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臊眉耷目
所以说,邹珂看明白了,自打刘琦抵达长沙之后,他们这些长沙本地的豪强,想要继续在大郡占据主动,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被解决掉是早晚的事。
在这种情况相下,若是继续与刘氏硬碰硬的干,下场怕是和苏代、贝羽、张方等人一样凄惨。
当下,便见邹珂突然转头,看向霍嵩,赖旬等三人道:“你们三个叛逆,想不到我长沙居然会出了尔等这般贪狡之徒!我真是羞与尔等同堂为僚!”
赖旬气的浑身哆嗦,他指着邹珂道:“你、你何出此言,我们哪点对不起你了……”
“哪个需要你对得起!”邹珂大吼一声,道:“来人,将他们三人拿下!”
紧接着便见,厅堂外走出几名郡吏,手持绳索,上来就要绑那三人。
霍嵩见状急了。
他心中清楚邹珂这是打算牺牲自己三人来换取刘琦的信任,不由惊怒交加:“老贼,汝好歹毒的心肠……我,我跟你拼了!”
说罢,便见霍嵩大吼一声,双眸赤红的向着邹珂冲了过去。
却见旁边闪出了典韦,一伸手揪住了霍嵩的衣襟,轻描淡写的略一用力,就将他从原地提溜了起来。
霍嵩满面憋的青紫,在半空中使劲的去抓典韦的手,想要掰开他,但完全是无用功。
在典韦面前,他的那点力气就犹如春风拂过,丝毫没有伤害性可言。
典韦嘿嘿一笑,嘀咕道:“去吧!”
说罢,随意一甩胳膊,将霍嵩从半空中直接扔了出去,竟然是扔出了丈余远的距离,
随着‘啪’的一声,霍嵩重重的落于地上,摔的他浑身酸疼,骨头犹如折断了一样,半晌都站不起身来。
赖、韩二人见了典韦的手段,胆颤心惊,根本不敢动手,只能任凭那些郡吏上前,将他们三人尽皆擒下。
“押下去,仔细看管,待我禀明严君之后,再行发落。”刘琦吩咐道。
“唯!”
三名直接与刘琦正面对抗的三名豪强,就在这郡署正厅中,被刘琦以反贼之名,名声言顺的给拿下了。
那三人被押下之后,却见邹珂急忙对刘琦道:“府君乃承父威,数日之内便查出了长沙的奸佞之人,保长沙不为叛贼所乱,我等真心感谢刘府君之德,愿倾心相报,助府君完成学宫与屯田之策。”
剩余的郡内豪强佐官也都不是瞎子,自然能瞧出刘琦的厉害。
他们全都收起了平日里的傲然,纷纷作揖拜服:“我等愿倾心竭力,以助府君!”
刘琦却是摇了摇头道:“我乃南阳郡守,不需尔等来助。”
邹珂闻言先是一愣,接着恍然明白过来。
他冲着众人使了个眼色,便见所有人都是齐齐再向刘磐作揖,道:“愿助府君,共保长沙!”
刘磐长出口气,道:“都是为国尽忠,诸位不必如此。”
就在这个时候,却见张允从外面匆匆的走进堂内,对刘琦拱手道:“府君,黄司马与魏文长已经率领占了郡少府与金仓,特派人向府君禀报。”
刘琦点了点头,道:“让他们先在那里守着吧,回头我自然会派人前去接手。”
“唯。”
在场的诸掾史佐官听到了,都不曾言语,但心中甚惊。
他们对刘琦下手之快之狠,既感恐惧,又感佩服。
从在西郊杀了韩,赖,霍三家的私士起,这刘伯瑜就没打算让这三个人活着回去。
不然,他不会让黄叙和魏延假意在县外巡逻荒田,实则却在诸豪强佐官一入郡署,就立刻转向取夺取了郡少府的官署和金仓。
刘琦这次用作典型的金曹掾史韩羟和少府史赖旬,所掌管的是长沙的两个要害部门。
金曹掾史顾名思义,就是替郡内掌管郡内财政,属于京城中大司农一样的存在。
而郡少府使之于郡守,便和京中的九卿少府之于皇帝一样,是替郡守掌管内府用度的官吏,
只不过是京城的九卿少府是替皇帝管小金库,而郡少府使是替太守管理小金库。
这两个人在长沙,替太守一管郡国财政,一管郡守内府财货,可以说是把持了长沙内最主要的财政命脉。
既然打定主意要拿下他们二人,那就一地要防患于未然,在没有合适的人接手之前,先用自己人把长沙的内外财政全都牢牢地把控在手中,以立于不败之地。
这就是刘琦委派魏延和黄叙暗中去做的事。
既然已经树立了典型,且以郡丞邹珂为首的长沙豪强佐官,也都看明白了时势,纷纷表示愿意重新站队,那刘琦来荆南的第一件任务就已经完成了。
接下来,他便和刘磐好好安慰了那些豪强佐官一番,表示愿意与他们共同进退,同管长沙。
最后,刘琦又表示,在长沙的荒田丈量完毕后,他会在郡署设宴,宴请诸公,大家一起吃顿饭,彼此增进一下感情。
听了刘琦的话,这些长沙的豪强佐官不由都暗自感慨,好一个反客为主的刘伯瑜。
刘琦刚入长沙的时候,诸豪强佐官在郡署摆宴,等刘琦赴宴,可刘琦偏偏不来。
那时候的刘琦是客,他们是主。
但打从今日起,长沙的政治格局就发生了改变,刘琦和刘磐成了这长沙郡署的真正主人,他们反倒成了客人,这回变成了刘琦在郡署摆酒宴,邀请他们来赴宴了。
大家这才明白,为什么刘琦一开始来长沙的时候,不与他们相见。
众人又向刘琦和刘磐表示了一番忠心之后,便各自回各自的府邸去了,而刘琦和刘磐,则是在郡署商量下一步的行动。
但令刘琦没有想到的是,他和刘磐商量了不到半个时辰,郡丞邹珂居然去而复返,又返回来求见刘琦刘磐两兄弟。
郡丞折返求见,自然是有大事,刘磐遂让他进了偏室。
邹珂见了刘氏兄弟,二话不说,当即跪倒在地,以头杵地,道:“末吏邹珂,特来向二位府君请死。”
“请死?”刘磐闻言大惊:“郡丞为何如此?”
邹珂不知为何,身体开始抽搐,抬头之时,一张老脸也是挂满了泪痕。
“末吏此来,是特意向二位府君进呈一份东西,请二位府君过目!待看过之后,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末吏绝无半句怨言!”
说罢,他从袖中取出一份缣帛,跪在地上,双手举过头。
刘琦站起身,走到邹珂身边,拿起那份缣帛打开一看。
“这是,张羡写给你的?”刘琦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邹郡丞,看起来,你在张羡的心中,似颇有些位置呀。”
第一百九十六章 时间不等人
刘琦的话,表面上听着有些挤兑人的意思,但事实上并非如此,相反,若是细品,却能感觉出他话中的善意反倒是多一些。
邹珂老谋深算,立刻就听出了他话中深层的味道——刘琦并没有生气,相反,他因为自己的主动投诚,而颇有感高兴。
邹珂是个擅长顺杆爬的老江湖,他既试出了刘琦的态度,便立刻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谄媚表忠。
“府君,桂阳张府君历任过荆南两郡太守,声望素于,他去年初便置书于末吏,主动示好于我,言其有意有从桂阳迁与长沙大郡为太守,招揽末吏为辅……末吏之族在本郡虽有些势力,但族中祖辈并无高宦,又非经学之门,如何敢忤逆张府君之意?我便顺水推舟应了张府君之请,现偶时递送一些有关长沙的政要吏事与他,但却从未有谋害过刘府君之心啊,这一点天地可鉴!”
刘琦在心中大概估算了一下,问道:“去年初的时候……怕是孙坚还未曾离开长沙吧?”
邹珂忙道:“对,也就是在孙破虏上雒前的月余,张府君派人招揽的末吏。”
“这么早就做了布局,孙坚在长沙的时候就敢搞动作,南阳张氏中人还真是不怕死,果然是非等闲可比。”刘琦笑着嘀咕,然后身手虚扶道:“郡丞且起。”
邹珂直起身,转头看了看刘磐。
刘磐道:“吾弟让你起来,那你便起来吧。”
邹珂听了这话才从地上站起身,刘琦又安排他在静室旁的软榻上坐下。
“邹君今日肯将张羡与你的信笺示我,足见诚意,日后我山阳刘氏在长沙不论是治政还是治军,都将以邹氏为左膀右臂,绝不反复!”
说罢,刘琦转头看向刘磐,笑道:“兄长觉得如何?”
刘磐使劲的点头道:“伯瑜之言是也!”
有刘琦和刘磐的这番话,邹珂心中便有了些底,他双手环抱与面前,对刘磐欠身施礼,认真言道:“珂必竭力辅佐府君!使长沙军民富足,不负君之重托。”
刘琦亲自用羽觞斟了一盏水,递于邹珂:“以郡丞之见,如今在荆南诸长中……张羡的实力若何?”
在刘琦看来,邹珂年过五旬,等于是在长沙活了一辈子,又几经变乱,至今却能依然活跃于郡署坐六百石郡丞,必然是有他的能耐和独到。
刘琦想在荆南打破僵局,就必须要有本土之人做为臂助。
邹珂是个心中有数的人,他明白身为人臣,若想为上位者所重,他本人就必须要有可用之处。
这个可用,既是指其族中的资源,亦是指其胸中对本土之事的经验。
邹珂料定他今日来向刘琦和刘磐投诚,必会受此一问,因此在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二位府君,依在下度之,张府君在荆南四郡无论是名望还是实力,都远非旁人可比,他看似仅是坐守于桂阳一郡,然零陵亦是为其所掌,两地下辖一百五十万口,声势颇隆,且南阳张氏乃是南阳知名的兴望士族,四郡士子对其都颇敬重,更兼其麾下有三万精卒,地方豪士谁都不敢惹……”
刘琦不动声色地道:“按照你的说法,张羡在荆南是既得士人之心,又为豪族所惧,百姓尽皆归附,针插不进,水泼不进,没有人可与之抗衡了?”
邹珂的表情略微凝重:“张羡在荆南若是不得人心,末吏身为长沙郡丞,又何必特意依附于远在桂阳的他……”
说到这,邹珂小心地看了刘磐一眼,又补充道:“若非刘府君早来长沙上任,怕是张羡去年便会进驻长沙,他朝中亦有门路,要长沙实职想来亦不难……不得不说,刘使君派府君先入长沙的这一步确实高明。”
刘琦赞同的点了点头。
派刘磐来长沙上任,就等于将张羡在荆南的势力打掉了一半,不然若真等他进驻了长沙,那荆南四郡怕是皆落于其手。
“邹郡丞,家严刚刚受任为镇南将军,领荆州牧,替朝廷牧守南境,已非去年任刺史时可比……邹君可晓我话中之意?”
刘琦的话,邹珂心中自然跟明镜似的。
刘表先前乃是荆州刺史,其本职乃是监察,主要是以监察诸郡郡守并荆楚豪右为主职,
可如今他当了州牧,便是位列于诸郡守之上,荆州七郡的军政民生,皆由其统一调度……再加上被拜为镇南将军。
在汉朝,将军非战时不置,刘表被拜为镇南将军意义重大,这说明朝廷在官方的角度承认了荆州南境是有边患的,因此授予刘表假节之权,
如此,他就拥有可随调配、裁撤、封赏、委任荆州七郡的所有官吏的权限。
郡守也不例外,裁了就裁了,名正言顺。
……
邹珂道:“刘荆州得朝廷委任,总摄南境诸务,自然不能再任凭七郡各自为政,荆楚之地,必要牢牢的掌控于使君之手……张府君独霸零陵和桂阳二郡,不可容之。”
刘琦对邹珂的态度很是感到满意。
“郡丞对此可有高见?”
邹珂道:“刘荆州被拜为镇南将军,有假节之权,本就占据大义,地方刘府君身为庞尚长门生,又有兼立学宫的大任,眼下大义皆在与君父子一方,荆南四郡的士族就算是不依附于府君,也断然不敢倾向张羡!”
刘琦眯起了眼睛:“然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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