不从,其言要与三军将士同住,以稳定军心。
贾龙拗不过他,只能任凭陈王离去。
在宴席中,似喝的酩酊大醉的陈王,在出了房县返回到自己的军营后,便立刻换了一副状态!
其精神抖擞,看其模样却有哪有丝毫的醉意?
刘宠并没有着急去睡,而是带着骆俊来到帅帐,与其密议。
“孝远,景升写于孤的信中,只是要让老夫助贾龙夺取房县,西城,上庸等诸县,可如今那贾龙反要取汉中全境,此事该当如何处置?”
骆俊低声道:“贾龙乃是刘荆州之附庸,如今天下虽皆言刘君郎背反,但贾龙此人,却也未必就是什么忠义之辈,不可不防……大王既然来了,便权且助他成事,先拿下上庸等地供其落脚,至于后续之事……大王不妨书信于刘景升,将此间之事皆告知于他,看他是何意见,毕竟,这也是他荆州自家之事。”
第二百四十九章 要骗敌人就得先骗自己
汝水,刘琦的帅帐之内。
白日间,黄祖和刘琦两人已经下令,着诸位将领暗中将麾下的兵将们埋伏在沙头堡附近的村中、林中、山中等各处的隐秘之地,只等着袁术军渡河进入己方设下的瓮中,便开始收网。
白日间,荆州军的将士们一直都在为了埋伏的事情奔忙,很是劳累,
但是到了深夜后,刘琦却依旧没有闲着,他下令将典韦,魏延,张任,沙摩柯等主要的将官召到了自己的帅帐中,言有要事要与他们商议。
这当中还包括从吴郡赶来向他请援的太史慈。
众人被刘琦深夜召集来此,心中都是倍感疑惑,
大半夜的刘府君不睡觉,召他们来帅帐内却是想要做些什么?
迎着众人略带疑惑的目光,刘琦对刚刚外出探查而回的沙摩柯道:“且将汝部所查的情报,向在场诸君作以解释。”
“唯!”
沙摩柯对着刘琦施了一礼,接着对在场的几名战将道:“自打府君定下了在沙头堡埋伏袁术军的战策后,末将便奉府君之命在汝水附近寻找除沙头堡之外适合大军渡河的民间口岸,今不辱使命,已是在东四十五里外的地域,找到了一处可以容纳大队人马渡河的险滩,那里远有本地大豪私建的船口,后来却被废弃,渡口处虽然是水流湍急,但只要是筹谋得当,却也可以强行渡水,其地名为重洱滩。”
这话一说出来,满帐众人不由皆惊。
怎么好端端的,刘琦居然会派遣沙摩柯去周边查询民间渡口呢?
却见魏延拱手道:“府君,我们不是准备在沙头堡附近埋伏袁术军吗?为何还要在汝水寻找可私渡之处?”
刘琦来回扫视着众人,言道:“要骗敌人,首先就要先骗过自己,既然连你等都确信我军一定会在沙头堡伏击袁军,那想来张勋,桥蕤等辈,也定然会这般作想。”
在场众人也都不是愚钝之人,一听刘琦这般说,心中便恍然明白了刘琦的意图。
张任低沉道:“原来,府君从打一开始召安县长行之以训斥,又吩咐我等不可走漏消息,还要在安县施行军管设伏于沙头堡……这些都是做给袁术军看的?”
刘琦点了点头,道:“既然已经打算要迷惑对方,那这戏便一定要做的够真,只有让你们确信了我确实有意要伏兵于沙头堡,袁术军的将领们也才可能会真的信。”
众人闻言沉默,但却不乏点头之人。
说到这,却见刘琦向着后面略略一靠,笑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强,我军在沙头堡布置兵力,在安县施行军管……可数万人同时行动,就算是事情做的再隐秘,袁军也会得到些许消息,但也正是我们想办法极尽隐秘,他们才有可能不疑其他,如此一来,袁军定然就会去汝水附近寻觅登岸之处,而按照沙摩柯的回报,在沿着汝水上下来回五十里到百里之处可以登岸的落脚点,除了沙头堡外,也只有适才重洱滩那一处地界。”
说到这,就见刘琦正色道:“沙头堡是个幌子,重洱滩才是我们真正要伏击袁术军的地方!袁军若以为我军尽在沙头堡埋伏,那重洱滩便是他们的葬身之所。
一直没有说话的典韦,突然憨声憨气地道:“敢问府君,我等和黄府君麾下的兵马,现都埋伏在沙头堡附近,依照府君府君之意……那咱们的兵将应何时从沙头堡迁移至汝水边的险滩?”
刘琦摇了摇头,道:“大部的兵马必须还要留在沙头堡附近埋伏,这样才能够给予袁术军足够的迷惑……这期间我军斥候,一定要在重洱滩外仔细查探,随时回报袁军动向……依照我的计算,我军兵马若要前往重洱滩阻击袁术军,最多不可超过一日的迁移时间,只有这样才能将彼军骗至最后。”
众人闻言皆是面露惊诧。
魏延犹豫地道:“只用一日时间让四万将士尽弃沙头堡的布防而去重洱滩布防,这未免有些困难吧?”
刘琦摇头道:“文长想错了,四万军众怎么可能在一日之间便从沙头堡皆行至重洱滩?而且这么大规模的迁移必然会受到袁军怀疑……若是要去,必需轻装简行,以最精锐的人马前往阻击……以我之见,只能是从南蛮营中挑选最精锐的兵士五千去做此事……南蛮营的蛮兵昔日皆是常年行走山林之辈,步履稳健,走山跨水,长于跋涉,可当此任。”
张任道:“五千兵马,是否有些过少?袁术军可有数万之众。”
刘琦言道:“征战之机在于快!快如闪电,行如奔雷,方可打的敌方措手不及,以少克众……放心,对方乃是渡河之兵,非是与我们正面交锋,即使只有五千人,只要计策成了,便足矣破敌。”
说到这,刘琦又来回四下看了看帐中的诸位将官,笑道:“更何况,以诸位之勇略,率领南蛮营与袁军交手,必可令三军士气倍增,诸军卒有汝等为先定可以一敌十,何惧袁术麾下乌合之众?”
典韦哈哈一笑,起身道:“承蒙府君如此信任,我等岂能不身先士卒,为府君分忧?不论府君作何筹谋,末将皆愿死战!”
张任、魏延、沙摩柯等人亦是纷纷应诺。
“某等愿为府君效死力。”
太史慈一直仔细的观看着刘琦以及他麾下的这些将领们的神态以及表现,
经过了好一番观察后,以太史慈的睿智,心中不免对刘琦以及其麾下诸将产生了些许向往之情。
前番刘琦和黄祖在诸将面前将在沙头堡埋伏袁术军的战策定下来,太史慈感觉有些仓促,
因为在沙头堡埋伏敌军,即使能够做到严守秘密,但想来也还是会有疏漏,
可他毕竟只是客将,并不方便直谏。
如今见刘琦深夜召诸将来此,细言个中诸事……太史慈这才明白,原来这位南阳郡刘府君竟是早有筹谋,其心志之深远委实令人惊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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